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扇公子 | 上頁 下頁


  祁耀南一搖手道:「立言作要沉得住氣,老夫倒要聽聽他們來意。」一面前那莊丁抬手道:「你去請他們到書房裡來。」

  那莊丁答應一聲,迅快的轉身出去。

  榮宗器攢著他的八字眉,沉聲道:「他們回頭再來,究竟又有什麼事呢?」

  那莊丁答應一聲,迅快的轉身出去。

  祁耀南道:「三師弟不用猜測,他們進來了,不就知道了麼?」

  丁劍南心想,這位祁掌門人,果然不愧是一派之主,遇事鎮定得很。」

  過沒多久,那位莊丁領著一僧一俗走了進來。

  丁劍南目光一抬,他見過兩人,當然認識,只是那時澄心大師沒拿禪杖,現在手中多了一支黑黝黝的鑌鐵禪杖。

  范子陽是六合門的掌門人,因此跨進書房門的時候,澄心大師讓他走在前面。_范子陽舉步跨進書房,就雙手一拱,呵呵大笑道:「這倒真巧,祁兄,榮兄都在這裡,連滕少兄也在……」他目光一轉,就接著問道:「滕老哥呢?」

  澄心大師跟著跨入,懷抱禪杖,合十道:「阿彌陀佛,祁掌門人,榮施主多年不見,二位福德無量……」

  室中,祁耀南是淮揚派的掌門人,不好失裡,已經站了起來,榮家器和滕立言卻坐著沒動,丁劍南是客人身份也跟著祁耀南站了起來。

  范子陽、澄心大師二人都是江湖經驗豐富的人,入門之時,兩人向著大家打著招呼,但—眼自可看得出大家的氣氛不對,澄心大師話說到一半,不由得就打住了。

  祁耀南朝兩人拱了拱手,說道:「範掌門,澄心大師去而複返,想來必有見教,二位請坐。」

  范子陽目露詫異,說道:「祁兄你說什麼?兄弟和大師路經揚州,特地來瞧瞧滕老哥的,剛蹬門拜訪,怎會去而複回?」

  榮家器忍不住站起身,一陣嘿嘿冷笑道:「范掌門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下午帶了武林金劍來的不是二位麼?咱們兄弟正要我二位問問清楚,大師兄息隱林泉不問江湖之事,已經五年了,究竟犯了什麼大罪,值得萬啟岳搬出金劍令來,要二位下此毒手?二位既然來了,總得有個交代吧!」

  「今天下午?兄弟和澄心大師拿了武林金劍來過?向誰下了毒手?范子陽一臉俱是驚愕之色,回頭望望澄心大師,說道:「大師,這話從何說起?」

  「阿彌陀佛!」澄心大師合十道:「榮施主此……」

  滕立言虎的站起身,怒容滿面,喝道:「范子陽,你和澄心害死了家父還想賴麼?」

  「啊!」范子陽聽得臉色大變,怵然道:「滕少兄,你說兄弟和大師害死滕老哥,此話當真?」

  滕立言切齒道:「家父死在你們二人手下,難道還是假的麼?」

  「阿彌陀佛,善裁、善哉!」澄心大師連連合十,說道:「滕少施主,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經過如何,能見告麼?」

  滕立言目含淚光,大聲道:「二位戲做得真像,難道就憑你們矢口否認,就可以推卸殺害家父的不是你們了麼?家父前胸中『六合指』,背後中『般若禪掌』,鐵案如山,而且還有這位丁兄是當場目擊之人,你們一個是六合掌門,一個是少林羅漢堂首席長老,武林中也是有名的人物,竟然卑鄙到做了事都不敢承認?」

  范子陽眼看誤會鬧大了,急得滿臉通紅,連連搖搖手道:「滕少兄諸息怒,這恐怕是誤會……」

  「人命關天,這還是誤會?」滕立言一捐書房里間,說道:「家父遺體還在裡面,豈容你們狡賴?」

  范于陽眼望祁耀南,拱手道:「祁兄,滕老哥如果真是死在兄弟和大師二人手下,兄弟絕不低賴,只是其中只怕另有別情,兄弟可以靠性命作擔保,祁見可否請滕少兄冷靜一點,也讓兄弟和大師聽聽事實經過,再作商量如何?」

  祁耀南和范子陽也相識數十年,眼看他說話情形,似乎不像有假,心中不覺疑雲重重,一面點頭道:「立言,範尼說得也是,你先冷靜一些,大師兄遇害,確有許多可疑之處,人死不能複生,但事情真相必須追究清楚,大家先坐下來再說。」一面抬手道:「范兄,大師請坐。」

  大家相繼落坐。

  祁耀南首先向范子陽、澄心大師二人引觀了丁劍南,說道:「這位丁少兄,今天午後,正在此地作客,他來了不久,二位就連袂而來……」

  范子陽自注丁劍南,問道:「丁少兄可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丁劍南道:「在下在第一樓吃過午餐,回轉客店,是這裡的老管家奉老莊主之命,前去把在下接來的,那時大概已是未牌時光了,在下在老莊主只談了幾句話,老管家就領著二位進來,只是澄心大師並未攜帶禪杖……」他把滕老莊主如何遇害,范子陽如何出示武林金劍,還說此事和自己無關,一字不漏的又說了一遍。

  范子陽駭異的道:「這就奇怪了,會是什麼人假冒了兄弟和大師,來害死滕老哥的呢?」

  「阿彌陀佛。」澄心大師道:「貧衲和范掌門人是應仙女廟通立道兄之邀,是今天午牌時光才到揚州的,在仙女廟用過素齋,范掌門人還和通玄道見下了一盤棋,老衲獨自在雲房靜坐片刻,直到他們一局終了,才約范掌門人來看滕老莊主,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假冒范掌門人和貧衲之名,前未害死滕者施主,這是……

  當真使貧衲百口莫辨……」

  滕立言冷笑道:「這位丁兄親眼目睹,看到的明明就是二位,就算有人假冒,也未必能瞞得過家父的眼睛,何況一個人武功,非數十年苦練不為功,家父明明死在『六合指』和『般若禪掌』之下,難道這兩種武學,也有人冒得成麼?」

  范子陽站起身道:「祁兄,可否讓兄弟和大師看著滕老哥的遺體?也許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祁耀南頷首道:「范兄說得極是,二位去看著大師見是否傷在』六合格』和『般若禪掌』之下當?就可有結論了。」一面朝榮宗器、滕立言道:「你們就在這裡,不用進去了。」一面前範子四、澄心大師二人抬手道:「二位請隨兄弟來。」當先舉步朝裡同行去。

  范于陽、澄心大師隨著他進入臥室,祁耀南掛起床帳,說道:「二位請看吧!」

  范子陽朝滕老莊主遺體拱手行了一禮,黯然道:「滕老哥為奸人所乘,兄弟和澄心大師竟蒙不白之冤,兄弟誓必盡我所能,天涯海角,也要找出兇手來。為老哥哥復仇。」

  澄心大師也合十當臉,喃喃默誦梵文畢,然後兩人仔細的檢視了滕老莊主前胸指痕和後心的掌印。

  這一檢視,看得范子陽臉色煞白,澄心大師也自是連聲低誦「阿彌陀佛」不止。

  兩人退後了數步,祁耀前放下了床帳,一起退到外面起居室。

  祁耀南道:「不知二位檢查的結果是如何?」

  範子流苦笑道:「滕老哥『心坎穴』上這一指,正是敝門『六合指』所傷。」

  榮宗器道:「不知貴門會『六合指』功的人多不多?」

  范子陽苦笑道:「敝門『六合指』只有掌門人才能練習』除了兄弟,可說沒有第二個機會了,但滕老哥中的,明明是『六合指』,而且此人功力之深竟然不在兄弟之下,這就叫兄弟百思不得其解……」

  滕立言厲聲道:「那就一定是你殺死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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