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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阿花答應一聲,就從葫蘆瓶中傾出一顆藥丸,遞了過來。

  柳飛燕早已想好了,自己腳動彈不得,你不肯吞服也不成二師哥就早一個例子。那瘦小老人家給自己—顆藥丸,自己已服下,他要自己「難得糊塗」看來他老人家早已預料到會生什麼樣事了,因為是他要自己到杏花樓去的,如果不在杏樓亮相,她們就不會把自己擄來。那麼那顆藥丸准是解毒藥無疑,因此,自己在船上很快就清醒了。二師哥內功比自己精得多,一直到了這裡,還要等她們給他聞瞭解藥才清醒過來。

  因此阿花遞過藥來,她望著花白頭髮老婆子故意問道:「婆婆,在下服上這顆藥丸,你們就能放在下回去了?」

  「唔。」花白頭髮老婆子不耐的道:「你服下藥丸,自然就放你回去。」

  柳飛燕沒有再說,果然張嘴就把藥丸吞了下去。

  花白頭髮老婆子看他們已把藥丸吞下,站起身吩咐道:們在這裡守著,等他們醒過來了,再來叫我。」說完自顧往門外走去。

  柳飛燕側目看去,二師哥不知何時已經躺臥下去,陷入昏迷,當下不敢怠慢,也立即身子一歪,倒臥下去。

  約莫過了頓飯工夫只聽:師哥哼了一聲,敢情已經醒過來了。自己也就立即睜開眼來才看到二師哥業已坐起,也就跟著坐了起來。

  阿花站起身來:「他們醒來了,我去請總管來。」翩然朝門外掠去。

  過不一回,花白頭髮老婆子大步走了進來,仍在她原來那把椅子上坐下,問道:「你們感覺如何?」

  任東平雙手抱頭說道:「我頭痛得難受。」

  柳飛燕心想:「今晚差幸有二師哥做榜樣,不然就露出馬腳來了,二師哥頭痛難受,自己卻一無感覺,如此看來,瘦小老人家那顆藥丸果然是解毒靈藥了。心中想著,也用雙手不住在額上和兩邊太陽穴揉動,表示也很難受。

  花白頭髮老婆子猝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柳飛燕心中暗暗呼道:這老婆于當真可惡得很。

  任東平道:「我叫任東平。」

  這話聽得柳飛燕飛驀地一驚,二師哥化名任東華,方才已經說過,決不可能說出任東平來的,除非方才那顆藥丸是迷失本性的藥物,才會說出真話來,他萬一提到了我,那豈不全功盡棄了?心念這一急,突然想到,二師牙神智迷失了,自己何不暗中提醒他,看看有沒有效?

  只聽花白頭髮老婆子又道:「你不是叫任東華嗎?」

  任東平道:「我確實叫任東平,不叫任東華。」

  花白頭髮老婆子問道:「那你是什麼地方人?」

  柳飛燕雙手抱頭,急忙以傳音入密朝二師哥道:「南京。」

  任東平隨口道:「南京。」

  柳飛燕聽得總算放下心來,因為二師哥並不是南京人,他說南京,自然是接受了自己的暗示。

  花白頭髮老婆子又道:「你武功是跟誰學的?是什麼門派的人?」

  柳飛燕仍以傳音入密朝二師哥說道:「我沒有門派,我只是跟著家裡的護院教師練的。」

  任東平果然照著她說的話道:「我沒有門派,我是跟著家裡的護院教師練的。」

  他神智受迷,正苦於無法應付,柳飛燕的話,傳到他耳中,他正好不用思索,就照著她說的一字不易說了出來。

  花白頭髮老婆子自然不會想到這是柳飛燕搗的鬼,她聽了極為滿意。一個神智被迷的人,決不會說假話,任東平除了把自己姓名,改了一個字之外,其餘說的話,和沒有吞服迷藥以前說的完全一樣,可見都是說實話了。

  她回過頭來,又朝柳飛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柳飛燕目光茫然,說道:「我叫葉青雲。」

  花白頭髮者婆子又問道:「是什麼地方人?」

  柳飛燕道:「河北清苑。」

  花白頭髮老婆子又道:「你跟誰練的武功?」

  柳飛燕:「太極門的陸師傅。」

  花白頭髮老婆子又道:「你是太極門的人?」

  「不是。」柳飛燕道:「陸師傅只教了我三年武功,不肯收我做徒弟。」

  這話也和神智未迷失前完全符合。

  花白頭髮者婆子點著頭,站起身,舉手拍拍任東平、柳飛燕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即將成為正式壇弟子,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今晚只好委屈你們,在這裡耽擱一晚,明天一早,再給你們安排住處吧!」一面回頭道:「好了,你們也可以去休息了。」

  她當先舉步走了出去。兩名少女也緊跟著她身後而去。阿花走在最後,隨手掩上了房門。

  柳飛燕經花白頭髮老婆子在肩膀上拍了兩下,只覺受制的經穴,忽然一松,心知她已替自己解開了穴道,神智已被迷失,穴道自然不用再禁制了。

  ▼第五章 白衣仙子和五招劍法

  柳飛燕驚凜的是自己竟然連她使的是什麼手法,都一無所知。

  現在木門已經關上,室中一片黝黑,柳飛燕凝目看去,師哥早已倒頭就睡,他明明看到自己和他關在一起,恍如陌路,心中不禁大為焦急,自己本是救丁公子來的,如今反而連二師哥都被迷失了神智,只有自己一個人,如何能同時救出兩個人去呢?何況丁公子自然也被迷失神智了?

  再說這個被稱做總管的花白頭髮老婆子一身武功似乎極高,這時又是他們什麼分壇,高手只怕不在少數,自己這回當真陷入了孤立無援之境。

  花白頭髮老婆子和兩個少女雖然都已離去,但焉知她們不在暗中監視著白已兩人的舉動?

  柳飛燕也裝著茫然無知,和衣在地上躺了下來,心中暗自忖道:瘦小老人衫既然要自己去杏花樓,又給自己解藥,當然早知道自己會被她們擄來,也可以說自己的被的他們擄來,是瘦小老人家安排的,那麼他老人家當然不會袖手不管的了。

  他要自己「難得糊塗」自是要自己裝作神智被迷,那麼現在第一步已經成功了,以後該當如何呢?

  她一時也無法預料明天會有些什麼事,反正有二師哥做榜樣大概不難朦混過去,且等找到了丁公子再說。

  想到這裡,心頭頓覺放寬下來,也就闔上眼皮,感到一陣倦意,不覺朦朧睡去。

  第二天一早,柳飛燕被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驚醒,剛睜開眼來,只見任東平也警覺了,一下坐起身來。

  柳飛燕心中暗哦一聲,忖道:原來人雖迷失神智,武功卻依然存在,否則門外腳步聲並不響二師哥不會及時驚醒。

  二師哥坐起來了,她也跟著翻身坐起。

  木門呀然開啟,阿花很快的走了進來,口中叫道:「任東平、葉青雲你們兩人快起來了。」

  她轉身往外行去,任東平、柳飛燕二人緊隨她身後走出屋去。

  現在正是早晨,旭日初升,柳飛燕跨出門,才看清門外是一條長廊,自己三人正朝走廊行去,大概穿行了兩座屋宇,由一道側門進入一座甚是清幽的院落,兩邊白石花粱上,種了幾十盆蘭花,就如入芝蘭之室,幽香襲人。

  阿花走到石室下,躬身說道:「啟稟壇主,小婢秋花,奉總管之命,送來兩名候補人員。」

  話聲甫落,只見從階上走出一名身穿青色勁裝面情冷漠的漢子說道:「壇主叫你進去。」

  任東平、柳飛燕跟著阿花跨上石階,進入東首一向廂房,廂房中陳設雅潔,敢情是壇主的起居室。

  中間一張紫檀木交椅上,端坐著一個中等身材,身穿青綢長袍,腰懸青穗劍的紫膛臉漢子,神情嚴肅,雙目精光如剪,一望而知是個內功相當精湛的人。

  柳飛燕心中暗道:此人大概就是壇主了。

  阿花趕緊趨上幾步,躬身道:「小婢叩見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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