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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台下群豪又紛紛鼓起掌來。

  那如山高聲道:「恭請盟主致詞。」

  鐵面神判才一臉惶恐,一臉誠摯的向四下連連拱手道:九位掌門人,各位與會武林先進,兄弟一介武夫,猥蒙九大門撮委以盟主之職,兄弟實在愧不敢當,今天這份殊榮,兄弟縱是粉身碎骨,也不足圖報。今後十年,一定秉承大家的意旨去做,只是兄弟自慚才疏德淺,今後還望九大門派掌門人,和各位與會先進,多多指導,多多鞭策,兄弟幸甚。」

  他雖是隨口說來,但台下數以萬計的與會群雄,莫不聽得清清楚楚,就是遠在山上看熱鬧的群眾也聽得如同對面說話一般!

  這份精湛內力與會的都是行家,大家可以聽的出就是領袖武林的少林方丈弘一大師,相較之下,也要棋遜一著。

  那如山又在高聲叫道:「授璽大典完成。」

  「奏樂,鳴炮。」

  場外又燃起鞭炮,臺上樂聲齊奏,大會在樂聲悠揚中,宣告結束了。

  鐵面神判欠身抱拳,連說「不敢」。

  於是武林盟主由九位掌門人陪同魚貫下臺。

  那如山手捧盟主金璽、旗令,隨盟主身後而行,直向中嶽廟中行去。

  接著少林弘法大師,丐幫擒龍手曾雲也陪同乾坤手公孫長慶,桑藥師,六合刀鄭錫侯等人。

  中嶽廟大殿上,筵開百席,這是九大門派歡宴盟主,款待與會來賓的盛筵。

  這是十年一次,不分正邪的大歡宴,開懷暢飲,場面熱鬧,可想而知。

  武林盟主身後,還伺立著一個身穿青衫面目深沉的老者,手捧盟主璽令,神色恭敬。

  此人正是百泉山莊總管那如山,如今他已成為武林盟主的唯一親隨掌印官。

  這當然是六合刀鄭錫侯推薦的,試想當上了武林盟主,不能沒有隨從。

  但鐵面神判耿存亮,浪跡江湖,除了師徒兩人,那有班底?那如山就這樣順理成章的當上了盟主手下的總管。

  這在那如山來說,當真是一跤跌入青雲裡了!

  尹天騏卻坐在桑藥師身旁,他眼看師傅受天下武林尊敬,徒因師貴,自然深感光彩,但也有使他惘然若失的地方。

  自己和師傅十幾年來,一直相依為命,親如父子,但自從師傅當上了武林盟主,就好像被人家奪走了!

  師徒之間,就沒有從前那麼親切。

  師傅沒有變,依然那麼慈藹可親,只是從前師傅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人,如今圍繞在師傅身邊的人多了,甚至終日難得向師傅說上一句話。

  這原是必然的道理,從前,師傅是自己一人的師傅,如今,師傅已成了天下武林千萬人的盟主。

  這幾天,師傅忙著應酬,忙著跟各大門派掌門人討論天下武林大事,他只好跟著桑藥師。

  他好像失去了師傅,但卻得到了師傅的朋友。

  這一盛大歡宴,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才告散席,天下英雄,漸漸散去。

  授璽大典之後,鐵面神判自然不便再在少林寺下榻,事前已由中嶽廟收拾好一座幽雅清靜的院落,作為武林盟主的行館。

  申牌時光,鐵面神判正在寬敞的客廳上,和乾坤手公孫長慶、桑藥師、六合刀鄭錫侯等人閒談,尹天騏侍立師傅身後。

  只見那如山手持大紅名帖,匆匆進來,躬身道:「啟稟盟主,青城派有人求見。」

  說著,雙手遞上名帖。

  桑藥師奇道:「這次大會,青城也派人參加了麼?」

  原來青城派遠在二十年前,就宣佈退出江湖,不和武林中人往來,也嚴禁門下弟子,在江湖走動。

  上兩屆武林盟主的授璽大典,青城都沒有派人參加,如今突然有青城派的人求見,大家都感到有些奇怪。

  鐵面神判接過名帖,只見上面寫:「青城常道觀煉士孫宗邈稽首」。

  這就說道:「有請。」

  一面站起身子,往外走來。

  只見一個長眉朗目,黑須飄胸的青袍道人,手執拂塵,鵠立院前,急忙遙遙抱拳一禮,說道:「有勞道兄久候,快請廳上待茶。」

  孫宗邈慌忙稽首道:「盟主言重,貧道晉謁崇階,怎敢有勞盟主親迎?」

  兩人說話之間,業已進入廳堂。鐵面神判肅客入座,早有一名漢子,奉上香茗,悄然退下。

  鐵面神判含笑道:「道兄請用茶。」

  孫宗邈欠了欠身道:「盟主二十年前,駕臨青城,貧道有幸得瞻芝宇,二十年未予見面,盟主丰采如昔,不知盟主是否認得出貧道麼?」

  鐵面神判微一怔神,呵呵笑道:「道兄練形有術,神采勝昔,兄弟如何不識?鶴駕遠來,不知有何見教?」

  孫宗邈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信,當即雙手遞上,說道:「敝師兄有親筆信一封,要貧道面呈盟主。」

  鐵面神判接過書信,打開封緘,但見信上除了幾句寒暄客套之外,只說派師弟孫宗邈趨謁,至懇鼎力賜助等語,下麵署名抱真子,正是青城掌門人的道號。」

  心知也許事關機密,在信中不便多說,是以要孫宗邈面告自己,收起信柬,這就抬目問道:「抱真道兄信上並未明說,不知有何見教,道兄只管請說,只要兄弟能力所及,無不全力以赴。」

  孫宗邈起身打了個稽首道:「盟主有此一言,貧道如沐春風,就是敝派也有了生機。」

  鐵面神判神色一動,詫異道:「道兄說的究是何事,竟有這等嚴重?」

  孫宗邈微微歎息一聲,道:「唉,說來話長,敝派自從二十年前,敝師兄宣佈退出江湖,一直封關潛修,從未與武林中人,有過交往。就是一二兩屆武林盟主授璽就職大典,也未曾參加,不想最近卻招致了一場禍事。」

  鐵面神判問道:「什麼禍事?」

  孫宗邈道:「這件事源起於今年元宵前的一天,敝師兄忽然發現放到在幾上的一冊經籍,突然遭人竊去…………」

  鐵面神判道:「那是什麼經籍?很重要麼?」

  孫宗邈道:「是敝派一冊劍經。」

  鐵面神判頷首道:「貴派劍術,夙為武林推重,當年曾有五大劍振之譽,不知道遺失劍譜之後,可曾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疑之處?」

  孫宗邈道:「沒有。敝師兄靜室,獨處全觀後進,盟主昔年。曾經到過,除了四位師兄和貧道之外,門下弟子未奉宣召,不得擅入。那晚大師兄在運功之前,那冊劍譜,明明還放在榻前小幾之上,沒想到翌日就會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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