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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俏書生道:「多謝老管家,在下告辭了。」說完,正待轉身。

  惲義連忙問道:「請問相公,這封信要老身送給岳相公親拆呢?還是送給老夫人就好了?」

  俏書生道:「隨便,老管家那就送呈給老夫人也好。」

  惲義笑了笑道:「相公請留步,敝莊老夫人已經出來了。」

  俏書生抬目看去,果見惲夫人已從大門中走出,隨同惲夫人走出來的,還有一個瘦高老人(易華佗)和惲慧君,心中暗暗叫了聲:「糟糕,自己上了這老蒼頭的當了。」

  既然照了面,只好硬著頭皮站停下來。

  惲義手中拿著信,躬躬身道:「啟稟老夫人,這位張相公有一封給岳相公的信,要老奴呈給老夫人。」

  惲夫人正待伸手去接。

  易華佗及時道:「弟婦且慢,惲義你拿來先給老夫瞧瞧。」

  惲義答應一聲,把信雙手遞給了易華佗。

  惲夫人自從跨出大門,就一直盯著俏書生打量,覺得此人好像那裏見過,看來有些眼熟,這就頷首道:「這位相公既是岳相公的朋友,怎不請到裏面待茶?」

  俏書生拱拱手道:「夫人不用客氣,在下還有要事,急著趕出城去,在下這就告辭了。」

  連連抱拳,正待退下。

  「小兄弟請留步。」

  易華佗在他們說話之時,已經仔細的拆開信封封口,信封裏面,居然沒有信箋,隨手倒轉信封,往掌心一倒,從信封中倒出了三顆米粒大的朱紅藥丸!

  俏書生聽到易華佗的話聲,暗暗攢了下眉,腳下自然也停住了。

  易華佗掌心托著三顆藥丸,抬目問道:「小兄弟這是什麼藥丸?」

  惲夫人驚異的道:「相公是給岳相公送藥來的?」

  俏書生臉上急紅了,囁嚅的道:「是傷藥。」

  惲夫人道:「相公怎知岳相公負了傷?」

  俏書生道:「在下是聽人說的。」

  岳少俊是昨晚初更負的傷,此刻天色剛亮,「聽人說的」這句話,明明就在撒謊。

  惲夫人目光注視著他,問道:「相公和岳相公是新交,還是舊識?」

  俏書生道:「在下給岳兄送藥來,出於一片好意,夫人如此見疑,在下就無話可說,告辭。」

  一拱手,又轉身欲走。

  易華佗掌心托著三顆藥丸,湊近鼻孔,聞了聞,臉上似有驚喜之色,問道:「小兄弟這藥丸那裏來的?」

  俏書生已經轉過身去,不悅的道:「這三粒藥丸,能救岳兄的命,又不是毒藥,幹麼問我那裏來的?難道我是偷來的嗎?」

  這時小翠已從裏面走出,站到小姐身邊,她看到俏書生,口中忽然「咦」了一聲,急忙叫道:「老夫人,不能放她走,她是祝巧巧!」

  惲慧君聽得一怔,說道:「他會是祝巧巧,你沒看錯人?」

  小翠道:「小婢絕不會看錯,昨晚岳相公拿住了她,從雷塘舊苑到仙女廟,小婢一直跟在她後面,她這後影,小婢一眼就認得出來。」

  惲夫人冷笑一聲道:「相公慢走,你原來是祝姑娘喬裝而來!」

  俏書生臉上飛過一絲驚容,微微卻步,說道:「夫人此話從何說起,在下何用喬裝而來?」

  小翠哼道:「你還要抵賴,你不是祝巧巧喬裝來的?你分明是不懷好意,想用毒藥害死岳相公……」

  「住口!」俏書生氣得滿面通紅,怒聲喝道:「小丫頭,你胡說什麼?岳兄傷勢,非此藥不能救,怎會是毒藥?」

  小翠哼道:「你還會安著好心?」

  惲慧君一下閃到俏書生面前,說道:「那你為什麼要送藥來?岳相公是你什麼人?」

  俏書生道:「你管不著。」

  惲慧君道:「我偏要問。」

  惲夫人望著俏書生冷然道:「你真是祝巧巧,那也不用藏頭露尾了。」

  易華佗呵呵一笑道:「假不了,這三顆『火靈丹』,不是火靈聖母的掌珠,武林中只怕沒有第二個拿得出來。」

  惲夫人聽得又是一怔,愕然道:「你裝在信封裏的三顆藥丸,會是『火靈丹』?」

  她發怔的是火魔女祝巧巧為什麼要送藥來?這當然不會是火靈聖母的意思。那麼她……

  「沒錯。」易華佗道:「老朽一嗅就知道是『火靈丹』了,普天之下的藥物,還沒有一種能瞞得過老朽鼻子的。」

  俏書生忽然挺了挺胸,冷冷的道:「不錯,我送來的正是『火靈丹』,岳少俊為『火焰刀』所傷,非此丹不可。」

  她果然是一片好意!

  惲慧君道:「你果然是祝巧巧!」

  俏書生道:「是又怎樣?」

  「很好!」

  惲慧君右腕一抬,嗆一聲抽出長劍,劍尖指著祝巧巧,喝道:「祝巧巧,聽說你平日很自負,來,姑娘正想領教領教你的崆峒劍法。」

  女孩兒家平日氣量再大,但只要牽涉到和她情郎有關的事兒,就一絲也容忍不下來。

  祝巧巧瞧著惲慧君那扁臉塌鼻的模樣,(惲慧君出來之時,已經戴上了面具)心中暗暗冷笑,做笑道:「憑你也配?」

  兩位姑娘劍拔弩張,大有立即動手之意。

  惲夫人一擺手道:「慧兒不許胡鬧,娘有話問她。」

  接著目光一抬,說道:「祝姑娘送來這三顆『火靈丹』,大概不是令堂的意思吧?」

  不是火靈聖母的意思,那是說祝巧巧偷偷的送來的了。

  祝巧巧平日縱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究竟是個姑娘家,這話叫她如何回答?一張粉臉不期一紅,說道:「夫人不用多問,岳少俊傷得不輕,只有此丹能救,祝巧巧並無害人之心,夫人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言盡於此,還須急著趕路,恕不奉陪。」

  她是急著要走,而且看她神色,確也十分焦急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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