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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黑寡婦步多嬌道:「方才你們還哥哥妹妹,叫得怪親熱的,這話鬼才相信。」

  申公豹接口道:「副總護法,這小子滿口胡言,放過他不得!」

  南振岳勃然喝道:「申公豹,你是想試試南某劍鋒,利也不利?」

  申公豹怒道:「你要找死,老夫自然成全於你。」

  火千里嘿然笑道:「這小子狂妄無知,,理該化骨揚灰,還是由兄弟料理他的好。」

  千毒谷主司無忌大袖一擺,道:「申兄、火兄且慢,此子能破老夫門下『五毒大陣』,老夫要親自試試他。」

  南振嶽大笑道:「不錯,南某話已說完,咱們正該放手一搏了。」

  司無忌望了他一眼,道:「老夫十招之內,必可把你擒下。」

  南振嶽微笑道:「十招之內,要是你輸了呢?」

  這話當真說得夠狂,千毒谷主司無忌精擅用毒,且不去說他,就是武功,也是自成家數,數十年來,罕有對手,那會在十招之內就輸?瑤山五毒聽得個個面露怒容,恨不得師傅一掌就把他劈個粉碎。

  司無忌點點頭道:「很好,老夫十招之內擒不住你,老夫立時就走。」

  南振嶽突然心中一勸,暗想:「自己要為死去的父親復仇,但桃花女手下能人眾多,來日大難,像千毒谷主等人,既不可能把他們一一消滅,也不可能說服他們脫離桃花源,那就只能智取了!」

  想到這裡,搖搖頭道:「這樣太不公平了。」

  司無忌道:「如何不公平?」

  南振嶽道:「南某在十招之內,被你擒下,桃花女和我有仇,豈肯輕易放過?那麼南某就是有死無生。」

  司無忌點頭道:「不錯,」

  南振岳續道:「司谷主除了以豢養天下奇毒,聞名於世,即在武功上,也自成家數,數十年來罕有對手……」

  司無忌一手摸著黃髭,笑道:「你對老夫倒知道的不少。」

  話雖極自然,其實乃深喜之!

  南振嶽道:「在下只是聽家師說起谷主。」

  這句話,說來極其普通,其實可被他暗中拍對了馬屁!

  司無忌果然臉露微笑,道:「那是托塔天王謬贊之詞!」

  托塔天王號稱武林第一奇人,他居然在徒弟面前,讚揚千毒谷主,叫他聽了怎會不舒服?南振嶽道:「因此,谷主如在十招之內輸了,你說的『立時就走』,就太不公平了。」

  獨角赤練任長苗怒喝道:「小子,你別作夢,咱們師傅會在十招之內輸你?」

  南振岳正容道:「任朋友誤會了,區區南某,縱使武功再高,也難以勝得過谷主。」

  他突然前倨後恭,言語矛盾,不禁聽得雙方在場之人,全都覺得奇怪。

  司無忌也只是瞧著他沒有作聲。

  南振嶽微微一頓,抬目四顧道:「諸位當知勝負和輸贏不同,南某如說十招之內,可以勝得谷主,那就無異癡人說夢,但在十招之內,贏得谷主那就不能說沒有希望。

  因為谷主方才曾說十招之內,必可擒下南某,只要谷主十招之內,擒不住南某,就是谷主輸了。」

  黑寡婦步多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瞟著南振嶽嗤的笑道:「瞧不出你,真會說話!」

  艾如瑗瞧她說話妖裡妖氣,心中有氣,忍不住叱道:「我大哥在和副總護法說話,你最好少插嘴。」

  黑寡婦道:「唷!五姑娘,你倒干涉起我說話來了,這裡可不是桃花源!」

  艾如瑗道:「這裡也不是你們千毒谷!」

  司無忌兩道淩淩目光:橫了兩人一眼,兩人都不敢作聲。

  司無忌才點點頭朝南振嶽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依你之見,老夫輸了,該是如何?」

  南振嶽道:「谷主一派宗主身份,要是輸了,南某別無所求……」

  千毒谷主司無忌縱聲笑道:「別無所求,已經說出你心有所求了,很好,你只管說出來好了。」

  黑寡婦步多嬌笑盈盈的道:「你要求什麼,師傅叫你說,你就說咯!」

  她倒先急起來了,總不會是向你求親吧?玉蟾蜍柳乘風平日自作多情,把師妹視若禁蠶,不由惡狠狠的瞪著她,但黑寡婦連睬也沒睬他,一雙妙目,只是不住的向南振嶽飛去。

  黑寡婦是苗疆一種具有劇毒的蠍子的渾稱,這種蠍子,全身長著黑毛,螯人必死,大家因步多嬌貌美多嬌,心狠手辣,簡直和蠍子一樣,遂以黑寡婦相稱。

  其實人家步姑娘,還是沒出門的黃花閨女,讀者老爺,別誤會了,閑言表過。

  南振嶽抬目道:「谷主十招之內,萬一要是輸了,南某只要求谷主,今後江湖上,不再與南某為敵。」

  司無忌當南振嶽有什麼難題,如今聽他只說出今後江湖上,不再和他為敵,不由呵呵大笑道:「一言為定。」

  他哪裡知道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使日後南振嶽在報雪父仇上,減少了一個強大勁敵!

  南振嶽拱拱手道:「谷主一言九鼎,南某自然信得。」

  說到這裡,轉身朝荊山毒叟拱手道:「在下和谷主這場比試,想請老丈作個見證,不知老丈肯否俯允?」

  荊山毒叟一時也想不出南振嶽用意何在,輕咳一聲,道:「司老兒毒在心裡,笑中藏刀,他答應的話可靠麼?」

  司無忌大笑道:「荊兄把兄弟看作何等樣人?兄弟說過的話,幾時不算?」

  忽然伸手從袖中取出那冊「毒草綱目」,輕輕一送,平平穩穩的朝荊山毒叟面前飛來,一面說道:「荊兄先把此書收好,咱們方才打了千招,未分勝負,不妨也賭上一賭,兄弟如若十招之內,輸給娃兒,此書也就奉還。」

  荊山毒叟接口道:「不錯,南老弟要是輸了,此書由你取去。」

  司無忌道:「不成,荊兄該交出『毒經』來,讓兄弟帶去,不過兄弟可以負責保證,成宮主只要賜借一閱定可歸還。」

  荊山毒叟大笑道:「你算盤倒是不錯,可惜先師遺留的『毒經』,為逆徒盜走,剩下的只有這冊『毒草綱目』了,司兄要和荊某作賭,荊某實在拿不出來,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司無忌看他說得不像有假,頷首道:「好,咱們就這麼辦!」

  申公豹陰笑道:「荊兄下了賭注,自然就不能再作見證了,這個見證人,還是由兄弟采擔任吧,荊兄意下如何?」

  荊山毒叟冷哼道:「申公豹反覆小人,憑你也配當見證人?」

  申公豹臉上一紅,正待發作!

  司無忌道:「兄弟和這位小友動手,荊兄就當個證人吧,好在大家都是行家,贏輸之事,誰也無法取巧。」

  荊山毒叟點點頭笑道:「好吧,荊某就替兩位作個見證。」

  南振嶽目光一抬,拱手道:「咱們話已說明,就請谷主賜招吧!」

  司無忌笑道:「老夫癡長你數十年,自然先由你先行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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