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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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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龍道:「在下正待趕去,但就在這一瞬工夫,他衣服身上逐漸化去,轉眼之間,只剩了一柄寶劍……」 謝忌量吃驚道:「這是什麼毒藥暗器,竟有這般厲害?」 惡鬼車敖嘿然道:「老道士,這小子滿口胡言。」 岳小龍道:「在下乃是親眼目睹之人,敢以性命作保。」 惡鬼車敖道:「你性命值幾個錢?」 那褸衣童子似乎也聽得好奇,轉動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望著岳小龍,低聲問道:「你沒有看到暗算的人?」 岳小龍道:「沒人暗算,那是一隻藏在沙堆裡的射工,它看到人影,就會噴射毒沙。」 天鶴子長眉微攏,道:「此物雖出江南,但絕種已久,如何會在泰山出現?」 岳小龍道:「在下過來之時,那只奇毒無比的射工,已經被人捉出來了。」 惡鬼車敖道:「那是什麼人,你總看清楚了?」 謝忌量道:「不錯,此人說不定就是毒害小徒的人了!」 岳小龍道:「那是一個老婆婆,她自稱七太婆……」 「七太婆」三個字,聽的在坐的人,無不神情一凜,相顧失色! 惡鬼車敖沒待岳小龍說完,厲笑道:「好小子,什麼人支使你到老夫面前,來撒這個彌天大謊的?」 岳小龍楞然道:「在下說的句句是實,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 惡鬼車敖低沉笑道:「老夫相信的很!」 五指箕張,突然朝岳小龍抓來。 岳小龍看他臉露獰笑,似是不懷好意,心下早已有了準備,身形輕輕一閃,身子倏然向一側疾閃出四五尺,避開了他擒拿之勢,喝道:「你這算什麼意思?」 惡鬼車敖微微一怔,霍然離座而起,陰聲道:「瞧不出你小子好靈快的身法……」 口中說著,左手作勢,正待抓出。 要知岳小龍這一閃,正是在「亂石穿空」學會的身法,無意中使了出來。 在座之人,雖已看出岳小龍不是尋常少年,但惡鬼車敖的「七步擒拿手」,例無虛發,素有「鬼抓」之名,竟然無法抓得住他,不覺全都飛過一絲驚奇之容。 謝忌量起身道:「車兄且慢出手,貧道想問間這位小施主。」 惡鬼車敖喉頭一陣咯咯低笑,道:「反正老夫也不怕他逃上天去,你要問就問吧!」 說罷,又大馬金刀的回身坐了下來。 謝忌量朝岳小龍打了個稽首道:「小施主方才說那射工是被七太婆捉去了,此話當真?」 岳小龍道:「在下說的全是真話。」 謝忌量又道:「小施主如何知道她是七太婆?」 岳小龍道:「那老婆婆自己說的。」 謝忌量道:「她生的如何一個模樣,小施主還記得麼?」 岳小龍被兩人問的心頭早生怒意,但他心知在座之人,無一不是在江湖上有著崇高身份,是以勉強壓制著心中氣憤,從容對答。此時聽謝忌量追問七太婆生得如何模樣,分明是不信自己之言,不覺憤然道:「那老婆婆在下見過,自然記得。」 當下就把七太婆是個一頭白髮,腰背弓彎,生成一張鳩臉,嘴尖如喙,眼小如豆,兩腮皮肉下垂,手握朱紅鳩杖,杖上掛一隻黃布袋,詳細述說了一遍。 謝忌量臉色微變,望了在座諸人一眼,道:「這就奇了。」 惡鬼車敖道:「這有什麼稀奇?這小子縱然沒見過七太婆,那自然是支使他來的人告訴他的了。」 岳小龍看他們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真會遇上七太婆,心想:「這七太婆大概是個大大有名的人,才會使這些人聽到七太婆之名,就疑神疑鬼。」一念及此,不禁抗聲道:「在下明明遇上七太婆,難道這也有假不成?」 惡鬼車敖面泛陰笑,低沉的道:「小子,你知道七老太婆是誰?」 岳小龍道:「這個在下不知道。」 惡鬼車敖嘿然道:「告訴你,小子,七老太婆是昔年魔教的老祖宗,三十年前早就死了!」 「三十年前早就死了」,這話聽到岳小龍耳中,不禁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噤! 自己遇上了鬼? 不可能,這個決不可能! 青天白日,哪會有鬼,那老婆婆捉了射工,還說帶回去給他小孫女玩,那明明是人! 惡鬼車敖瞧岳小龍沒作聲,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走了一輩子的江湖,豈會被你一個黃口小兒瞞騙得過,你倒說說,究竟是什麼人支使你到這裡來說鬼話的。」 他雖在大笑,但話聲依然甚是低沉,和他高大的身軀,頗不相稱。 謝忌量接口道:「車兄說的極是,此人捏造七太婆在泰山出現,也許是有意轉移大家的目標。」 惡鬼車敖得意的道:「老夫懷疑這小子准和無頭信有關。」 他此話一出,大家覺得岳小龍果然大有疑問,雖沒附和,但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投注到岳小龍身上。 岳小龍終究初出江湖,俊臉一紅,氣憤的道:「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說話怎好如此武斷。」 惡鬼車敖冷然道:「老夫就是成名多年,江湖上的事,看的多了,那會有錯?」 「嗤……」突然有人低低的笑出聲來! 惡鬼車敖突然巨目一掄,朝那樓衣童子喝道:「你笑什麼?」 褸衣童子抿抿嘴道:「我自然是笑你咯!」 惡鬼車敖怒哼道:「好小子,你敢笑老夫,要是在十年之前,早把你摔出去了。」 褸衣童子道:「有什麼不敢?你車大先生成名多年,江湖上的事情,憑你一生歷練,見多識廣……」 惡鬼車敖一手摸著鬍子,微微點頭,口中低「唔」一聲。 樓衣童子接著道:「但可惜你今晚兩件事都沒說對,方才硬說你兩個門人是被嶗山門下殺了,現在又硬說他和無頭信有關……」 他口齒伶俐,說的好像炒豆一般。 惡鬼車敖臉色一沉,喝道:「老夫說的難道不對?」 褸衣童子哼了一聲道:「自然不對,他明明和無頭信無關,你偏偏一口咬定是他,我明明是奉命給你們送信來的,你偏偏問也不問。」 此言一出,在座諸人不禁都為之一呆,齊齊轉臉向那褸衣童子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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