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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大智大師等人聽的疑信參半,半晌才道:「先生成竹在胸,還望不吝指教。」

  賽諸葛抱拳道:「兄弟已經說過了,但得諸位道兄合作,此事就包在兄弟身上。」

  大智大師目光緩緩衲過玉虛子等三人,合十道:「老衲等人,但憑先生吩咐。」

  賽諸葛面露笑容,連說「不敢」,一面朝白少輝、范殊兩人說道:「這三日之內,山人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兩位老弟能否幫忙?」

  白少輝拱手道:「在下兄弟願聽調遣,軍師但請吩咐。」

  賽諸葛捋鬚笑道:「老弟言重了。」

  說到這裏口氣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這三天時間,兄弟要和四位掌門人詳細研商合作大計,巫山分宮覆敗消息,天亮之前一定可以傳到浣花宮,兄弟猜測明天中午,精銳後援,必可追蹤趕來,對敵之事,兄弟也無暇兼顧,因此想請兩位老弟代勞。」

  白少輝忖道:「原來他要自己兩人拒擋強敵。」心念方動,只見賽諸葛微微一笑,從袖中摸出三個密柬,抬目道:「山人這裏有三個密柬,上面注明開拆時日,兩位老弟只須依柬行事,自可化險為夷,如是山人料想不錯,大概無須兩位搏擊,就會自動退走。」

  浣花宮巫山分宮,全軍盡覆,雙方仇恨已深,這趕來的人,自是奉命報復,那會不戰而退?這話不但白少輝、范殊不敢置信,就是大智大師等人,也深覺賽諸葛有些自吹自擂,言過其實。

  白少輝接過三封密柬,口中說道:「在下兄弟,自當遵命。」

  賽諸葛道:「那麼兩位老弟就請到前艙休息,這三日之內,全仗兩位守護,不准任何人入中艙半步。」

  范殊心中暗道:「好啊,我們又不是你手下,居然擺出一副軍師的面孔來了。」

  白少輝答道:「在下兄弟理會得。」

  范殊忙道:「大哥,香香被玉扇郎君迷失記憶,咱們該問問軍師了。」

  白少輝趕忙從懷中摸出許多藥瓶,正待開口。

  賽諸葛微微笑道:「韓奎從然善使迷藥,但迷藥絕不可能使人僅僅迷失某一段時間的記憶,也許是他使用某種迷藥之時,同時也使了某種截經手法,使聞入的迷藥,滯留在某一經穴,而這一經穴,又是職司記憶的經絡,才會使人喪失這一段時間的記憶。」

  范殊問道:「軍師是說香香還被玉扇郎君點了穴道?」

  賽諸葛笑道:「這不能叫做點了穴道,因為一個人的腦間大穴,全屬要害,縱是點穴高手,也不敢輕易出手,因為稍一不慎,立可致死,此種截經手法,可能是韓奎師門的特殊秘技……」

  他在說話之時,已從白少輝手上,取過一個瑪瑤扁瓶,和一個翠玉葫蘆,拔開瓶塞,聞了一下,然後把瑪瑞扁瓶還給白少輝,說道:「這瓶中就是解藥了,山人早已把治療之法,寫在一張紙上了,兩位老弟可在雞鳴前,按法施救。」說著,果然又從袖中取出一張摺好的素箋,隨手遞過。

  范殊忖道:「此人真是專會故作神秘,替香香解除迷藥,又不是什麼機密之事,也要寫在紙上?」

  賽諸葛一手拿了許多磁瓶,並沒還給白少輝,接著說道:「這些瓶中,全是韓奎師門的獨門解藥,可否暫留山人之處?」

  白少輝道:「軍師有用,那就留著好了。」

  賽諸葛把藥瓶收入懷中,說道:「山人謝了。」

  白少輝道:「軍師如別無吩咐,在下兄弟告退了。」

  賽諸葛道:「還有,那位香香姑娘醒來之後,山人想派她一件任務。」

  范殊道:「什麼任務?」

  賽諸葛道:「兩位老弟負責全船安危,也許還要應付強敵,山人想請她把守前艙和中艙之間的門戶,不准進入,如若有事,要找山人,可在艙門上輕彈三指,山人自會出來相見。」

  范殊道:「在下記下了。」

  當下,推開後艙,抱起香香,一同進入前艙,賽諸葛立即親自關上了中艙艙門。

  前艙地方不大,和中艙只有一門之隔。前面的一道艙門,直通船頭,兩邊各有一張板鋪,鋪上被褥齊全,四周同樣遮著黑布,木板上釘著一盞油燈。

  范殊把香香放到右首鋪上,悄聲說道:「大哥,這軍師鬼鬼祟祟的好似不信任我們呢!」

  白少輝道:「殊弟莫要誤會了,此人看他行動,倒確有諸葛之能。」

  范殊笑道:「他處處故作神秘,大哥也相信他這一套?」

  白少輝道:「不,他處事有條不紊,絕非好大喜功,沽名釣譽之輩。」

  范殊道:「我就不相信,譬如替香香解除迷藥,這又不是什麼神秘的事,幹麼還要寫在紙上……」說到這裏,忽然「哦」道:「大哥,你快取出來瞧瞧,他寫些什麼?」

  白少輝取出那張摺著的素箋,只見上面寫道:「該女喪失某一時間之記憶,乃係某一件事發生之時,為某一特殊手法,將輕量迷藥停滯『腦戶穴』所致,解救之道,可先以解藥少許,納入鼻孔,再以掌心抵『尾龍』穴,輸送真氣,逆督脈而上,循任脈而下,得嚏即解。」

  白少輝看的一怔,暗道:「尾龍穴位在肛門之上,脊節末端,俗稱屁股溝的地方,難怪賽諸葛當著幾位掌門人不便明說,要寫在紙上了。但香香是個姑娘家,這種地方,怎好用手去抵?」

  回頭望去,范殊站在邊上,赫然不語,這就皺皺眉,沉吟道:「殊弟,要救香香,那就顧不得男女之嫌,這件事,還是由你動手的好。」

  范殊紅著臉道:「大哥既然說要救人,就顧不得男女之嫌,那麼大哥為什麼不能動手?」

  白少輝道:「這個……實有不便。」

  范殊輕笑道:「大哥不便,小弟也不便呀!」

  白少輝道:「這個……」

  范殊道:「不用這個那個了,大哥既然要小弟出手,小弟也無法推辭,只是怕我內功不濟。」

  白少輝喜道:「這樣就好,到時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范殊道:「那三個密柬,他注明在什麼時候開拆?」

  白少輝道:「第一封要在明天午初才能開視。」

  范殊道:「這時候才半夜子時,時光還早著呢,這裏只有一個鋪位,大哥先睡吧!」

  白少輝笑道:「賽諸葛明知咱們有三個人,但這裏一共只有兩個鋪,他雖沒明說,那就是要咱們輪流守護前艙,殊弟只管睡吧,我坐著歇一回就好。」

  范殊道:「那怎麼成……」

  說話之間,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呵欠。

  白少輝道:「你不用和我客氣了,快休息吧。」

  說完,就在兩鋪中間的艙板上坐了下來。

  范殊確實感到有些倦意,拉開被褥,只見被內整整齊齊摺疊著三件青色長衫,不覺奇道:「大哥,這三件長衫,不知是誰的?」

  白少輝想起自己兩人還穿著巫山分宮的服裝,心中一動,說道:「大概是賽諸葛替咱們準備的了。」

  范殊延:「那麼還有一件呢,難道要香香也女扮男裝?」

  話聲出口,突然發覺自己這個「也」子,說的大有語病,就住口不言。

  白少輝微微點頭道:「他替香香也準備了一套男裝,那自然是要她喬裝男人了,此人行事精細,說不定有什麼道理。」

  范殊用手劃了一個圓圈,搖著頭,嗤地笑道:「這叫做山人自有道理。」

  白少輝取出洗容劑,和范殊兩人,一齊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粉,脫下武士裝束,換上長衫。相互一看,只覺大小長短,甚是合身,竟似量著自己身子縫製的一般!

  白少輝不禁嘆道:「殊弟,你還不相信,即此一點,已可看出賽諸葛行事了。」

  范殊道:「我看大哥對他好像十分傾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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