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七步驚龍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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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電光石火般事,錢護法在這一瞬間,當然也發覺了! 他發覺的,當然不會是君簫身法奧妙,而是君簫出手,比他先了半著,本來他抓向君簫右肋的左手,如今被君簫劃來的右手,快要劃上脈門,他扣拏君簫左腕關節的右手,也被君蕭左手指風快要戳及掌心。 兩人同樣一招兩式,他由主攻變成了被攻,而且幾乎就像自己湊上去的,避無可避! 這下直把錢護法看得心頭大凜,一時來不及撤招,只好猛一吸氣,一團矮胖身軀突然離地飛起,往後退出去四五尺,落到地上,一張胖臉,不禁兩頰如火。 君簫及時收手,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還有八招,閣下……」 錢護法怒火中燒,口中像狼嗥般厲笑一聲,雙手翻處,已經分握了一對細鏈鐵爪,尖聲道:「小夥子,你亮兵刃,不錯,還有八招,咱們在兵刃上比劃比劃!」 君簫心知強敵環伺,今晚之事,決難善了,這就從容不迫的從藍布劍囊中取出一柄白穗長劍,佩到腰間,但他並未拔劍,只是取下銅簫,隨手一掂,冷然道:「閣下可以發招了。」 錢護法雙手一抖,正待發招。 只聽孫護法陰冷的喝道:「錢兄且慢,且問問此子師承是誰?」 ▼第三章 黃山石室 他進入大廳,一共只說了兩句話。 錢護法被他一語提醒,看了君簫手中銅簫一眼,問道:「小夥子,快說,你師傅是誰?」 君蕭道:「家師從不在江湖行走,說了你也未必知道。」 錢護法心中雖有顧忌,但他究竟是素負盛名之人,怒哼一聲道:「小子,你當真狂妄得很,錢某問你師承,只是不想以大欺小,你當我懼憚什麼人嗎?」 他口中雖說不懼憚什麼人;但心中卻正懼憚著一個人。 君簫橫簫當胸,徐徐說道:「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閣下要動手,那就請吧!」 錢護法厲聲笑道:「好,你小心了!」 右手突然往前一送,銳利如鉤的鐵爪,呼的一聲,迎面飛出。 君簫身形一側,銅簫斜指,疾向錢護法,右腕點去。 這一簫竟然制敵先機,對方爪勢如若一變,右腕就非被銅簫點中不可! 錢護法右腕一撤,左足向前跨了一步,左手鐵爪又已遞出。 君簫簫勢一轉,劃出一道淩厲勁風,直逼錢護法左肩,去勢如電,他如何掉轉簫招,竟然沒有人看得清楚! 錢護法不愧是久經大敵之人,急急往後躍退,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孫護法不言不語,但雙眸轉動不休,好像心中在思索,人已閃動到君簫身側,一掌橫裡拍來。 君簫一簫逼退錢護法,並未再出手追擊過去,此時瞥見孫護法欺身襲來,不覺劍眉一挑,冷冷道:「二位早該聯合出手的了。」 腳不移位,左手斜出,使了一招「簾卷西風」,五指上翹,朝孫護法脈門拂去。 孫護法冷哼一聲,掌勢忽變,手腕一收即吐,中途改招,變為「雲龍探爪」,用出了七成真力,推擊過去。 君簫一拂落空,突覺一股暗勁,襲上身來,心頭暗暗一凜,立時移形換位,右足跨步一閃,輕捷的避開正面,身子隨著旋轉,左手反臂一招「疏影斜橫」,抬手向孫護法肘間切去。 他右手提著銅簫,但並未使用簫招,只以輕捷身法和左手應敵,卻依然有守有攻,孫護法連發兩招,他也絲毫不讓,還擊了兩招。 這出手兩招,一招「簾卷西風」是華山派的手法,第二招「疏影斜橫」,則是青城派的招數,但在他手中使出,不僅招式連貫,極為自然,而且使的恰到好處。 當然,最精妙的還是他的身法,孫護法這兩招,都是看准部位而發,如果出手封解,就未必如此輕易,但他只是微微一轉,就避了開去。 一時直看的李從善皺眉頭,依然摸不清這少年的路數。 臥虎李從義也同樣雙眉緊蹙! 他平用最疼愛侄女如雲,這回是受了如雲的央告,要暗地裡維護這年輕人的,他雖然看出君簫身懷絕技,但在兩大高手夾擊之下,君簫未必接手下來。 何況還有大哥在場,今日之局,君簫決難闖得出去,他心中不住的暗暗盤算,自己如何助他一臂才好? 錢護法究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他雖被君簫逼退,但孫護法出手之後,他自恃身份,只是雙手提著鐵爪,站立原處,沒有出手。 這一段話,只是作者交代廳上三人的動靜,在時間上和動手的兩人,並不相干。 卻說孫護法兩擊不中,居然倏然而退,閃開了三尺,臉上依然木無表情,一雙深陷的小眼注視著君簫,還是一言不發。 君簫只不過用左手隨手出招,就破解對方掌勢,此時忽見對力飄身而退,心中對他方才一言不發,突施襲擊,自然極感氣憤,冷聲道:「二位既已聯合出手,勝負未分,怎麼不屑賜教了麼?」 錢護法胖臉微微一變,回頭道:「這小子口氣狂的很,孫兄如果不想出手,那就仍由兄弟收拾他了!」 孫護法冷漠的道:「不要慌,兄弟覺得他身法古怪,才出手相試。」 錢護法道:「孫兄試出了麼?」 孫護法突然冷厲道:「小子,你是天臺山農範樂山的什麼人?」 君簫聽的暗暗一怔,自己使的「九轉遁形身法」,確是師父好友天臺山農所授,他居然一口就叫了出來! 但范師父一再交代,不准自己說出認識他老人家。 當下目光一抬,說道:「在下並不認識天臺山農。」 孫護法一雙小眼之中,射出森冷如線的寒光,厲聲道:「你使的明明是范老兒的『九轉遁形身法』,還說不認識他?」 君簫朗笑道:「天下武學,雖然派別很多,但紅蓮白藕,殊途同源,難道各門各派之中,沒有互相雷同的招數麼?閣下也必免太囿於一己之見了。」 孫護法目光如繼,緊緊盯住在君簫的臉上,冷哼一聲道:「小子不用狡辯,老夫要再試你一招。」 他口中說著,但卻並未即時發招。 這回君簫從他凝重的神色中,看出對方目光,隱射殺機,自己雖然不知他和范師伯有什麼仇恨,至少對這一擊,必然十分淩厲,當下也不敢大意,暗暗提聚真力,凝神戒備。 廳上諸人也已看出孫護法特長的雙手,隱藏袖中,這一擊不僅只是為了挽回先前兩招落空的顏面,而是存心要把君簫毀於當場! 李從義看出情形不對,腳下不由自主的朝右首跨出了一步。 這是因為君簫正在他右首,必要時,他好及時攔阻。 孫護法冷森一笑,喝道:「老夫這一招共有四個變化,你小心了!」 他臉色陰沉如晦,話聲冷森如冰,這樣的人,定然心機極深,豈會把自己出手一招,有幾個變化,告訴和他動手的人? 這無他,其中必然有詐! 兵不厭詐,君簫自然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孫護法話聲出口,突然身形一旋,快如鬼魅,一下欺到君簫面前,雙手揚起。大袖飛舞,左手衣袖由下而上,朝君簫當胸拂到,右手衣袖由上而下,橫掃君簫左腰! 左首一記袖風,竟然奇寒澈骨,淩厲如刀! 君簫不敢硬接,人隨簫走,身形一晃,朝右閃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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