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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霍從雲走到門口,抱抱拳道:「大師父請了,五位師父深夜前來,不知有什麼大事嗎?」

  澄通如炬目光緊盯著霍從雲,洪聲道:「這位施主,咱們好象在那裡見過?」

  霍從雲心中暗道:「他在四墩見過自己,只是那時自己臉上比現在要黑得多,自己就是防他認出自己來,這和尚眼光倒是厲害得很,一面含笑道:「大師父是在那一座寶刹出家?在下卻想不起來了。」

  澄通道:「貧僧少林寺澄通,施主如何稱呼?」

  他說話之時,目光一直在打量著霍從雲,絲毫不肯放過。

  霍從雲聽他說出「少林寺」三字,不覺肅然起敬,連連抱拳道:「原來大師父是少林寺的高僧,在下多多失敬,在下蓋大鵬,不知五位師父深夜光臨,有什麼見教?」

  澄通道:「貧僧是追蹤一個叫崆峒飛雲的老施主來的,找遍了整個揚州城,不見此人蹤影……」

  「崆峒飛雲?」霍從雲攢攢眉道:「這不像是人的名字。」澄通道:「不錯,這是他的外號。」

  霍從雲道:「大師父認識他麼?」

  澄通怒聲道:「這老小子燒成了灰,貧衲也認得出來。」

  霍從雲拱拱手道:「在下不認識崆峒飛雲,寒舍也不會讓一個陌生人藏匿,大師父可能是找錯地方了。」

  霍從雲道:「蓋施主屋裡還有什麼人?」

  霍從雲道:「寒舍除了在下就是二弟和小妹三人,還有一個是舍戚,臥病在床……」

  澄通道:「貧僧奉命追緝崆峒飛雲而來,施主不介意的話,可否讓貧僧進去瞧瞧?」

  霍從雲微微一笑道:「大師父要搜查寒舍,總有個說法吧?」

  澄通道:「因為貧僧從河南一路追蹤下來,就在快到達揚州,被他逃脫,貧僧師兄弟已經在附近數十裡內都找遍了,施主這座茅屋,遠離市塵,而且……嘿嘿,不瞞施主說,此人足跡,就是在前面大路上消失的,這裡只有施主—家,因此貧僧只好前來打擾了。」

  霍從雲聽得暗暗一怔,忖道:「此人果然精於追蹤,無怪自己一路上都未把他撇掉,差幸當日為了趕路,穿的是草鞋今天中午趕回來的時候,因草鞋業已破碎,就在大路上丟棄,結果還是被他追來了,心念轉動,不覺點頭道:「寒舍地方逼仄,除了堂屋,只有兩個房間,大師父要看,自無不可,只是舍戚臥病在床,不可驚動。」

  澄通合十道:「這個貧僧省得,不勞施主耽心。」

  霍從雲抬抬手道:「大師父那就請進來吧!」

  澄通一手持著僧杖,回頭朝身後四個僧人道:「師弟們就站在這裡,不用進去了。」

  四個僧人合十應「是。」

  澄通由霍從雲、任東平二人陪同進入了堂屋。

  霍從雲叫道:「三妹,你出來。」

  柳飛燕答應—聲,從屋後走出。

  霍從雲伸手一指,說道:「這是舍妹。」一面朝柳飛燕道:「這位是少寺澄通大師。」

  柳飛燕問道:「大哥,這位大師父是做什麼來的?」

  霍從雲道:「澄通大師是找一個人來的,咱們讓他進去瞧瞧。」一手從桌上取道燭臺,走在前面,說道:「大師父請隨我來。」

  他領著澄通進入堂屋後面,先到左首門口,那是一間臥室,只有兩張床鋪,一目了然,並沒有人,然後又定近右首門口,腳下一停,說道:「舍戚就住在這一向,他臥病在床,大師父自然也要進去看了。」

  說話之時,左手輕輕推開房門,右腳還未跨入,目光一注,不由得臉色大變,口中「咦」了一聲,急步走入,急說道:「他人呢?」

  澄通跟在他身後,一眼看到床上空無所有,那有什麼臥病的人?不覺哼了一聲道:「施主令戚是從後窗選定了,嘿嘿,施主這位令戚究是何人?」

  霍從雲驀地轉過身來,目中精芒進射,大笑道:「大師父少林高僧,居然還來這一手,你在前面絆住在下等人,卻要從後窗潛入挾持一個重病在床的人,究竟是何道理?舍戚又不是崆峒飛雲,大師父把他擄去,目的又何在?」

  柳飛燕跟在後面,一聽丁劍南被和尚擄去,心頭更急,手拿起長劍,鏘的一聲執劍在手,一下攔在房門口,大聲道:「大哥,咱們也把這和尚拿下了,不怕他不交出人來。」

  澄通洪笑道:「看來施主三位,果然是會家子了。」

  柳飛燕道:「會家子怎麼樣?這也犯法麼?」

  澄通心頭暗暗生疑,看他們一臉又急又怒的樣子,似乎不假,手拄禪杖,目注霍從雲,徐徐說道:「施主這位舍戚究是何人?是真的臥病不起麼?」

  霍從雲正容道:「在下何用騙你?舍親姓丁,確是身患重病,絕非大師父要找的崆峒飛雲。」

  澄通道:「貧僧師兄弟五人從河南—路追蹤崆峒飛雲,令戚絕非貧僧所劫持,貧僧也沒有動持令戚的理由。」

  柳飛燕心頭惶急,氣憤的道:「不是你們,還會是誰?」

  「阿彌陀佛。」澄通合十當胸,低宣了一聲佛號,洪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以『少林寺』三個字向試主保證令戚不是少林寺的人劫持去的,施主不相信貧僧,總該相信少林寺吧?」

  霍從雲看他如此說法,當然可以相信,不禁濃眉一攢,說道:「哪會是什麼人把他擄去的呢?」

  澄通往後退下一步,說道:「施主請退後一步,讓貧僧瞧瞧。」

  霍從雲心知澄通精於追蹤之術,這就依言後退一步。

  澄通一手從幾上取過燈盞,蹲下身子,目光疑注在床前地上,仔細看了一陣,然後站起身,舉步到床左一扇木窗之下,又蹲下身去,仔細的看了一陣,才起來看了一陣,才站起身來徐徐說道:「劫持施主令威的是兩個年輕女子,從後窗進入,又從後窗出去,為時應該不久……」

  柳飛燕道:「你說得准不准?」

  澄通洪笑一聲道:貧僧查勘足跡,絕不會錯。

  柳飛燕急道:「大哥,我們快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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