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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劈空劍訣

  崔慧自幼得她爺爺寵愛,悉心教導,內外輕功,均己不弱。但今晚她急起直追「篤」「篤」之聲,可就差得遠了。

  人家「篤」的一聲,少說也有一二十丈,直如御風飛行。自己竭盡所能,一個起落,才只五六丈。功力懸殊,如何追得上?

  就因力追不上,姑娘可發了小性兒:「哼!近不上你,我偏要追!」

  崔慧盡力的施展輕功,兀自越落越遠。

  幸虧這時夜闌人靜,四野空曠。

  「篤」「篤」之聲,雖然相隔甚遠,但是聽得十分清楚,尚可循聲尋找!

  這佯瞎追了一陣,根本連人家影子都沒有看到。

  照說那「篤篤」的聲音,早該去遠了,但還是不即不離,永遠保持在三十丈遠近。

  你停他也停,你追他就跑,好像是故意逗著自己。

  崔慧好幾次想放棄追蹤,終因發了小性,心有未甘,是以抹著珠汗,兀自不肯放鬆,大家蹩到底。

  約莫追了頓飯光景,崔敏已經從後面逐漸趕了上來,輕聲叫道:「慧丫頭,不要追啦!我們不是要到城陵磯去?」

  崔慧氣吁吁的又急又恨,頓足道:「你瞧!這人多可惡,他明明在故意捉弄我們……」

  她話未說完,驀聽身後響起一聲哈哈,聲若洪鐘。說道:「崔老頭調教出來的兩個娃兒,腳力真不含糊!」

  「篤!」說到末一個字,聲音搖曳,人己去得老遠!

  崔敏、崔慧,急忙縱目四顧,夜風蕭蕭,那有半點人影?

  崔慧纖腰一擰,還想追去。卻被崔敏一把拉住,嗔道:「慧妹,這不知是那一位老前輩,遊戲風塵,有意試試我們的,你那能追得上?我們既然答應了三義會,還是準時赴約才是,去遲了,人家還當我們怕事呢!」

  崔慧被她姐姐這一把拉住,不由噘著小嘴,心中不知有多少彆扭,及聽到最後一句,不由跳了起來,搶著道:「誰怕事?看今晚不痛痛快快的教訓他們一頓才怪!」

  姐妹兩人這就施展輕功,向城陵磯奔去!

  ***

  城陵磯是山腳下一片荒涼的曠野,幾叢樹林之中,隱隱露出一角黃牆,敢情就是龍王廟了?

  兩人身形快得有如兩縷輕煙,裊裊的穿入林內。

  哈!三義會的爪牙們,可全出動啦!

  不是嗎?林內明樁暗卡,影綽綽的埋伏了好些人,一個個玄色勁裝,單刀鐵尺,煞有介事。

  龍王廟可並不大,單單只有三丈見方的一個正殿。廟前卻有酬神演戲用的一大片空地。

  這時空地上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幾副茶具,桌子兩旁,還放著幾條板凳。

  鐵背蒼虯武公望祖孫兩人,大概也剛到不久。

  一個四十來歲紫膛臉的漢子,敢情就是什麼三義會的會首卓大奎了。這時正忙著替雙方介紹,上首兩人,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是天理教玄武壇壇主奪魂扇李秋山,瘦小個子是玄武壇香主撲天雕邵一飛。下首站著的兩人,那就是洞庭三義的老二龔長勝,老三秦智。

  鐵背蒼虯武公望等卓大奎介紹完畢,呵呵大笑,連稱「幸會」。接著又抱拳說道:「老朽經貴地,蒙卓會首寵邀,不知有何見教?」

  卓大奎連連擺手讓坐,一面笑道:「武老英雄快請坐下好說。」

  大家坐定之後,卓大奎滿面春風的道:「在下兄弟,久仰老英雄大名,無緣得見,恰好李壇主、邵香主兩位駕臨敝會,說起老英雄已到岳陽,因有要事面商,囑在下敦請俠駕,藉作良晤,老英雄當不見怪!」

  鐵背蒼虯武公望微微一笑,雙目陡露精光,望著奪魂扇李秋山、撲天雕邵一飛冷冷的道:「兩位暗綴老朽,好久了罷?真人面前,不必說假,兩位有何指教,何妨明說!」

  奪魂扇李秋山輕搖著白金摺扇,一片文縐縐的像個落第秀才,這時陰笑了聲說道:「武老英雄快人快話,英雄本色,兄弟無任欽遲,不過兄弟斗膽,想請教老英雄一聲,令婿上官香主,老教主剛一仙逝,就失了蹤跡,不知老英雄能否把行蹤見告嗎?」

  鐵背蒼虯武公望聞言臉色微變,但瞬即平復,朗聲笑道:「小婿乃貴教老教主知機子嫡傳高足,身任總壇值壇香主,雖是老朽半子之誼,但平日裏忙於教務,極少往返,自從五年前小女亡故之後,遺下一女,寄養老朽身邊,就從未回家探視過一次。此次小婿失蹤,老朽還是聽貴教中人傳告,方始知道,他的行蹤,老朽無可奉告。」

  李秋山察貌辨色,不由敞聲大笑道:「武老英雄此話,只能騙騙三歲小孩,上官香主才一失蹤,武老英雄也就連夜南來,試想天下事那有如此巧合?」

  武公望哼了一聲道:「這樣說起來,李壇主倒干涉起老朽的行動來了!」

  奪魂扇李秋山面不改色,依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敢!武老英雄能夠說出上官香主行蹤,自是兩便!」

  鐵背蒼虯微現怒容,反問道:「要是不說呢?」

  撲天雕邵一飛坐在一旁,早已忍耐不住,大聲說道:「武老英雄不肯說出上官香主行蹤,那也無妨,只要把這位姑娘留下就是了!」

  鐵背蒼虯武公望白眉一軒,右掌猛的向桌上一拍。「啪噠!」一張實木桌子,桌角如同利斧削過一般,硬生生切下一角。

  他忽的站起身來,大聲喝道:「邵一飛!老朽面前,你還不配賣狂,兩位只要勝過老朽手中虯龍鞭,莫說小孩兒家,老朽也悉憑尊裁!」

  奪魂扇李秋山向邵一飛使了個眼色,一面滿堆笑容的道:「武老英雄請歇雷霆,上官香主乃老教主唯一傳人,目前徐教主把朱雀壇壇主一席,虛位以待,是以亟盼他回轉總堂,老英雄不可誤會。」

  鐵背蒼虯冷冷的道:「李壇主,此乃貴教教內之事,老朽不便預聞,小婿行蹤,實在無可奉告。兩位來意,適才邵香主業已說得十分清楚,咱們不必多言,反正江湖道上,能者為強,只要兩位勝得老朽,就悉聽尊便好了。」

  奪魂扇微一沉吟,陰惻惻的笑道:「既然武老英雄欲賜教,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咱們事先得有個約定。如果武老英雄勝了,兄弟立即回轉總堂,不再過問上官香主之事,如若兄弟僥倖獲勝,也只要老英雄屈駕敝教總壇一行,老英雄意下如何?」

  武公望呵呵笑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李秋山慢吞吞的站起身來,長衫飄飄,手中金摺扇一揮,說道:「那麼武老英雄就請賜招罷!」

  這時三義會會首卓大奎忙起身說道:「李壇主且慢!武老英雄還有兩位貴友,尚未到場呢。」

  李秋山望著武公望冷冷笑道:「原來武老英雄還約了兩位助拳的,這敢情好!」

  鐵背蒼虯武公望聞言嘿嘿笑了兩聲:「那兩位朋友,並非替老朽助拳而來,那是卓會首邀人家來的。」

  奪魂扇李秋山用懷疑的目光,瞧了卓大奎一眼。顯然他臉上露出不豫之色,沉聲問道:「卓老哥還邀誰來?」

  莫看卓大奎是三義會的頭領,他給李秋山這麼一問,不由囁囁的道:「那是兩個鼠輩,今天在岳陽樓上,傷了敝會兩個弟兄,後來聽說是和武老英雄一路的,這才順便約他們到這裏來,見見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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