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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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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騏也不怠慢,同時跟蹤飛掠而上,選擇一處主幹交結之處,隱蔽好身子。 果然不出關吉預料,不過轉瞬功夫,已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一道人影從圍牆上飛掠而下。 尹天騏凝目望去,那是一個灰衣道人,他身形落地,立即嘬嘴發出一聲口哨。 那敢情是他平日指揮藏犬的口號,此刻打了個呼哨之後,依然不見藏犬聞聲奔來,心下不覺大奇。 口中又發出一聲呼哨,目光同時向四外迅速轉動,舉步朝桃林中找去。 走沒幾步,就瞧到一頭死去的藏大,伏地不動,這下他似是大吃一驚,急急俯下身去,伸手一摸返身就走。 尹天騏身形一動,正待撲出! 關吉把抓住了尹天騏,低聲說道:「咱們不要暴露了行藏。」尹天騏道:「他已經發現了。」 關吉輕笑道:「他發現藏犬已死,定要進去報告去的,正好給咱們帶路。」 尹天騏道:「不錯!」 兩人低聲說話之時,那道人已超過圍牆,一路往後進急奔而去。 兩人居高臨下,看的清楚,關吉打了個手勢,騰身飛起,落到圍牆之上,腳尖輕輕一點,飛上大殿屋簷角,一閃而沒。 尹天騏和他同時縱出,但兩人卻是分頭飛撲,關吉隱入右首殿脊,尹天騏卻施展「天龍禦風身法」撲向左首。 他飛的又高又遠,逕自淩空越虛過那寬大高聳的殿脊,到了後面,才身形一伏,隱入了暗處。 這後進一排三間,只有左首一間點著燈火,庭前左右兩邊,各有一棵高大的桂樹。 尹天騏略一打量,他和關吉由不同方向潛入後進,不知他此刻已經藏到那裡去了?這就悄悄飛落地面,側身問到桂樹之下。 目光迅速一轉,看看無人發覺,立即一提真氣,身子直拔而起,一下隱入桂樹枝葉之間。 好在山風吹拂,樹上枝葉,本在搖曳作響,自然不會引人注意。 尹天騏隱住身形,輕輕撥開一些枝葉,凝目朝裡望去。 只見左首這間房屋,略呈長方,似是一間靜室。屋中只有一張木桌,桌上放著一盞油燈,此外就空無一物。 中間靠壁處,放了一個蒲團,正有一個身穿灰布道袍的人,面壁而坐。 因此尹天騏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無法看到此人面貌,只知是個中等身材的老道。方才那個灰衣道人,此時就在桌子邊上,垂手站立,沒有出聲。那面壁而坐的老道動也不動,宛如不知有人入室一般。照這情形看來,桌上這油燈,本該放在外面一間的,是灰衣道人進來的時候,才掌著燈順手放到桌上。尹天騏心中暗暗生疑,忖道:「莫非這灰衣老道,就是第二屆武林盟主拖塔天王萬鎮越?不知他是真是假?」室中不聞絲毫聲息,老道始終沒有動過一下,灰衣道人也神色恭敬,只是站立不動,樹上的尹天騏也只好用在樹上,和他們幹耗著。這樣足足過了一刻之久,尹天騏心頭不覺有的不耐,暗想:「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心念方動,只見面壁而坐的老道。忽然長長吐了一口氣。灰衣道人立即恭敬的叫了一聲:「觀主。」那老道並沒答應,又緩緩吐納了幾口氣,才沉唔一聲,開口道:「觀中發生了什麼事?」 他雖在說話,但卻依然面壁而坐,並沒轉過身來。灰衣道人躬身道:「啟稟觀主,咱們看守道觀的兩頭藏犬,被人以重手法擊斃了。」那老道徐徐說道:「善哉,咱們豢養兩頭藏犬,只是防山中野獸侵人,它們如何擋得住人?沒事了,你去睡吧。」灰衣道人躬身應「是」,伸手拿起燈盞,正待往外退出。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喝道:「慢點你把燈留著!」隨著話聲,已從外間緩步走進一個面蒙黑紗的黑衣婦人 尹天騏看的不覺一怔,暗道:「她怎麼也找來了?」 灰衣道人似是大吃一驚,急忙後退一步,回頭朝面壁老道望去。 那老道面壁而坐,縱然沒看到黑衣婦人,也該聽到黑衣婦人的話聲了,但他卻依然靜坐如故,一聲不作。 灰衣道人眼看觀主沒有作聲,果然放下燈盞,轉身退出房去。 就在此時,尹天騏只覺樹枝微微一沉,急忙回頭看去,原來關吉也躍了上來,這就低聲問道:「關兄方才去了那裡?」 關吉豎起一個手指,按在唇上,輕噓一聲,示意尹天騏不要說話。 只聽黑衣婦人沉聲道:「萬鎮嶽,你怎麼不轉過身來?」 那老道徐徐說道:「夫人夜人敝觀……」 黑衣婦人沒待他說完,厲聲道:「不要叫我夫人。」 那老道停的一停,依然緩緩說道:「女施主夜入敝觀,不知有何見教?」 黑衣婦人冷聲道:「我是找你來的。」 那老道似乎怔了一怔,平靜說道:「女施主找貧道究有何事?」 黑衣婦人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是誰麼?」 那老道依然面壁如故,說道:「無量壽佛,貧道玄真,只怕女施主認錯人了。」 黑衣婦人冷喝道:「萬鎮嶽,你給我轉過身來。」 玄真老道淡淡笑道:「女施主果然找錯了人,貧道並非萬鎮嶽。」 黑衣婦人喝道:「我叫你轉過身來。」 玄真老道苦笑道:「善哉,善哉,貧道面壁三年,尚未滿期。」 黑衣婦人冷哼道:「姓萬的,你不肯轉過身來,莫怪我出手無情。」 玄真老道道:「貧道在三清面前,立下宏願,面壁修心,三年未滿,實在不能轉過身來,女施主不肯見諒,那也是無可如何之事。」黑衣婦人冷冷一哼,道:「很好。」振腕一指,朝玄真老道後腦點了過去。她和那老道相距當在丈許之遙,但一指出手,指風嘶然,帶起了輕微的尖銳嘯聲,就是躲在樹上的兩人,也隱隱可聞!玄真老道駭然道:「女施主怎好出手傷人?」他雖然面壁而坐,但背後好像長著眼睛一般,直等指風要及身,身子突然朝前一撲,俯伏下去。這是道士俯拜的姿勢,並不是什麼武功,但在此時使出,恰好避開了襲向後腦的指風。尹天騏、關吉看的不禁一呆,心中同時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老道人的一身武功,似乎不在黑衣婦人之下。 黑衣婦人被玄真巧妙的避開一指,似是並不感到意外,雙手一分,似攤似拍,好像鄉下婦人趕鴨子一般,朝前虛虛作勢。她這記手勢,不帶絲毫風聲,尹天騏,關吉兩人,看的大奇,不知她雙手作勢,有何用處?。這真合了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婦人雙手朝前似攤似拍,雖然虛空作勢,看不出絲毫異處。但一左一右兩股暗勁,從玄真老道身邊包抄過去,撞上牆壁之時,已然會合一處。但聽轟然一聲。兩股無形真氣,這一合而為一,就如一股洪流,突然從壁上反射過來,直向玄真老道當胸撞到! 尹天騏暗暗驚啊一聲,忖道:「是了,她使的是回風掌,自己所師父說過,回風掌是內家掌中最難練的功夫!」 心念疾轉,但見玄真道人跌坐著的人,忽然上身後仰,隨風倒下。 那一股從牆上反射過來的掌風,因為他仰臥下去,一團淩厲輕同,呼嘯有聲,從他胸腹頭臉上掠了過去。 尹天騏暗暗贊道:「老道人方才前俯,現在後仰,這一俯一仰,原極平凡,但在他使來,卻是化腐朽為神奇,居然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黑衣婦人淩厲無匹路一指一拿。」 就在玄真老道往後仰下之際,黑衣婦人身如魅影,連瞪著眼睛的樹上兩人,都沒有看清楚的如何閃動了一下,已然站到了玄真老道面前,冷聲說道:「萬鎮嶽,你可以起來了。」 要知玄真者道雖是面壁而坐,但他和牆壁之間,原有三數尺距離,以他的能耐,黑衣婦人若要一下搶到他面前,自非易事。」 她使出「回風掌」,逼的玄真老道非後仰無法閃避,卻趁對方後仰之際,以極快身法,閃到了老道面前。 玄真者道可也不慢,尹天騏、關吉兩人,同樣只看到他仰臥下去,沒看到他仰起身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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