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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口中說著,依然跟在楊繼功身後,上樓而來。

  這下不由得引起了楊繼功的懷疑,心頭暗暗起了戒心,登上樓梯,九號是第一間,楊繼功在門口站定,意思是要店夥過去叩門。

  哪知店夥是特地跟著上來的,要看看九號房裡客人在不在?是不是楊繼功的朋友?因此他看楊繼功在門口停下,就走上一步,伸手叩著房門,叫道:「客官,有一位相公要找你。」

  房門呀然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眉目清秀的青衫少年。

  楊繼功在店夥上前叩門之時,早已退下一步,右手緊握劍柄,左手蓄勢當胸,全神戒備。

  此時一見開門出來的是位青衫少年,不覺愣了一愣。

  那青衫少年驟睹楊繼功,同樣感到一愣!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四目相投,兩人不覺驚喜交集,同時驚咦出聲!

  青衫少年叫了聲:「大師兄。」

  楊繼功也叫著:「師弟是你!」

  四隻手在這一刹那,已經緊緊的握住。

  原來這青衫少年竟是他二師弟姜兆祥。店夥一見兩人果然相識,也就悄悄退去。

  薑兆祥大喜過望,神情激動的道:「大師兄怎會找到這裡來的?你來得正好。」

  楊繼功一腳跨進房去,一面說道:「師弟,你怎會到這裡來的?師妹昵?」

  姜兆祥讓大師兄在視窗的木椅上落坐,然後倒了一盅茶,送到大師兄身邊的桌上,一面說道:「大師兄趕到,小弟真是天外來了救星……」

  楊繼功看他說話吞吞吐吐,心頭不禁一動,問道:「你們遇上了什麼事?」

  薑兆祥站著道:「大師兄,表妹失蹤了。」

  楊繼功微微一怔,問道:「她如何會失蹤?師父當日要你陪同師妹前去青玉峽,你們沒去廬山?」

  薑兆祥道:「去了,師父當日交給小弟一方玉符,要小弟陪表妹前去廬山青玉峽,找尋的一位異人,叫做古不稀……」

  楊繼功問道:「你們可是沒有找到?」

  薑兆祥道:「找到了,只是古不稀說什麼也不肯收表妹做徒弟,他說:『你們既有玉符,何用再來找我?』小弟一再求他,他甚至還說他根本不認識師父……」

  楊繼功道:「這不可能,師父如果不認識他,也不會在臨危之時,要你陪師妹去找他了。」

  薑兆樣道:「小弟也是這麼想,只是表妹的脾氣,大師兄最是清楚不過,她忍不住就出言頂撞起來……」

  楊繼功皺皺眉道:「師妹就是這個脾氣,唉,她年紀也不小了,這是什麼時候,她應該忍辱負重。」

  薑兆祥道:「但就在表妹和古不稀出言頂撞之時,飛天神魔也趕到了,他在谷口以『千里傳音』,說是拜訪古不稀來的,古不稀聽到他的聲音,就匆匆出谷去了。」

  楊繼功臉色一變,道:「這老賊極可能是跟蹤你們去的。」

  薑兆祥道:「不是,他好像找古不稀要一件東西,古不稀不肯答應,兩人就動起手來。」

  楊繼功注意的問道:「你們可曾聽到老賊找古不稀要的是什麼東西?」

  薑兆祥道:「後來才知道老賊去要的,就是師父交給小弟的那塊玉符,古不稀叫它『地符』。」

  楊繼功沉吟道:「如此說來,這方玉符原是古不稀之物,又怎會在師父手裡的呢?」

  薑兆祥道:「小弟聽鐵舟老人說,這玉符可能是古不稀送給師父的。」

  楊繼功道:「那他怎麼說不認識師父?唔,後來呢?」

  薑兆祥道:「表妹看到老賊,搶著出手,找老賊拼命……」

  楊繼功聽得一驚,皺眉道:「師妹怎會是老賊的對手?」

  薑兆祥道:「古不稀為了搶救師株,也傷在老賊掌下,正在危急之時,幸虧謝少安趕到,把老賊驚走……」

  「謝少安?」楊繼功奇道:「這姓謝的是誰?」

  薑兆樣道:「謝少安年紀很輕,一身武功,卻比老賊還高,他在路上,也救過我們。」

  楊繼功道:「你和師妹就這樣離開了青玉峽?」

  薑兆祥興奮的道:「還有呢,老賊找上青玉峽,他有一個仇人叫做銀髮魔女,早在谷外布下了『七姹化血陣』,老賊剛到谷外,就被七個黑衣女子撒出的化血神砂包沒。那些化血神砂真是厲害無比,我只聽老賊發出一聲淒厲慘叫,等他落在地上,一個人已化成一灘血水,毛髮無存。」

  楊繼功「唔」了一聲,道:「後來呢?」

  薑兆樣道:「表妹因老賊已死,師父大仇也總算得報,古不稀既然不肯收徒,就打算回轉山莊,但前天快到臨江之時,卻發現了一件奇事。」

  楊繼功道:「什麼奇事?「

  薑兆祥道:「就在樟樹鎮附近,看到一個人,正向新金方向行去。我們看到的只是背影,但這人無論身材、衣著,都極像姓聞的老賊。」

  楊繼功點點頭,道:「你們就這樣跟了下來?」

  薑兆祥道:「我們明明親跟目睹聞老賊已經身化膿血,神形俱滅,怎會又有聞老賊出現,小弟和表妹心下好奇,自然要跟蹤下來,看個究竟。」

  楊繼功道:「這老賊果然有很多化身,唉,由此看來,只怕死在銀髮魔女『七姹化血陣』中的,也不是老賊本人了。」

  薑兆祥道:「大師兄,你說死的不是老賊本人?」

  楊繼功忽然注目問道:「師妹呢?她如何失蹤的?」

  薑兆祥道:「那是今天早晨的事,表妹在隔壁十號房裡,小弟起來之後,一直沒見表妹起床,心中覺得奇怪,就去敲她房門,哪知房門只是虛掩著,不見表妹的人影。床上被褥都疊得好好的,顯然昨晚並沒有上床睡覺,後來小弟在她枕下發現留著一封信……」

  楊繼功道:「她信上怎麼說?」

  薑兆祥從懷裡掏出兩個信封,把其中一個遞了過來,說道:「這封信就是小弟在表妹枕下找到的。」

  楊繼功接過信封,抽出一張素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字跡,那是:「我有事出去,很快就會回來的。」

  下面也沒有具名,這一筆字,確是出於女子之手,但楊繼功認得出來,這不是師妹的筆跡。不覺眉峰微蹙,說道:「這字條不是師妹寫的。」

  薑兆祥點頭道:「大師兄說的是,小弟也覺得奇怪,若說表妹遭人劫持,她房中根本沒有絲毫打鬥痕跡,甚至連被褥都褶得整齊,再說,小弟就住在隔壁,有什麼動靜,小弟也可以聽到。」

  接著又把手中拿著的另一個信封,遞了過來,說道:「這封信,是店裡夥計送上來的,據說是一個小姑娘送到櫃上的,大師兄請看。」

  楊繼功接過信封,只見上面寫著:「煩交九號房,姜相公親展。」

  一筆娟秀字體,和師妹枕下留的信上筆跡相同。

  楊繼功迅快抽出信箋,只見上面寫著:「令表妹安然無恙,但請放心,你可守候在房中,自會有人找來,此人可救你表妹。」

  下麵也沒具名。看到這裡,心中突然一動,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卷,(是藏在饅頭中的那張條)兩下一對照,筆跡完全相同,顯然出於一人之手。

  楊繼功冷冷一哼道:「果然是她們把師妹擄去了。」

  薑兆祥驚奇的道:「大師兄已經知道劫持表妹的是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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