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七步驚龍 | 上頁 下頁 |
一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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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簫道:「這兩人湊在一起,就很難說,一高興,說不定真的去了。」 肴饌件件可口,最後還有兩道點心,兩人已經吃不下了。 離開滄海一粟樓,走出花園,姬紅藥送到光祿堂門口,才道:「雲大哥,我不進去啦,我還要找我大姐去。」 說罷,翩然走了。 君簫回到樓上,紫衣使女小玫迎著嫣然笑道:「雲爺回來了。」 她春花似的臉上,笑得有些神秘,很快替君簫打開房門,點起了燈燭,然後取過一雙白底繡著淡青花朵的拖鞋,送到君簫面前,說道:「雲爺請坐下來,小婢給你脫靴。」 君簫道:「小玫,不用了,你放著就好,我自己會換的。」 小玫道:「這怎麼成,小婢奉命伺侯雲爺來的,如果伺侯的不周到,讓管事知道了,小婢就會挨駡呢!」 君簫只得讓她替自己脫下粉靴,換上拖鞋。 小玫一邊說道:「說也真巧,今天這裡又來了一位雲爺,他和雲爺只差了一個字,小玲說:他可能是雲爺的兄弟,不知對不對?」 君簫笑了笑道:「只是巧合罷了,他不是我兄弟,哦,他住在哪裡?」 小玫道:「本來管事把他安排到隔壁房裡,他不中意,後來自己挑了西首第一間。」 說完,回身出去,替君簫打來了一盆熱水,等君簫盥洗完畢,又沏了一壺香茗送上。 君簫道:「多謝姑娘,時間不早,這裡不用你伺侯了。」 小玫眨眨眼,說道:「通常住在這裡的貴賓,晚上都要宵夜,小婢伺侯慣了,也睡得很晚,待會去爺要宵夜,吩咐小婢就是。」 君簫道:「在下沒有宵夜的習慣,你也可以去休息了。」 小玫眼波瞟動,感激地道:「雲爺真知體恤下人,小婢那就告退了,雲爺如果需要什麼,只要叫小婢一聲就好了。」 說完,躬了躬身,便自退去,隨手闔上了房門。 君簫過去上了橫閂,然後輕輕推開東首窗戶,捷如狸貓,一下穿窗而出,又回身虛掩好窗門,才長身掠起,施展「天龍禦風身法」,一個人化作一縷輕煙,橫空掠過,直向花園方向投去。 景福堂,是聚英樓接待他們重要人物的地方,他們或明或暗,必然戒備森嚴。 君簫藝高膽大,抱定非一探究竟不可的決心,尤其八手羅刹厲九娘裝在麻袋裡的人,不論是誰,都得把他救出來才是。好在他已從姬紅藥口中探到了一點虛實,整座花園,雖然都是景福堂的範圍,但住的人不多。 除了任山主(任駝子)屠副山主(屠青庭)兩人之外,就只有傍晚才來的八手羅刹一行。 因此,花園中樓字雖然不大,找起來還不困難,因為沒有住人的樓宇,就不會有燈火。 他只要朝有燈火的樓宇找去,大概就差不多了。 這時不過初更才過,景福堂偌大一片花園,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聲,遠遠望去,除了滄海一粟樓的燈光通明之外,西首一幢樓宇,也有燈光透射出來,此外竟然夜幕沉沉,再也找不到有燈光的所在! 最使君簫感到意外的,這園中居然沒有明樁暗卡,毫無一點戒備,任人穿掠樹叢,如入無人之境。 就在他打量之時,瞥見西北首忽然飛起—道人影,疾逾飛鳥,一閃而逝! 君簫看得暗暗一驚,忖道:「此人輕功之高,似乎不在自己之下,看來這景福堂果然臥虎藏龍,不可輕估!」 思忖之際,已經輕悄地越過一排花樹,他居高臨下,看到不遠處因地制宜,攔著一堵短牆。 短牆之中,似有一幢精舍,心中不覺一動,園中另起短牆,圍著精舍,這不是說這幢精舍,必然有別于其他樓宇麼? 當下毫不猶豫地長身縱起,落到短牆之上,目光迅速向四下一掃,這才發現短牆之內,別有洞天,那是自成格局,布羅精緻的一座小型花園。 中間一座小樓,也份外的精雅,只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燈光! 這時瞥見從精舍一道門戶中並肩走出兩個青衣使女來! 君簫目光何等銳利,一見有人走出,立即悄然飛落牆下,躲入附近一叢花樹之中,藏好身子。 只見兩名使女手中各自提著一個食盒,一聲不作,穿行花徑,朝短牆一道圓洞門外行去。 兩人出了圓洞門,才聽到其中一個悄聲說道:「銀珠,你說奇怪不?這兩人怎麼連吃飯都不點燈呢?」 另一個輕「噓」了—聲,壓低聲音道:「你又多嘴了,他們是副總座駕前左右侍衛,要是給他們聽到了,小心你的小命!」 君簫心中一動,副總座駕前左右侍衛,那不是兩個全身上下都裹著黑布的怪人? 自己誤打誤撞,居然撞個正著! 一時那還怠慢,悄然穿林而出,避開精舍正面,繞到屋後,悄悄貼近牆壁,寧神靜息,施展天視地聽之術,默察屋中動靜。 他內功精純,這一凝神靜聽,雖然隔著一道牆壁,就是屋中人的呼吸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了。 這一幢精舍,一排三間,中間是一間客堂,客堂後面,是上樓的扶梯,左右兩間廂房,各自隔成一明一暗,分為前後廂。 君簫此刻就貼壁站在左右首後廂房的窗下,發覺這後廂之中,(左首的後廂)有一個人的呼吸,聲音十分沉重。 再移動身子,閃到中間一間,卻是闃無人聲,再閃到右首後廂房窗下,卻聽到有兩個人的呼吸,從他們呼吸聽來似是正在調氣運功。 君簫緩緩吸了口氣,直起腰來,心中暗自忖道:「這裡有兩個人的呼吸,可能就是兩個黑衣怪人無疑,那麼左首廂房中一個人的呼吸,該是被裝在麻袋裡的人了,此時厲九娘尚未回來,兩個黑衣怪人又在運功之際,機不可失!」 想到這裡,立即飄身而起,回到左廂窗下,伸手按住窗櫺,輕吐內勁,一扇窗戶應手而啟,君簫身如狸貓,輕悄地穿窗而入。 這後廂房中,除了一張木床,別無一物,床前不遠,果然放著一個大麻袋,敢情他們認為在聚英樓景福堂,決不會出事,隨便把麻袋放在一間空房裡就好。 這也沒錯,試想聚英樓如果真是七星會招攬天下英豪的機構,自然有不少高手齊集于此。 再加上七星會路過此地,被招待在景福堂的人,加起來極為可觀,有誰吃了熊心豹膽,敢到花園裡來惹事? 君簫目光一掃,就掠近麻袋,低聲問道:「麻袋中的朋友,請問一聲,你是什麼人,可以見告麼?」 麻袋中響起一聲沉哼,反問道:「你是什麼人?」 君簫低聲道:「在下……」 他忽然感到自己既不能說出君簫的名字,也不能說出雲驚天三字,一時不覺得停一停。 麻袋中人冷哼道:「你連什麼人都不肯說,還問老夫則甚?」 他自稱「老夫」,自然是上了年紀的人了。 君簫道:「在下不願說出姓名,實有難言之隱,但在下是來救你的。」 麻袋中人冷笑道:「你連老夫是誰都不知道,怎會前來救我?」 君簫道:「在下雖不知朋友是誰?但你為八手羅刹厲九娘所擒,自然是白道中人了,在下既然遇上,自應把朋友救出去才是。」 麻袋中人道:「不,老夫是被狼姑婆所擒,不是八手羅刹厲九娘。」 君簫道:「朋友弄錯了,她是八手羅刹厲九娘,並非狼姑婆。」 麻袋中人道:「會是厲九娘,老夫和她無怨無仇……」 語氣一頓,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君簫道:「厲九娘此刻還在滄海一粟樓用膳,很可能就會回來,在下先把你救出來了,再說不遲。」 說話之時,動手解開了紮住袋口的麻繩,緩緩拉開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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