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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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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疏星,霧一般的夜影,正是情侶們低低的、輕輕的互訴心願最好的時候。 七月七日王母殿,清階無人私語時! 但是有人來了! 正在綿綿情話中的謝少安,終究內功精純,忽然一擺手,低聲道:「冰兒,有人來了! 冰兒伸手理理散亂的秀髮,嫣然笑道:「我早就聽到了,大概是住在這裡的化子回來了。」 謝少安道:「不對,我聽好像有兩三個人。」 冰兒道:「難道這裡不能住兩三個人?」 謝少安道:「不,如果是住在這裡的人,他早出晚歸,走慣了路,應該從廟右繞過來。他是從那缺口進出的,但這三個人卻朝廟門走來,顯然不是住在廟裡的人。」 冰兒奇道:「那會是誰?」 現已可聽出,來的三個人,而且果然已在廟門口停下來了,他們好像還在說話。 謝少安、冰兒都有一身上乘功夫,老遠就可以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他們說的話,自然也可清晰聽到了。 只聽領頭一人道:「這就是王母殿?」 他這一開口,冰兒不覺瞿然道:「是惡狗陳康和。」 謝少安點點頭。 只聽另一個人道:「總管請在這裡稍候,小的進去開門。」 陳康和的聲音道:「盟主就要來了,咱們一起進去吧!」 就是這兩句話,三條人影已經掠上牆頭。謝少安、冰兒早已迅快的站起身,回進大殿。 冰兒道:「大哥,聽他口氣,好像七煞劍神莊夢道也要來呢,我們快找個地方躲一躲才好。 謝少安目光一掠,說道:「我們躲到神龕匾上去!」 兩人雙雙縱身飛起,躍上神龕匾後,藏好身子,只見惡狗陳康和已指揮兩個黑衣人打開庵門,施施然朝大殿上走來。 冰兒忽然想起自己把一包吃剩的肉包子,還放在神案上面,不覺急道:「大哥,我把吃剩的肉包子,還放在神案上,這可怎麼辦?」 謝少安目光朝下望去,陳康和已經跨進大殿,口中說道:「現在來不及了。」哪知目光一動。神察上根本沒有肉包子的紙包,接著說道:「神案上沒有紙包。」 冰兒道:「這就奇了,我明明放在神案上的,怎麼不見了呢呢?」 兩人因陳康和已經走上大殿,話聲自然說的極輕,但就在她話聲甫落,突聽一個細如蚊子一聲音,在耳邊說道:「肉包子已經到了我老花子的肚裡了。」 冰兒聽的一驚,低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謝少安奇道:「你在和誰說話?」 冰兒道:「方才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肉包子已經到他肚子裡了。」 謝少安奇道:「這話,我怎麼沒聽見?」 冰兒道:「這人以傳音入密和我說的。」 謝少安道:「既然他以傳音入密和你說話,大概不會是敵人了。」 冰兒脹紅著臉道:「但……但他一定已經來了一會兒了。」 謝少安道:「他把肉包子吃了,自然已經回來了一會兒了。」 冰兒雙頰更赧,低頭道:「那他方才一定也已看到……我們了。」 兩個黑衣漢子跟著陳康和身後,走人大殿,在神案上燃起兩支紅燭。 陳康和一雙狗眼朝四下一陣打量,口中忽然咦道:「魏武、龍文,你們不是說這王母殿是一座沒人住的荒廟麼?大殿上挺乾淨,這是誰打掃的?」 一名黑衣漢子躬身道:「小的今天早晨跟隨茅大爺來的時候,這裡髒兮兮的,到處都是蜘蛛網灰塵,這不知是誰打掃的?」 陳摩和摸著下巴,大不剌剌的道:「總不會是王母娘娘知道咱們要來,派天兵天將打掃的吧?「他目光瞥到神龕右角落上,伸手一指,說道:「那是什麼?」 一個黑衣漢子奔了過去,說道:「回總管,這是草席,大概是化子睡的。」 陳康和口中呸了一聲,說道:「可能是此人打掃的,你們搜一搜,有人就把他逐出去,龍文,你去把草席扔了。」 一個黑衣漢子提起草席,扔到廟外,兩人在神龕中仔細看過,又點起一盞氣死風燈,到後進去搜索了一遍,才行回來,一齊躬身道:「回總管,廟裡沒人。」 陳康和道:「沒人就好,哦!魏武,你不是說後進廂房裡,堆放著不少椅子,快和龍文去搬幾條出來,揩拭乾淨,盟主快要到了。」 兩個黑衣人答應一聲,迅快的朝後進奔去。 謝少安躲在匾後,輕聲說道:「冰兒,你說有人和你說話,這人會藏在哪裡?」 冰兒道:「會不會藏在梁上?」 謝少安道:「沒有,梁上一目了然,哪有什麼人影?」 冰兒道:「這就奇了,神龕裡面,他們已經搜過了,這人會躲在哪裡呢?」 謝少安道:「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冰兒道:「就算我聽錯,那包肉包子不見了,總是真的。」 這時再個黑衣漢子已從後進廂房,搬出七八張木椅,在神龕前面放好。 過沒多久,但見三條人影飛奔而來,當前一個身材瘦小,臉型狹長,雙目奕奕有光,是千面鬼客茅組庵。 第二個又矮又胖,一臉土氣的是無腸公子趙複初,第三個是剝皮猴徐永燮。 惡狗陳康和一眼看到千面鬼客,立時迎了上來,打拱道:「右護法、公子,都來了,盟主還沒來麼……」 千面鬼客茅組庵狹長臉上,皮笑肉不笑,點點頭道:「陳總管,辛苦你了。」 趙複初結結巴巴的道:「康……康和,你……你都收……收拾好了麼?」 陳康和躬身諂笑道:「小的都已準備好了。」 趙複初點點頭道:「很……好,師……師父因賀……賀師兄被……被飛……飛天神魔擒……擒住了,要……要稍過……過一回,才……才能趕來。」 惡狗陳康和吃了一驚道:「左護法怎會被飛天神魔擒去了?這消息哪裡來的?」 趙複初道:「是……是琵琶仙回……回來說的,連毒……毒姑媽,姓……姓謝的,也……被他們逮……逮住了,那……那是在崆……崆峒山,叫……叫什麼不……不匾谷。」隨著話聲,已經走到一把椅子旁,坐了下來,抬頭道:「茅……茅師兄,你……你也請……坐。」 剝皮猴徐永燮目光一動,伸手指指神龕右首的角落,問道:「康和兄,那是什麼?」 惡狗陳康和隨著他手指之處看去,不覺臉色一沉,叫道:「龍文,我叫你把那草席扔出去,你怎麼沒扔?」 那叫龍文的黑衣漢子看得一怔,說道:「總管方才也看到了,小的把草席扔出廟外,才和魏武一起搜索後進去的,怎麼草席又放在這裡了?」 謝少安、冰兒往下望去,草席果然又已放回原處,心頭也暗暗奇怪! 自己兩人居高臨下,只要有人進來,都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知這卷草席,是幾時又回到原處來的? 惡狗陳康和的兩個眼泡一翻,哼道:「咱們都在殿上,總不成草席是自己走回來的,你還不快給我去扔掉?」 那漢子不敢多說,雙手抱起草席,走到廟門口,把草席扔了出去,轉身回來,剛跨上石階,突然「啊唷」一聲,雙膝一軟,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陳康和回過頭去,喝道:「龍文怎麼了?」 叫魏武的漢子奔到他身邊,叫道:「龍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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