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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


  年秉文向後飛出之時,手中所持白骨扇,已經霍然打開,右手輕輕一轉,獰笑道:「好吧,你接住了!」

  喝聲之中,但見他半月型的摺扇中,飛出十幾道白線,勁急如矢,朝岳小龍身前密集射來!

  岳小龍早經羅菊影暗中示警,後來淩杏仙被他「白骨神芒」打中,雖然連番出手,早已暗暗注意看他!

  這是一見十幾支白芒激射而出,突然大喝一聲,右腕振處,盤龍劍登時飛起一片寒光,圍身繚繞。十七支「白骨神芒」一閃而至,正好遇上「青霓繞日」,晶瑩劍光,宛似潑水一般灑出,磐龍劍削鐵如泥,「白骨神芒」立被絞成粉碎。

  岳小龍心頭早被激怒,右手劍勢出手,左手運起「天雷指」,突向白衣堂主胸口點了出去。

  這是岳小龍含憤出手,蓄勢而發,一擊之力,勢如利箭!

  白衣堂主年秉文堪堪打出「白骨神芒」,瞥見一片劍光之中,飛射出一縷強勁指風,當胸急襲而來,心頭一驚,急急向旁閃出。

  但覺左肩中巨椎,真氣驟泄,身軀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

  岳小龍一擊得手,猛吸一口真氣,身發如電,左手不收,五指一松,化雷訣為鷹爪,一把扣住了年秉文右手脈門。

  右手磐龍劍直抵胸口,厲聲喝道:「年秉文你要死還是要活?」

  這一著當真快得如同電光石火,三種曠絕的武功,在他手上連環使出,一氣呵成。

  白衣堂主年秉文縱橫一世,做夢也沒想到會陰溝翻船,栽在一個弱冠少年手裡,略微定了定神,仰天一聲長笑,問道:「你要如何?」

  羅菊影見到白衣堂主被岳小龍長劍抵著胸口,口中故意「驚」啊一聲,望著岳小龍連使眼色。

  岳小龍臉上隱現殺機,冷笑道:「年堂主若是要命,趕快交出『白骨神芒』解藥來。」

  就在此時,但見淩杏仙坐著的人,突然一躍而起,嬌笑道:「不用啦,我已經好了。」

  手指連彈,點了年秉文身後五處大穴。

  岳小龍聽的一怔,奇道:「杏仙,你真的好了?」

  淩杏仙咭的笑道:「大哥怎的忘了,我們身邊不是帶著『辟毒丹』,區區『白骨神芒』,又算得了什麼?」

  年秉文穴道受制,依然神色自若,微哼道:「唐門『辟毒丹』!你們果然和四川唐門也有淵源!」

  就憑這句話,四川唐門卻遭了一場殺劫,此事後話。

  岳小龍點頭道:「如此就好。」

  他長劍依然抵著年秉文胸口,喝道:「徐總管,你把南宮玨放了。」

  徐總管眼看堂主落在人家手裡,那裡還敢多說,伸手拍開了南宮玨穴道。

  南宮玨飛一般奔了過來,拉著淩杏仙的手,喜道:「淩姑姑,你們把壞人都打倒了。」

  淩杏仙道:「大哥,我們走吧!」

  岳小龍一手提劍,一手捉著年秉文臂胳,緩步走了過去,一面笑道:「我們正愁沒有坐騎,年堂主給我們送了馬匹,真該謝謝堂主才是。」

  年秉文微笑道:「這倒不用客氣,兩位只管騎走,只是兄弟要提醒岳少俠一句,島主夫人對你岳少俠原無惡意。但岳小俠今晚連傷朱衣門下弟子,而且還放走了島主要我的人,犯下本門大忌,岳少俠兩位今後可得小心。」

  他雖受制於人,但說來依然斯文有禮,好似和岳小龍把臂同行,談笑風生,絲毫不把自己被人所制,放在心上。

  岳小龍劍眉一剔,冷哼道:「多謝堂主關照,三月之後,銅沙島就是不找在下,嶽某也會趕上銅沙島找齊天宸去的。」

  年秉文大笑道:「壯哉斯語,三月之後,岳少俠真要駕臨敞島,兄弟定當潔樽以待,和岳少俠痛飲三杯。」

  淩杏仙咦道:「大哥,曹老福呢?他們已經溜了!」

  岳小龍舉目四顧,果然不見曹老福等人的影子,心中暗想:「敢情曹老福看到自己連傷朱衣門下弟子,怕連累到他,才悄悄走了。」

  不覺笑了笑道:「這也難怪,銅沙島行事,向來不擇手段,他愛子被留作人質,自然心存顧忌。」

  淩杏仙哼道:「那他方才趕來作甚,虧他還是一門之主,這樣怕事,還闖什麼江湖?」

  岳小龍道:「這就是老江湖咯。」

  兩人走近樹下,伸手解開韁繩,淩杏仙抱起南宮玨,一躍上馬。

  岳小龍把年秉文放到樹下,讓他倚樹而坐,拱拱手道:「委屈年堂主,在下要少陪了。」

  接著他跨上了馬背。

  年秉文大笑道:「兩位好走,恕兄弟不送。」

  淩杏仙冷笑道:「說的好聽,告訴你,我這獨門點穴手法,過了六個時辰,自會解除,你若想妄自解穴,落個殘廢,可別怨我。」

  年秉文笑道:「多謝姑娘指教,日後姑娘若是落在兄弟手裡,兄弟也會叫你乾耗上六個時辰。」

  淩杏仙哼道:「只怕你年大堂主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

  隨著話聲,一抖韁繩,兩匹馬在晨曦中漸漸遠去。

  三天后的黃昏時光,岳小龍、淩杏仙帶著南宮玨找到了南山莊。那是神池西南的一處小山腳下,一大片的莊院,背山臨路,一望而知是素封人家。

  兩匹馬蹄聲得得,剛到住前。

  莊門內一名僕人,看到岳小龍兩人帶著南宮玨回來,急急轉身往裡飛奔進去,口中大聲叫道:「小哥兒回來了,小哥兒回來了。」

  淩杏仙把南宮玨抱下馬背,南宮玨牽著岳小龍、淩杏仙兩人的手,高興的道:「龍叔叔,淩姑姑,快到裡面去坐。」

  一跳一蹦的朝裡就跑。兩人隨著他進入柵門,堪堪走近大門,只見一對四旬左右的中年婦人,急匆匆從門中迎了出來。

  南宮玨喜道:「我爹、娘出來了。」

  一面大聲叫道:「娘……」一個虎跳,朝那中年婦人身上撲了過去。

  中年婦人一把摟住南宮玨,喜的直是流淚道:「乖孩子,小玨玨,你回來了,這多天你到底在那裡,真把娘急瘋了。」

  南宮玨道:「我被壞人綁去了。他們把我裝在麻袋裡,後來又關在地窖裡面,多虧龍叔叔、淩姑姑救我出來的。」

  那中年男子站在階上,一臉歡慰之色,只是看著南宮玨,連階前述站著兩個客人,都忘記了招呼。這時聽南宮玨一說,才想了起來,慌忙迎上前去,連連拱手道:「小大多蒙兩位賜救,恩同再造,愚夫婦感激不盡,兩位快請到裡面坐。」說完,連連抬手肅客。

  岳小龍、淩杏仙略作謙讓,便由主人陪同,進入廳堂,大家分賓主落坐。

  中年婦人拉著南宮玨,說道:「你回來了,快進去見過爺爺、奶奶,讓兩位老人家也好放寬心事。」

  南宮玨道:「龍叔叔、淩姑姑要不要也進去看看爺爺、奶奶?」

  中年婦人面露藹笑,低聲道:「傻孩子,人家到我們家裡來,乃是客人,怎好要他們去看爺爺、奶奶?」

  母子兩人,邊說邊走,往後宅而去。

  莊中僕人替兩人送上香茗,中年漢子拱手抱拳道:「兄弟還未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岳小龍道:「不敢,在下岳小龍,她是我妹子杏仙,莊主如何稱呼?」

  中年漢子道:「原來是岳相公賢兄妹,兄弟草字一個靖字。」

  岳小龍細看南宮靖雖是四旬出頭,但臉上膚色,隱隱透著寶光,雙目也神光充足,神采奕奕,心中暗暗忖道:「此人一身內功,分明已臻上乘,看來南宮玨說的不假,這家人練的果然是玄門罡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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