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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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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啊了一聲道:「毒王子!」 錦衣漢子臉上流露出得意之色,點頭道:「不錯,姑娘原來也知道兄弟的名號,果然好一個冰雪聰明的人兒,哈哈,毒王子今天終於找到一位美麗的王妃了!」 說到這裡,不覺朝謝少安拱手笑道:「謝兄總該聽人說過,本世子年屆而立,尚未婚配,天下美女,沒有一個在兄弟眼裡,正在到處物色王妃,令妹天生麗質,和兄弟正是天生一對,毒王宮的妃子,大概不致辱沒了令妹吧?」 謝少安聽的又好氣,又好笑,還未開口。 冰兒咭咭笑道:「難怪令狐芳說你是一堆牛糞,真是一點沒錯!」 她這一笑,有如百合乍放,鮮豔嬌美已極! 毒王子聞人壁看的不禁一呆,問道:「誰是令狐芳?敢說本世子是一堆牛糞?」 冰兒抿嘴笑道:「令狐芳就是毒姑媽的小孫女,昨晚你媽托聞于天的小老婆向毒姑媽說親,令狐芳就說你是牛糞,不肯嫁給你……」 坐在謝少安、冰兒附近幾張桌上的食客,聽說這錦衣漢子就是江湖上出名毒王宮公子聞人壁,大家已經有些膽寒。 此時再聽冰兒不知江湖忌諱,直呼飛天神魔聞於天的名字,個個臉色劇變,生怕惹火上身,紛紛起身朝樓下而去。 毒王子聞人壁笑嘻嘻的道:「令狐芳沒福氣做毒王官的王妃,那是她命薄,本世子看上的是姑娘,你願不願意?」 冰兒瞧著他,披披嘴道:「我不要你呢!」 聞人壁看著她宜嗔宜喜的模樣,心頭直癢,涎笑道:「本世子看中了你,你就是毒王宮的王妃了。」 謝少安劍眉一挑,怒喝道:「聞人壁,你再敢出言無狀,謝某要不客氣了。」 聞人壁大笑道:「令妹當上毒王宮妃子,你就是本世子的舅兄,難道還不滿意麼?」 謝少安怒喝道:「住口……」 突聽樓梯一陣登登作響,走上一個身穿藍布大褂的老頭。 這人枯瘦得如同乾柴一般,頭頂甚尖,盤著一條小辮子, 滿臉骨骼突出,面色灰黃,酒糟鼻,一雙特別小的眼睛,銳利有光,頦下生著幾根歷歷可數,又短又硬的黃髭,生相好不古怪? 只見他登上樓梯,一雙小眼睛滑碌一轉,一眼看到毒王子聞人壁,登時氣往上沖,口中沙著喉嚨,喝道:「好哇,你這不孝的畜牲,偷了你老子的棺材錢,到處花天酒地,胡作非為,你要把老子括活的氣死!」 袖管一擄,氣呼呼的沖了上去,一把抓住聞人壁胸口衣衫。 聞人壁不但善於用毒,一身功夫也大非弱手,如何會被人家隨便—把就輕易的抓住胸口衣衫?但他確是毫無封架閃避的機會,竟然讓人家輕而易舉的抓個正著,心頭不覺一怔,怒聲道:「還不放手,你是什麼人?」 那乾柴老頭聽的更氣,手把也抓得更緊,怒氣衝天的道:「好個畜牲,你還問我是誰?你竟然連自己的老子都不認帳了,你這不孝畜牲,我……我非告你忤逆不可!」 冰兒看的幾乎笑出聲來,這乾柴老頭非別,正是住在青玉峽的病叟古不稀。他居然會變成毒王子聞人壁的老子! 謝少安心裡明白,暗暗忖道:「是了,這位古老人家突然在酒樓出現,那是有意替自己兩人解圍來的了。」 毒王子聞人壁怒喝一聲道:「糟老頭,你是認錯人了。」 隨著喝聲,右手一抬,朝古不稀抓著胸口衣衫的手腕拍去。 這一格,古不稀五指一松,一個元寶翹,仰天跌倒樓板之上,手腳一陣亂劃,才從地上站起,指著聞人壁,朝全樓食客大聲嚷道:「大家都看到了,這不孝畜牲,居然出手打起親生的老子來,這不是反了?」 一邊罵,一邊又沖了上去,一把朝聞人壁當胸抓去。 聞人壁明明看他沖了上來,伸手抓自己衣衫,但就是躲閃不開,又給他一把抓個正著。心頭一急,雙手正待劈擊去,但那乾柴老頭不知使了什麼手法,明明只抓著自己胸口衣襟,不過抓的緊了些,自己雙手衣袖,竟然被衣衫牽制,休想舉得起來。一時情急,右足一抬,朝乾柴老頭下盤踢去。 古不稀身子一偏,狠狠的一腳,蹬在他左腳腳背上,口中大聲叫道:「諸位鄉親,大家都看到了,這畜牲忤逆不孝,淩辱老子,我非揪到衙門裡去,告他件逆罪不可。」 他這一腳,蹬得不輕,聞人壁口中「啊喲」一聲,古不稀另一隻手,已經一把揪住聞人壁後頓,氣急咻咻的道:「走,老子已經教訓不好了,你這忤逆畜牲,這回非見官去不可。」 不容聞人壁分說,揪著他後領,連拖帶推,往樓下走去。 樓上許多食客,都看到聞人壁把古不稀推倒地上,不認他 老子,不禁紛紛搖頭歎息,養兒防老,但生了這樣一個不長進的忤逆兒子,又有何用? 正因為咱們五千年來,一直以孝治天下,才有「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大家都同情古不稀,卻沒有一個人懷疑古不稀不是聞人壁的老子。 冰兒看著古不稀把聞人壁揪下樓去,忍不住「咭」的笑道:「真好玩,古伯伯這一手,真絕,哦!大哥,聞人壁怎麼不說話呢?」 謝少安笑道:「古老前輩揪住他後領的時候,早已點了他啞穴,你叫他怎麼說?」 冰兒道:「毒王子自然會用毒的了,他怎麼不使毒呢?」 謝少安道:「使毒要騰得出手來,他遇上古老前輩這樣一位高手,哪容他有使毒的機會?」 冰兒又道:「大哥,古伯伯幹嘛要冒充毒王子的老子?」 謝少安道:「這是古老前輩的好意,他不願意咱們惹上毒王子。」 冰兒披披嘴道:「難道我們還怕聞人壁不成?」 經過這一鬧,廚下連酒菜都不敢端上來,直到此時,幾個堂倌才忙著上酒上菜,兩人說話之時,堂倌送來酒菜。 謝少安正在低頭吃喝,瞥見一個瘦高青衣人,從身邊走過,只聽耳邊響起一個極細的聲音說道:「今晚王母渡有一場好戲,你們不可錯過了。」 語聲飄忽如絲,不知來自何方? 謝少安一怔,那瘦高青衣人已經下樓而去。 冰兒發覺謝少安注視著下樓去的那人,心中覺得奇怪,忍不住停筷問道:「大哥;你看什麼?」 謝少安道:「方才有人以『傳音入密』和我說話,我懷疑可能就是這下去的人說的。」 冰兒問道:「他說了什麼?」 謝少安道:「他說今晚在王母渡有一場好戲,叫我們不可錯過了。」 冰兒道:「大哥怎不趕上去問問那人?」 謝少安道:「他不肯和我們見面,才以『傳音入密』說話,我趕上去問,也未必肯說。」 冰兒道:「王母渡,大哥,我們要不要去?」 謝少安道:「此人既以『傳音』傳訊,說不定和鐵舟前輩是一路的,咱們總得去看看才好。」 冰兒道:「你知道王母渡在那裡麼?」 謝少安道:「不知道,咱們待回問問櫃上,也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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