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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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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老殘連正眼也沒理天狼天狐,一張孩兒臉,望著玄靈叟,打了個哈哈道:「咱們四五十年不見,你老兒還是當年的牛脾氣,來來!咱替你引見幾個年輕朋友!」 玄靈叟臉現怒容,雙目精光陡射,厲聲喝道:「且慢!各位年輕朋友,老夫毋須認識,你們既然約齊了到玄癸宮來,老夫適才已經言明,只要贏得老夫,老夫立時解散玄靈門,否則就得全給老夫留下。」 樓一怪怪眼一翻,大聲說道:「你想鬥鬥咱老樓?」 玄靈叟仰天發出裂帛長笑道:「凡是今日在場之人,老夫都得領教!」 樓一怪倏地擄了擄衣袖,正待掉頭往場中走去,遲老殘雙腳一頓叫道:「喂,樓老怪,你難道忘了咱們巴巴的趕到北海,是為什麼來的?」 樓一怪停足道:「咱們原是約好替人家做調人來的。」 遲老殘道:「那你怎地要和玄靈老兒動起手來?」 樓一怪理直氣壯的道:「那是他無要和咱老樓動手,難道你沒瞧到?」 遲老殘搖頭道:「你沒聽玄靈老兒的口氣,說咱們兩個老不死是約齊了他們到玄癸宮找岔來的,咱們一插手,豈非給他說響了嘴?」 樓一怪想了一想,道:「那麼依你又待怎的?」 遲老殘疊起指頭,道:「三個字,還是做調人。」 樓一怪搔了搔頭皮,點頭道:「對!老殘廢,不是你說,咱們真被玄靈老兒說響了嘴,還當咱們上門欺人!」 黑衣摩勒恰在此時搶身而出,向玄靈叟躬身道:「晚輩摩勒,奉家師……」 玄靈叟被樓一怪激怒得火高三丈,他不識黑衣摩勒,是何人門下,聞言不由又是一陣裂帛大笑,攔著他話頭喝道:「哈哈!你也奉了尊師之命前來,不過老夫言出如山,今日老夫不論你們奉了何人之命,也毋須解釋,老夫要考考你們有沒有到天回嶺來的資格,只要接得住老夫一招之人,就算合格,那時向老夫提出理由不遲!」 遲老殘搖頭道:「你這算什麼規矩?」 玄靈叟敞聲笑道:「老夫是因為他們全是奉有師命來的,若不嚴加考核,中原各門各派的人,全可隨隨便便的往北海天回嶺來亂闖了!」 樓一怪大腦袋連晃,道:「老殘廢,玄靈老兒說得也有點道理。」 遲老殘氣道:「你還附和他呢!這些人中,接他一招,大概還沒多大問題,問題可出在咱們身上!」 樓一怪奇道:「這些小娃兒都接得住他一招,咱們兩個老不死,就接不住?」 遲老殘孩兒臉一繃道:「咱們是做調人來的,你老是纏到咱們自己頭上作甚?」 樓一怪也氣道:「你明明說問題出在咱們兩人身上,一會兒又說我老樓胡纏,你……」 遲老殘搖手道:「我說咱們一共只傳了三手的兩個娃兒,怕有點頂不住!」 樓一怪哦了一聲,伸手向崔文蔚和周輕雲(紅綃)一指道:「你是說他們兩小口子?哈哈!南怪北殘教遇三手的人,還抵不住玄靈老兒一招,咱們就得跳下北海!」 玄靈叟嘿道:「好大的口氣!」 樓一怪瞋目道:「難道老樓還吹牛不成?」 他話聲未落,絕塵、絕情兩人已抬著祝士諤進來。 原來神行無影祝士諤剛一回山,便聽宮中道童說出東海屠龍島和崑崙、少林,有人尋上門來,巡山二十八宿,死傷多人,老祖宗大為震怒,目前正在親自問訊之中。 據說這些人帶著崑崙老人和銅椰老人的書件,是為了大觀主來的。 神行無影聽得心頭猛震,他對自己師傅,當然知之甚多,玄靈叟平日裏雖然護短,但也是極愛面子的人。 此時人證俱在,弄不好會吃不了兜著走,那麼三十六著,還是走為上著,他心念轉動,人也立即掉頭往山下奔去! 他雖有神行無影之名,怎奈無巧不巧和南怪北殘一行,碰個正著,樓一怪大叫一聲:「賭注!你別忙,快跟咱們回去才是正經!」 祝士諤一見擋住自己去路的正是那個武功極高的長髮怪人,此時他那還顧得厲害,大吼一聲,雙掌業已排山推出! 「哈哈!」樓一怪大笑聲中,只聽蓬然巨響,祝士諤一個身子,像鷂子翻身般直摔出一丈來遠! 祝士諤到底武功不弱,腳才落地。 那還猶豫,掉頭就想奪路逃走!那知才一回頭,只見孩兒臉的老頭,已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面前,嘻的笑道:「你還是乖乖的躺下來休息一會罷!」 祝士諤連念頭都來不及轉,只覺一股無形潛力,已直逼上來,立即閉過氣去。 江青嵐正待把他扶起,遲老殘搖手笑道:「小娃兒,他形色匆忙,準是偷逃下山來的,咱們別管,自會有人把他攆回去的。」 一行人上山,絕塵、絕情,也正好奉命追了下來。 *** 卻說絕塵子和師弟絕情子,放下祝士諤,立即向玄靈叟躬身道:「弟子奉命追截,發現大師兄已躺在嶺下不遠,經弟子檢查,又不類穴道受制,請師傅定奪!」 玄靈叟怒目瞪了兩人一眼,伸手往祝士諤身上虛虛拍了掌,喝道:「虧你們跟隨為師多年,連真氣被閉都還瞧不出來!」 說也奇怪,祝士諤經玄靈叟虛虛一拍,立即霍地站起身來,睜目一瞧,自己已在大殿之上,自己師尊,臉色鐵青的站在中間,心頭這份震驚,當真非同小可!立即撲地跪下,口中說道:「師傅,弟子……」 玄靈叟不待他說完,揮手道:「孽畜,你眼裏那有我這個師傅,還不站到邊上,我辦完正事有話問你。」 祝士諤眼看師傅雖然極為盛怒,但「辦完正事」這句話,無異是含有打發了來人再說之意,不由心中暗暗竊喜,站起身子,唯唯後退! 絕塵、絕情、絕緣三人,因這些來人,連傷巡山使者,心頭就各懷憤慨,此時聽師傅如此說法,也臉露喜色。 他們平日只知師尊一身功夫,超凡入聖,高不可測,恨不得立時把這批到天回嶺撒野的人,掌掌誅絕,也好叫江湖上不敢小覷北海。 果然玄靈叟話聲一落,突然炯炯目光,掃過眾人,大聲問道:「你們誰先接老夫一掌?」 食菰仙和師弟銅笛仙自從南怪北殘進來之後,始終站在一邊,並未開口,而且聽玄靈叟口氣,今日凡是到天回嶺來的人,不問理由,都得先接他一招再說!自己兩人,少說也跟隨師尊在島上苦練了二三十年,難道連他一招也接不下來?反正在場之人,遲早都得出來,不如先接第一場,免得損了屠島龍威名! 心念一轉,師兄弟兩人對看了一眼,立即大踏步走了出來,躬身說道:「老前輩既然如此吩咐,晚輩恭敬不如從命,就請老前輩賜招罷!」 玄靈叟瞧了兩人一眼,點頭道:「司馬老兒門下,果然有點魄力!」 左手一抬,同時指著離火真人和大覺大師道:「你們兩個也一起上罷!」 離火真人耿修元,身為烈火門傳人,他因自己師尊和玄靈叟之間,因武功互有剋制,勢如冰炭,這次實因少林「易筋經」乃是被自己大師兄盜走,才義不容辭,相偕同來。 自從入山之後,始終執禮甚恭,不願再啟前人之嫌,但此時被玄靈叟指名相叫,自己至少是烈火一門的傳人,不得不出,只好躬身道:「晚輩遵命!」 大覺大師少林一派掌門,自然也只好跟著出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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