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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鄭錫侯道:「這就難了,除非讓你親眼看到令師,站在你面前,在下那有什麼征據?」

  尹天騏道:「你說家師在何處?」

  鄭錫侯道:「在下只是奉命扮演武林盟主之人,和天壇教主地位懸殊,如何能知他現在何處?」

  莫延年問道:「天壇教主真是耿老兒麼?」

  鄭錫侯道:「是真是假在下也分不清楚,但在下見到的天壇教主,明明就是耿大俠。」

  尹天騏心中暗自忖道:「如是他說的不假,那麼除了他假扮師傅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假冒師傅之人了?」

  莫延年道:「如此說來,你是天壇教主手下?」

  鄭錫侯道:「正是。」

  莫延年道:「那麼你和天壇教主如何連系?譬如天壇教主向你下達命令,或者是你有緊要之事,必須向教主請示又該當如何?」

  鄭錫侯道:「教主耳目靈通,什麼事情都如親跟目睹,因此只有指示,無須在下面報,也用不首請示。」

  莫延年道:「他如何向你指示?」

  鄭錫侯道:「有時是專人送來,有時是由信鴿傳達,在下很少能面見教主。」

  莫延年道:「你這番話,不是故意推諉?」

  鄭錫侯道:「在下何用推諉?」

  莫延年冷笑道:「你推諉的用意,無非要咱們相信你不是千面教的首領。」

  鄭錫侯道:「在下本來就不是首領,諸位要不信,在下倒有一件東西,可以證明。」

  莫延年道:「那是什麼?」

  鄭錫侯接道:「在下懷中有一封密柬,諸位之中,不論是誰,都可取出來瞧瞧,便知在下說的不假了。」

  他雙手穴道受制,是以要旁人代他探懷取物。

  關吉閃身而出,說道:「我來。」

  走到鄭錫侯身邊,伸出手去,在他懷中一陣掏摸,果然摸出一個黃紙密柬,只是封口已經拆開,這就雙手送到師傅面前。

  莫延年接到手中,抽出一張黃色箋紙,只見紙上端端正正寫著幾行正楷,那是:「示諭代天府:頃據西壇密報,莫延年,平一波已獲悉本教部份機密,希即查膽行蹤,予以誘殺。

  萬鎮嶽離家出走,匿居九宮山玄都觀,改名玄真,可通知黃山世家,勸其返俗,聽候覆命。

  中原武林,如論聲勢之盛,當以少林,丐幫為首,宜先著手準備,限一月內完成。」

  下面並無具名,卻鈐著一顆朱紅小印,赫然正是「天壇之印」四個篆字。

  莫延年把字條遞給了萬鎮嶽,一面笑道:「萬老大、平跛子、李老化子,這一紙命令,咱們這幾個人都有份呢!」

  接著朝鄭錫侯問道:「這代天府,又是什麼?」

  鄭錫侯道:「在下扮演武林盟主,對外代表天壇,這代天府,自然是指在下主持的盟主行館了。」

  萬鎮嶽看了那張黃箋,雙目精光如電,大笑道:「這倒好,咱們若是遲上一步,只怕就要主客易勢全成他的階下囚了。」

  李劍農嘿然笑道:「代天府也有代天行道之意,看來閣下雖是天壇屬下,但在千面教的地位倒是並不低啊!」

  鄭錫侯笑了笑,並未作答。

  萬鎮嶽沉吟了一下,說道:「鄭朋友所提條件,是要咱們退出地道?」

  鄭錫侯道:「正是如此,萬大俠答應的話,自然作數的了?」

  他身落人手,似是怕萬鎮嶽說了不算。

  托塔天王萬鎮岳是何等人物?對鄭錫侯提出的條件,早已心中所疑,這時目光一轉,一手撚須,徐徐說道:「老夫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但你必須說明你提出此一條件,究竟有何企圖?老夫方能履行諾言。」

  莫延年心中暗道:「萬老大這一追問,果然十分重要!」

  鄭錫侯道:「萬大俠節外生枝,明明是自毀信諾了。」

  莫延年道:「對爾等匪徒,還說什麼信諾?」

  鄭錫侯大笑道:「諸位都是江湖上名動八方的人物,原來都是毫無信義之徒,那是在下真的看錯人了。」

  萬鎮岳、李劍農、銅腳道人等人全都聽的不禁臉色一變!

  莫延年怒哼一聲道:「大膽狂徒,你敢對老夫這等說話!」

  喝聲中,突然淩空一掌,拍了過去。

  尹天騏看的大吃一驚,急忙叫道:「老前輩留他活口……。

  但聽鄭錫侯悶哼一聲,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噤!

  莫延年冷笑道:「鄭朋友,你說是不說?」

  話聲出口,頭上已然綻出了汗水。

  莫延年道:「你只要從實說出,留在地道裡有何圖謀?」

  原來他外號無影神拳,拳發無影,方才那一掌,一股無形暗勁,已是撞上鄭錫候「氣海穴』,逆血倒行,攻入內腑。

  莫延年道:「老夫只是要你嘗嘗血逆內腑的味道如何?」

  這時在場之人,全都瞧著鄭錫侯,誰也沒有作聲。

  這幾句話的工夫,鄭錫侯臉色由青面紅,漲得有如豬肝,身軀也同時起了一陣劇烈的顫抖,額上黃豆大的汗珠,滾滾面下!

  他似是在極力的忍耐,但卻終於忍受不住,雙手緊抓著臉前衣衫,目中漸漸流露出乞憐之色,大聲道:「在下說了,快給我解開穴道……」

  莫延年洪笑道:「你若有半句支吾,老夫就點你五陰絕脈,那滋味比這逆血倒行,更厲害的多!」

  右手推出一掌,拍開了鄭錫侯身上穴道。

  鄭錫候身軀委頓,一陣喘息之後,緩緩舒了口氣,目光瞧過在場諸人,無可奈何的道:「這地底秘道,原來是本教所建……」

  萬鎮嶽道:「這個咱們已經知道,你只要說出獨自留此,究是為了什麼?」

  鄭錫侯道:「在下行藏已露,留此只是為了便於脫走。」

  萬鎮嶽冷笑道:「只怕不是為了脫走吧?」

  鄭錫侯道:「在下說的句句是實,諸位不信,那就沒有辦法了。」

  莫延年冷哼道:「鄭朋友大概苦頭吃的還不夠吧?」

  說罷,右掌作勢,又待出手!

  鄭錫侯已經領教過逆血倒行的厲害,看他舉手,不禁臉色大變,忙道:「在下說了。」

  莫延年道:「快說,這地道之中,究有什麼秘密?」

  鄭錫候心知身落人手,到了最後,還是非說不可,這就抬目道:「這秘道之中,實是本教天壇。」

  李劍農道:「賊黨天壇,果然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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