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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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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雲和過去掩上了房門,薛慕蘭一手取起茶壺,替大家倒四盅茶。 丁劍南道:「謝謝薛兄,我們自己來好了。」 薛慕蘭笑吟吟的道:「丁兄不用客氣了,這是兄弟要店夥買的,這裡最出名的六安茶,大家一面喝茶,一面可以聊天,兄弟也有話要和二位說呢!」 丁劍南捧著茶盅,喝了一口,說道:「這茶葉果然不錯,入口就有一股清香,哦!薛兄有什麼話,只管請說。」 薛慕蘭抬眼看了兩人一眼,才道:「我聽丁兄說過,二位練武功,這次是出外尋師訪友來的,對不?」 丁劍南道:「兄弟說過,那是聽人說的,練武的人要在江湖走動,尋師訪友,兄弟和表弟商量好了才出來的,主要還是遊覽名山大川,訪求名師,縱然名師難求,也可以增長見聞,我們這次得能遇上二位,大家志同道合,可以說已是不虛此行了。」 薛慕蘭笑了笑道:「以兄弟看來,丁兄二位一身所學在一般江湖人中,身手大概已是不弱了。」 丁劍南大笑道:「薛兄這是過獎了,在下兄弟只會一套掌劍,哪能和江湖上的人比呢?」 薛慕蘭笑道:「二位沒和人動過手?」 方如蘋搶著道:「我們連自己到底有多少本領都不知道,如何去和人家動手,再說也沒人和我們動手呀,我倒真想和人家動手試試呢!」 薛慕蘭笑道:「方兄想不想和卓兄弟走幾招試試?」 方如蘋連連搖手道:「不成,我除了練掌劍的時候,和表哥對練喂過招,從沒和人家過過招,怎麼會是卓兄的對手,我不想試。」 薛慕蘭道:「武功一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強中更有強中手,二位出外訪求名師,如果有機會,想不想投師學藝呢?」 丁劍南道:「在下兄弟出的來的目的,就是訪求名師,也曾去看過許多武館和練武場子,總覺得那些教師教的都是花拳繡腿,並非真實功夫,可見江湖上也不過盡是些欺世盜名之輩,真正有本領的人,大都息隱林泉,不容易找得到……」 薛慕蘭偏頭問道:「如果有呢?」 丁劍南道:「就算有,彼此不相識,他也不肯貿然收徒。」 薛慕蘭道:「那自然要有人引進才行。」 方加蘋道:我們當時想到安慶來,因為張總鏢頭是武當派的人,我們曾和他相識,找他就希望他能給我們介紹到武當派去……」 卓雲和眼見二師姐說話,老是兜著圈於,不覺搶著道:「二師兄也真是的,有話直截了當的說,丁兄、方兄,二師兄的意思,覺得和二位極為談得來,所以想把二位引進到師傅門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丁劍南、方如蘋異口同聲欣然的道:「好啊,和二位做了同門師兄弟,我們就可以朝夕相聚了。」 說到這裡,丁劍南不說微微搖頭道:「不知令師是不是肯收我們呢?」 卓雲和道:「丁兄不用過慮,有我二師兄和我兩人向師傅推薦,師傅她老人家一定會答應的。」 薛慕蘭也點著頭道:「是的家師擇徒極嚴,但丁兄、方兄這樣的人品資質,家師見了,定會首肯。」 丁劍南喜形於色,拱手道:「薛兄、卓兄如此厚愛,在下兄弟真是感激不盡。」 卓雲和得意的笑道:「以後我們就是同門師兄弟了,丁兄還說什麼感激不感激的話?」 薛慕蘭道:丁兄二位既然同意了,兄弟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家師門規極嚴,門下弟子在她老人家面前,不准多問……」 丁劍南道:「拜了師傅,一切自然都聽師傅的,門規縱嚴,我們只要不觸犯門規就好了。」 薛慕蘭道:「你們初入門,不論什麼事,只要不問就是了,有我和四師弟會隨時提醒你們。」 卓雲和道:「二師兄,現在已經說好了,我們吃過中午飯就可以動身了。」 丁劍南道:「我們要去那裡呢?」 薛慕蘭笑道:「丁兄,剛說道你就忘了,進了迷仙岩,你就什麼都不能多問了。」 丁劍南抱抱拳道:「兄弟記下了,以後一切都聽薛兄的就。」 薛慕蘭看了他一眼,說道:「師傅喜歡嘴甜的人,但可不是當面奉承和拍馬屁。」 丁劍南道:「這有什麼分別?」 薛慕蘭道:「自然有分別,我說的嘴甜,就是生性聰明的人,善解人意,一點即透,師傅最討厭就是當面阿諛,拍馬吹牛的人,你說這兩種是不是一樣?」 方如蘋笑道:「幸虧我和表哥都不是當面阿諛、吹牛拍馬的這種人,否則就不用去了。」 薛慕蘭又道:「師傅雖然不喜歡吹牛拍馬的人,但在她老人家面前,只可應是,不可違抗。」 丁劍南笑道:「薛兄放心,徒弟在師傅面前,自然只有應是的份兒,那有違抗的道理?」 「這樣就好。」薛慕蘭道:「我這樣叮嚀你們,也是為你們好反正見了師傅,她老人家問你什麼,你們就答什麼,師傅不問你們,你們就不用說話。」 事情就這麼決定,午飯之後,薛慕蘭等四人定出客店,早已由小廝牽著四匹馬在門口伺候,薛慕蘭要大家上馬,就一路出城而去。 一行四騎由安慶一路往西。現在大家已是自己人了,丁劍南、方如蘋只差沒有入門而已。 卓雲和是性子爽直的人,因為她穿著男裝,還以為別人不知道,是以和丁劍南用不著避嫌,不時找丁兄作伴,一路上簡直寸步不離。 薛慕蘭原本是很少說話的人,因為她是迷仙岩女弟子之首,平日要做眾師妹的表率,不得不沉默寡言,但這種沉默寡言是在師傅面前硬學出來的,少女們那一個不青春活潑? 這幾天薛慕蘭似乎也活潑起來了,只要沒看到丁劍南,就會主動的來找他。 方如蘋看得暗暗好笑:這兩個妮子是著了大哥的迷了! 這天下午由霍山渡河,有一個小村落,叫做黑石渡。 薛慕蘭在馬上回頭道:「丁兄、方兄,我們要在這裡停留一晚,明天再走了。」 丁劍南道:「兄弟說過,以後都聽薛兄的,這一路行止,都由薛兄作主就是。」 薛慕蘭眼波流動,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含笑道:「我總要和你說一聲才是。」 她舉鞭朝南首一條石子路一指,說道:「從這裡去沒多遠,有一座太子廟,我們就到那裡借宿一宵,明天一早上路,要到傍晚才能到達迷仙岩。」說著,一抖韁繩,領先潑刺刺朝南首一條小徑馳去。 這條石子路,只能容得兩匹馬並轡而行。 方如蘋在馬上以「傳音入密」朝丁劍南道:「快追上去呀,我看薛慕蘭在他們之間很有點份量,你要盯住她,對我們就會方便得多,要自然些,別落了痕跡」 丁劍南聽她這麼說了,依言策馬跟了上去,和她並轡而行,回頭笑道:「這一帶山重水複,似入山陰道上了。」 薛慕蘭對他和她的並轡而行,心裡感到極為高興,眼珠轉動,側臉問道:「你到過山陰道上嗎?」 丁劍南朝她笑了笑道:「沒有,在下是從書本上看到的。」 薛慕蘭朝他嫣然一笑道:「你這人……真會蓋……」 (作者寫到這裡,除了用「蓋」字,好像沒有一個字比「蓋」字妥貼了,於是就決定用了「蓋」字,有人會說:「蓋」字流行了沒有多久,你怎麼可以用呢?按「蓋」乃傳疑之詞,於所言之事未確信時用之。禮記檀弓傳就有:「有子蓋既祥而絲履組纓。」這麼看來,二千年前,有子已經「蓋」了,作者「蓋」一下又有何妨?) 太子廟規格可不小,廟貌宏偉,四匹馬剛到山門口,就有一個青衲和尚迎了出來,看到薛慕蘭,連連躬身合十道:「原來是薛施主,快請客室待茶,牲口貧衲自會派人牽進去的。」 薛慕蘭沒有多說,就領著丁劍南、方如蘋往裡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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