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蘭陵七劍 | 上頁 下頁 |
一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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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個老人一手捋須,沉吟道:「還是照老三說的辦吧,此子也是不知就理,情有可原。」 南振嶽聽他們口氣,果然也是為了七式劍法而來,而且說什麼要自己交出劍法,從輕發落,心中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先前那個老人話聲一落,忽然朝南振嶽問道:「小友既然開啟鐵盒,那七式劍譜,想是就帶在身上了?」 南振嶽正因心頭有氣,不覺冷笑道:「這是寒家之事,似乎和諸位無關。」 那老人正容道:「大有關係,老朽們說的話,小友自然也聽到了,劍譜如在小友身上,老朽之意,就請小友繳還老朽,再起個重誓,此後不准再使,老朽們也不再難為於你……」 南振嶽仰臉大笑道:「在下出道江湖,還從沒怕人難為過,諸位中途攔車,原來只是為了覬覦寒家劍法?」 那老七沉喝一聲道:「胡說,誰覬覦你們的劍法?」 南振嶽朗笑道:「你們中途攔車,要在下交出劍法,不是覬覦寒家劍法,還是什麼?」 另一個老人口中「嘿」了一聲,道:「小友可知這七式劍法,叫做什麼名稱?」 南振嶽道:「岳家神劍。」 那老人道:「修羅七劍!」 南振嶽道:「在下沒聽說過。」 那老人道:「你自然沒聽說過。」 另一個老人又道:「小友可知老朽等人的來歷?」 南振嶽冷冷的道:「在下似乎用不著知道這些!」 又一個老人插口道:「你自然非知道不可!」 這倒奇了,人家不想知道,他卻非強迫人家知道不可! 先前那個老人搖手制止,一面正容道:「老朽兄弟,乃是南中七劍!」 南振嶽聽得心中暗暗一動,忖道:「難怪他們覬覦自己家傳的七式劍法,原來這七個老人,叫做南中七劍,他們以『七劍』自號,顯見早有覬覦之心!」 心念疾轉,不覺微哂道:「在下行走江湖,雖然為時不久,但武林中稍有名頭的人,在下從未見過,諸位南中七劍的大號,恕在下孤陋寡聞,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 先前那個老人絲毫不以為忤,點點頭,笑道:「老朽兄弟,乃是修羅門下,一向隱跡西南邊陲,很少在中原走動,小友自然不會聽人說過。」語聲頓了一頓,接道:「至於小友家傳的七式劍法,實是本門不傳之秘,叫做修羅七劍……」 南振嶽哂道:「據在下知道,寒家這七式劍法,世代相傳,已歷數代了。」 那老人微微點頭道:「不錯,本門修羅七劍,遺失已快近百年了。」 南振嶽冷笑道:「百年前的事,滄桑變幻,還有誰記得清楚?」 那老人笑道:「小友此話不錯,本門劍譜,遺失已近百年,可能輾轉流入中原,可能令祖先原是精擅劍術的大家,得到了修羅七劍劍譜,自然如獲至寶……」 南振岳只是冷哂,並沒開口,心中暗想:我就聽你胡謅些什麼吧! 那老人見南振嶽沒作聲,忽然問道:「小友可知令祖先嚴誡子孫不准學習這套劍法,其故何在?」 南振嶽道:「其故何在?」 那人神色凝重,用手指了指其他六個老人,才道:「本門歷代相傳,都收七個門人,每人分練一劍,因為修羅七劍,易發難收,最耗真元,一個人如果學會了七式劍法,—旦七劍同發,一身真氣,也就全數進發而出,雖可一舉克敵,但一身武功,也從此失去……」 南振岳曾聽舅父說過,祖上確曾傳下來八個字,說這七式劍法,「易發難收,發必傷人」。 如今聽老人也說出「易發難收」的話采,心中不覺疑信參半。 只聽那老人續道:「老朽所以說,當年得到這修羅七劍劍譜的令祖先,乃是精擅劍術大行家,他定然早已看出這七式劍法,威力霸道,卻是害多於利,才不准子孫學會,封存到鐵匣之中,而且留下非至家破人亡,才准啟封,正是此意。」 南振嶽聽他說的人情入理,倒也不禁有幾分相信! 不,他說七劍同發,一身真氣也隨著進發,這就不對,自己不是施展過幾次?當時雖有「易發難收」之感,但如今練熟了,也不再感覺到什麼,幾時會失去武功?要知他練的「兩儀玄功」,乃是玄門先天真氣,一陰一陽,相輔相生,是以絲毫無害,只是他自己不覺得罷了。 那為首老人語氣—轉,接著又道:「老朽等既已知道本門劍譜,落在小友手上。師門之物,自非收回不可,小友如能既予賜還,老朽當有薄贈……」 南振岳劍眉一軒,朗笑道:「老丈不用說下去了,這七式劍法,根本就沒有劍譜。就是有,在下也恕難遵命!」 另一個老人怒嘿道:「小友不聽好言相勸……」 南振嶽沒待他說完,接著說道:「第一,在下不知諸位說的話,是真是假……」 另一個老人嘿然道:「南中七劍,難道還會騙你一個娃兒不成?」 南振嶽道:「江湖上鬼蜮伎倆,人心叵測,事無佐證,誰知真假?即使諸位說的是真,若在百年之前,你們遺失的劍譜,而這劍譜,又為在下所得,在下自可歸還……」 另一老人插口道:「現在呢?」 南振嶽道:「第二,即使劍譜尚在,也成了寒家祖傳之物了,諸位曾經說過,這是你們師門之物,非收回不可,但在在下來說,這是祖傳之物,也自非保有不可了。」 另一個老人道:「如此說來,劍譜是在你身上了?」 南振嶽道:「在下早已說過,根本就沒有劍譜。」 另一個老人怒聲道:「你方才不是說劍譜放在鐵盒之中,歷代相傳,非至家破人亡,不准啟封,那麼不是你啟的封,還有是誰?」 南振嶽道:「先父死在十八年前,劍譜早就啟了封。」 另一個老人道:「那是什麼人教你的?」 南振嶽道:「在下原無奉告的理由,但諸位一定要想知道,在下也不妨說出來,讓諸位聽聽,那七式劍法,有人用七種不同藥水,寫在一張紙上,再用藥水洗出一式,在下就練一式,等七式練全,那張紙也成為白紙了。」 另一老人怒聲道:「這小子完全胡謅!」 南振嶽正色道:「在下實言相告,信不信在你,在下方才已經說過,縱使劍譜尚在,也是寒家祖傳之物,決不容人輕易覬覦,何用再向諸位說謊?」 那為首老人兩道炯炯目光,只是盯在南振嶽臉上,轉來轉去,看他侃侃而言,說的不像有假,倒也有些相信,不禁點點頭道:「照他所說,他父親就因為這套劍法,被人害死,十八年前啟封,以藥水秘密寫在紙上之說,倒也似有可信……」 另一個老人道:「此子既說劍譜已失,但他學會了本門劍法,自非追回不可!」 他身邊一個立即接口道:「不錯,目前除了追回劍法,實無他法。」 為首老人瞧著南振嶽沉吟道:「如論偷學本門武功,廢去他一身武功,雖是符合本門規定,但此子總究不是有心偷學的,老朽之意,還是要他起個重誓,終身不得使用,也就算了。」 其餘六個老人,這回似乎都不十分贊同,那自然是因為沒有收回劍譜之故。 南振嶽目光一掠,朗笑道:「老丈說的辦法,六位老丈未必同意,縱然其他六位同意,在下也未必同意呢?」 另一老人道:「這小子狂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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