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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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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臂出掌,一記「當門拒虎」,潛運功力,硬封司無忌的拳勢。 只聽「蓬」然一聲,雙方拳掌接實,各自被震得腳下浮動,但互相扣拿的手掌,依然誰也沒放。 司無忌大笑道:「小友好雄渾的掌力!」 南振嶽道:「谷主拳力,實在南某之上。」 司無忌道:「很好!」 「好」字出口,右手伸屈,突然間,掌劈指截,連攻了三招! 這三招,快捷如電,著著指襲南振嶽大穴,出手之奇,使人目不暇接! 南振嶽右手圈動,幻起一片掌影,封解司無忌的攻勢。 這等各自扣住對方手腕的近身相搏,江湖上當真極少見到之事,兩人攻拒之間,神速無比! 荊山毒叟瞧得暗暗皺眉,他因司無忌此時只顧搶攻,已無暇再喝招數,急忙凝目喊道:「第六招!」 「第七招!」 「第八招,第九……招!」 司無忌接連四招快攻,都被南振岳封解開去,心頭又急又怒,暗忖道:「自己不但在十招之內,不能把對方拿下,反而被對方互扣著手腕,這最後一招,再不能把對方擊敗,算輸定了!」 雙目精芒突射,口中大喝道:「好,小友再接老夫這一招試試!」 運起真力,一掌朝南振嶽當頭劈下! 荊山毒叟連忙喝道:「這是第十招了……」 話聲未落,申公豹身形突然一閃,奇快掠到南振岳身後,陰笑道:「副總護法把他拿下就是了!」 一指疾出,閃電朝南振嶽背後「靈台穴」點落! 荊山毒叟阻攔不及,大喝道:「申公豹你待怎的?」 申公豹這一著,可說蓄意已久,全身真力,早就運集於中食兩指之上,哪知一指點落,竟如擊在堅石精鋼之上,震得筋骨一麻,兩指劇痛,心中不覺大驚!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 南振岳驟見司無忌奮力一掌,當頭劈來,掌勢未落,一股令人窒息的暗流,已如烏雲蓋頂直壓下來。 勢道之強,幾乎籠罩了六尺方圓! 心知這一掌,毫無疑問是千毒谷主司無忌在惱羞成怒之下,畢生功力所聚的最後殺著! 自己左手和對方互相緊扣,無可躲閃,再不使出保命絕招「擎天三式」,只怕就得傷在他這一掌之下了! 心念電轉,立即澄心靜氣,暗暗提起一口真氣,緩緩朝前迎去……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申公豹一下欺到自己身後,落指如風點在「靈台穴」上!心頭不禁大怒,暗想:「若非自己身上穿了『金猱衣』,光是這一下,就得重傷踣地,那還抵擋得住司無忌直劈而落的掌勢,而就非被他劈成兩半不可!」 他使的是「擎天三式」中的第一式「一柱擎天」,一團罡氣,和司無忌的強猛無匹的掌風,驟然一接,半空中響起的「波」的一聲輕響! 刹那間狂飆潮湧,勁氣四卷! 兩人互扣的手掌,一震之後,不自覺的倏然分開,各自往後連退! 「砰……」 一條人影,在同一時間,悶哼一聲,騰空飛起,直向兩丈外震摔出去! 那人武功大是不弱,雖被掌風震出,但到了兩丈光景,突然連翻兩個筋斗,卸去直飛之勢,身形一沉,落到地上,此人正是申公豹申幹臣! 只見他落到地上,身子搖晃了幾下,人雖站定,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大家明明看到他出手偷襲南振嶽,卻沒看到他如何震飛出去的?原來南振嶽使出一式「一柱擎天」,接住了司無忌掌風之後,對申公豹的暗下毒手,心頭極感憤怒,因此在一接後退之際,上托右掌,趁勢後揮,使了一招「龍尾揮風「。 申公豹申幹臣武功原非泛泛,換在平時,一招「龍尾揮風」,決難傷得了他,因此刻南振嶽這招「龍尾揮風」,是由「擎天三式」中的「一柱擎天」緊接而來。 「一柱擎天」發出的一團罡氣,乃是玄門輕清之氣,剛接住司無忌數十年功力凝聚的掌風。 雙方旗鼓相當,龐大暗勁,驟遇強敵,正苦於無處宣洩,被南振嶽這一帶,餘勢未衰,全部朝身後撞擊過去! 申公豹縱然功力再高,也無法抵擋得住,但覺真氣一窒,一個身子隨著一瀉千里的潮湧勁風,直摔出去。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荊山毒叟目光如電,一眼瞧出雙方輸贏已定,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 南振嶽掌勢後揮,人也不由自主同時朝後直退了七八步,才行站住,舉目瞧去,對方那位千毒谷主,也自連退三步。 只見他身上那件金光閃爍的寬大短袍,被他自己發出的掌風狂飆,倒灌回去,吹得獵獵有聲,臉色鐵青,頦下黃髭,根根倒豎! 怔在那裡,直是吹鬍子,瞪眼睛! 這簡直是他數十年來從未遇到的事兒,心頭止不住凜駭無比,暗暗忖道:「這年輕人從哪裡練來的道家幹清罡氣?竟有如此功力?」 他哪裡知道南振嶽這一招「一柱擎天」,還是「擎天三式」中威力最弱的一式! 其實南振嶽雖然接下他全力一擊,也自感到血氣翻騰,站在當地,略為調息,立即拱手作了個長揖,抬頭道:「谷主手下留情,南某總算僥倖接下了十招。」 司無忌終究是一派宗主身份,此時臉色一緩,回頭瞧了身後五個門人一眼,仰天大笑道:「很好,很好!小友可算是老夫數十年來遇上的唯一青年高手,也是老夫數十年來第一次落敗!」 他言下大有英雄日暮的淒涼之感! 南振嶽躬身道:「谷主只是十招之約,比賽輸了,並不能算是落敗,真要動手,南某豈是谷主對手?」 司無忌望了他一眼,道:「比賽輸了,就是落敗,十招如此,縱然千招,也是一樣了!哈哈,老夫以毒成名,今天兩場硬仗,有毒難施,也是老夫數十年來未有之事!」 荊山毒叟嘿然笑道:「好哇,我當你有這麼大方,原來對南老弟已經下過毒了。」 司無忌微哂道:「荊兄也是精于用毒的名家,怎的說起外行話來?兄弟對他何須下毒?光是兄弟這件短袍上,縱然說不上集天下奇毒,也不下數百種之多,普通人哪能在兄弟手下,走出三招?」 南振嶽聽得暗暗心驚,忖道:「若非舅父早有預防,給自己先服毒藥,不畏劇毒,這一路上,不知已經中過幾次毒了。」 黑寡婦步多嬌趁機道:「師傅,咱們千毒谷的人,今後是不是不和他為敵了麼?」 司無忌道:「為師既然答應,說出的話,自然算數。」 荊山毒叟道:「這話從你口裡說出,實是難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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