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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虎嬤嬤一見班遠,就氣往上沖,厲聲喝道:「姓班的,你擺下這付陣仗,可是想對付老婆子麼?」

  攝魂掌班遠緩緩起身,雙手一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嬤嬤怎的還沒離去麼?」

  虎嬤嬤竹筇上朝他一頓,厲聲道:「我要你率領手下,退出園去,你還來作甚?」

  班遠冷森的道:「兄弟奉命緝拿本島四名逃犯,和嬤嬤實在毫不相干。」

  虎嬤嬤怒哼道:「你敢違抗仙子金令?」

  班遠冷笑道:「兄弟此來,和嬤嬤河水不犯井水,嬤嬤何用抬出仙子來唬人?何況據兄弟所知,仙子並未在此。」

  虎嬤嬤道:「你如何知道的?」

  班遠冷哂道:「一頂空轎,那也瞞不過人。」

  虎嬤嬤厲聲道:「你們把兩名轎夫怎麼了?」

  陰陽手馬飛虹陰惻惻接口道:「是兄弟問了他們口供。」

  虎嬤嬤氣息咻咻,雙目圓睜,竹筇猛地一頓,濺得階上碎石四濺,顫巍巍伸手朝馬飛虹一指,厲喝道:「你就是魔教叛徒馬飛虹麼?很好!」說到這裡,突然回頭朝岳小龍問道:「孩子,是不是他打傷你的?」

  淩杏仙不待岳小龍回答,搶著道:「老婆婆,就是他,龍哥哥是被他陰風透骨掌打傷的。」

  虎嬤嬤竹筇一提,道:「好,我也打他一頓,替你出氣。」

  舉步朝馬飛虹逼去。

  馬飛虹陰森目光,朝岳小龍、淩杏仙兩人掃了一眼,詫異的道:「你們不是叫岳小龍、淩杏仙麼?老夫幾時打過你們。」

  原來岳小龍、淩杏仙早已洗去臉上易容藥物,已經不是華山門下紀念勳、紀敏兄妹的面貌了。

  虎嬤嬤怒喝道:「反正是你打傷的,還想抵賴麼?」

  馬飛虹縱身一躍,避開了虎嬤嬤一記杖勢,陰喝道:「虎嬤嬤,你莫再逼人太甚。」

  虎嬤嬤一杖落空,口中沉哼一聲,手腕振動,竹筇一昂,隔著馬飛虹身影,橫掃而至!

  馬飛虹大袖一揮,迎著竹筇拂出,人卻一個旋身,橫躍開去。他這一揮袖,聽不到絲毫風聲,但一股無形潛力,欲向杖頭上撞來。

  虎嬤嬤但覺手上竹筇和馬飛虹拂出的一股內家真氣相撞,微微一震,心中暗吃一驚,忖道:「此人一身功力,果然大是不弱!」舉目瞧去,陰陽手馬飛虹已躍出丈餘,心頭更覺有氣,怒喝道:「姓馬的,你莫要逃,敢不敢接我幾招?」

  馬飛虹嘿然冷哂道:「虎嬤嬤,你道兄弟怕了你麼?」

  班遠這時沉聲道:「嬤嬤暫時請住手,兄弟有一事請教。」

  虎嬤嬤白髮飄飛,橫目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兩個就一起上好了。」

  班遠面目冷肅,沉嘿道:「兄弟瞧在仙子份上,大家最好莫要傷了和氣。」

  虎嬤嬤手橫竹筇,厲喝道:「怎麼,不瞧在仙子份上,憑你黑衣堂這點陣仗,就能對我老婆子怎樣」不信,你們全算上了,看我老婆子接不接的下來?」

  話聲未落,突聽一聲咳亮的大笑,接著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虎嬤嬤,多年不見,豪氣當真不減當年!」

  隨著話聲,但見一個面貌清瘦,黑須飄胸的青袍老人,飄然而來!

  淩杏仙偏頭朝岳小龍問道:「來的是青衣堂向堂主!」

  岳小龍點點頭,還沒開口,春香低低問道:「岳相公,你認識他?」

  岳小龍道:「在下兄妹,曾在銅沙島見過他。」

  春花道:「這人武功很高麼?」

  岳小龍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但青衣堂主在他地位上似乎要比班遠高些。」

  春香柳眉微皺,說道:「不知嬤嬤一個人對付得下來不?」

  虎嬤嬤霍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到青衣堂主身上,心下不禁暗暗一怔,尋思道:「看來銅沙島的後援又趕到了!」接著臉色一沉,呷呷笑道:「向遇春,你也來了?」

  青衣堂主向遇春哈哈一笑,道:「嬤嬤沒想到吧?」

  虎嬤嬤冷嘿道:「你們都沖著仙子來的了?」

  向遇春朗笑道:「嬤嬤誤會了,兄弟只是順道來此,和班兄一晤,不道遇上了嬤嬤。」語氣一頓,接著抬目道:「其實班兄追緝逃犯,和貴門並無絲毫瓜葛,也沒有開罪嬤嬤之意,嬤嬤何苦自出頭?」

  虎嬤嬤道:「你倒說的好聽,班遠縱容手下,拿了我兩名轎夫,還不是有心和我老婆子過不去?」

  向遇春伸手一指,笑道:「嬤嬤這兩名轎夫,不是好好的坐在那裡,有誰把他們拿下了?」

  虎嬤嬤回頭望去,果見兩名轎夫好好的坐在西首小樓階上,一面依然怒聲道:「馬飛虹出手傷人,難道也是老婆子強自出頭?」

  馬飛虹道:「虎嬤嬤只怕弄錯了,兄弟承認在松江打了華山門下姓紀的一掌,但並未和岳小龍動過手。」

  虎嬤嬤突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麼,住口不言,但她想了想,又道:「還有,方才從地道中出來兩名女娃呢,不是被班遠擒下了麼?」

  她不再提岳小龍被馬飛虹掌傷之事,自然是想到岳小龍喬裝華山門下紀念劬,不能讓對方知道,是以臨時改了口風。

  向遇春道:「不錯,方才確曾擒了兩個女娃兒,但嬤嬤可知她們是什麼人嗎?」

  虎嬤嬤依然盛氣的道:「是什麼人?」

  向遇春道:「兄弟只知道她們假冒韓仙姑筆跡,偽造書信,以魔教門下身份,參與銅沙島開山大典,又乘機潛逃,顯系受人指使,覷探敝島機密去的。」「虎嬤嬤道:「你們怎知這兩個娃兒,不是韓仙姑門下?」

  向遇春道:「那是後來接到韓仙姑的飛鴿傳書,說她因事不克參加敝島開山大典,也沒有說派她門人參加的話,始知這姬真真、何嘉嘉兩人,乃是有人假冒的了。」

  虎嬤嬤蒲扇般的巨掌一攤,說道:「信呢?」

  這話就是故意找碴,試想人家寫給銅沙島主的信,怎會在青衣堂主身上?

  向遇春一怔道:「此信不在兄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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