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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前將軍辛士昭、後將軍哈福壽聞言那敢怠慢,兩道人形急如流矢,朝前飛射出去。

  左將軍齊天遊、右將軍沙成峰卻疾撲而下,落到中州一君左右。

  這回,是四對三,(祝文輝等共有四人,中州一君和左右將軍,只有三個)自然成了對峙的局面。

  祝文輝自然認識秦少卿,他和桑飛燕雙雙掠落地面,立即回頭說道:「二位兄臺,不宜戀戰。」

  秦少卿卻認不出祝文輝來(祝文輝和桑飛燕的臉上,都戴著面具),急忙抱抱拳道:「兄臺說的極是。」

  中州一君厲哼道:「你們還想走麼?」

  祝文輝手持摺扇,冷然道:「閣下高招,在下已經領教過了。」

  中州一君厲芒閃動,厲嘿道:「你再接老夫一招!」

  右手一抬,從玉尺中逼出一縷森冷的銀練,發出沉悶的一聲嘶空刺響,朝祝文輝激射而來。

  祝文輝同時大喝一聲,手中摺扇,左右揮灑,一道扇影,交織盤旋,在身前劃起了一片護身光幕。

  他究是梅花道人的高足,又加上家學淵源,一身武功,本已不弱,因此對修羅玉碗上的三式「人趣攝」,雖然只是和桑飛燕在路上研究,為時不久,但三個式樣,已經深深印入記憶之中。

  經過幾次試用,奇招變化,居然在動手過招之際,突然像靈光般在腦際出現,而且隨手施展出來。此時他對這三招奇學,已使得得心應手,因此不用思考,即可應用了。

  卻說中州一君疾射而出的一縷銀光,和祝文輝揮舞的扇影,在兩人身前乍然一接,頓時響起三聲清脆悅耳的金玉撞擊之聲!

  光影倏然斂去,祝文輝居然擋開了中州一君威力無匹的一擊,兩人各自凝立,誰也沒有後退。

  更沒有人能看出兩人這一招力拼,是否已分出高下?

  這下,可把全場的人,都看的愣住了。

  秦少卿只覺祝文輝這一招,和他所學修羅玉碗上的武學,十分接近,但玄奧之處,似乎還勝過自己所學。左右二位將軍自然更覺驚凜,這年輕人居然接下神君一招,這簡直是難以置信之事。

  祝文輝手持精鋼摺扇,胸口微見起伏,因他戴了面具,旁人自然看不出他的臉色來。

  中州一君本來有些發紫的冬瓜臉上,此刻即泛起一片紫氣,色若豬肝!過了半晌,才沉哼一聲道:「好扇法!」手中玉尺,銀芒流動,緩緩揚起,接著沉喝:「但老夫不會放過你的。」

  他自然動了殺機,玉尺輕舉,便有一股逼人的劍勢,散發出來。

  這種冷肅的語氣,和強烈的殺氣,使人有著窒息的感受。

  桑飛燕雙手握劍,突然一下閃到了祝文輝的身邊,說道:「大哥,中州一君名震江湖,我和你聯手對敵,自然也不會笑我們的了。」

  祝文輝道:「他使的是劍氣功夫,你快退下去。」

  桑飛燕道:「我才不怕他呢?」

  中州一君突然冷哼一聲,玉尺一指,射起一道耀目銀虹,朝兩人激射過去。這一擊,敢情他已經使出了十成功力,射出來的銀虹,居然闊逾一尺,長逾尋丈。(他本來射出來的劍光,只是一縷銀練而已)。

  祝文輝自然不敢大意,腳下不退反進,身形連閃,右手摺扇隨著他身法閃動,劃出一片扇影。桑飛燕和她大哥配合得很好,兩柄短劍,隨著左右飛灑,有如翩然起舞。

  筆直飛射而來的一道銀虹,遇上扇、劍交織的一片光幕,就被阻擋在光幕之外。

  銀虹衝擊而來,衝不進光幕,自然要繼續衝擊。扇、劍交織的光幕,為了抵擋銀虹,自然要繼續攔截。

  於是一連串的金玉交鳴,「錚」「錚」不絕,連續響起八九聲之多!

  這一陣密如連珠的金玉交鳴,聽來雖有八九聲,但其實幾乎快的只如電光一閃,就聲杳影斂!

  沒有人看清雙方招式有些什麼變化!

  看到的結果,只是中州一君黃衣飄拂,緩緩的後退了一步。

  祝文輝、桑飛燕身不由己,連退了三步之多,胸頭起伏,只是喘氣。

  形勢雖險,但他們還是接下來了。

  就在此時,突聽幾聲悶哼,傳了進來!

  接著但聽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喝道:「中州一君,你們這是待客之道麼?」

  左將軍目光一抬,喝問道:「什麼人,敢到上盤行宮來撒野?」

  喝聲甫出,只聽右首一道腰門,砰然一聲,被人撞開,走在前面的一個人手拄金漆鴆頭杖,身穿藍布衣裙的老嫗,生得臉長如驢,一臉俱是激憤之色。

  老嫗身後,緩緩走入一個長髮披肩的紫衣少女,身後緊隨著四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小鬟。

  一望而知這進來的六人,是以紫衣少女為首!

  她臉上垂著一層紫色面紗,看不到她的面貌,但只要看她纖腰一搦,身材窈窕,定是一位絕色美人!

  祝文輝和秦少卿,都見過紫衣少女,知道她是修羅門的少門主修盈盈。藍衣老嫗叫作黎嬤嬤,那四個青衣小鬟,叫喜鵲、黃鶯、翡翠、鴛鴦。祝文輝心頭暗暗一動,忖道:「中州一君統率三門、五派、七幫之眾,不知三門之中,有沒有修羅門?但看黎嬤嬤撞門而入,一臉激憤,又好像是興師問罪來的!」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只聽左將軍吆聲喝道:「黎嬤嬤,你們沒有神君宣召,膽敢擅闖上盤行宮!」

  黎嬤嬤哼了一聲道:「咱們少門主,以禮求見神君而來,門下居然不予通報,咱們只有自己找進來了。」

  中州一君手摸著蒼鬚,徐徐說道:「修姑娘要見老夫,有什麼事?」

  黎嬤嬤道:「咱們是找人來的。」

  中州一君道:「什麼人?」

  黎嬤嬤道:「古東華。」

  中州一君忽然呵呵一笑,反問道:「古東華是修羅門的人麼?」

  「不錯。」黎嬤嬤道:「他是否落到神君的手中了?」

  中州一君泰然道:「昨日曾有一位道上朋友,一路尾隨老夫,由寶坻跟蹤而來,為老夫手下所擒,據說這人一身武功甚是了得,老夫還未問話,不知他是不是古東華?」

  修盈盈問道:「人在哪裏?」

  中州一君道:「就在前廳側屋之中,修姑娘可要前去瞧瞧?」

  修盈盈道:「神君肯讓我們去看看麼?」

  中州一君道:「可以,老夫和令尊昔年有過數面之雅,只要他確是古東華,確是貴門中人,老夫自可釋放於他。」

  祝文輝心中暗道:聽他們口氣,修羅門並不是中州一君的屬下門派了。

  桑飛燕低低的道:「大哥,咱們可以走了。」

  這話說得極輕,但中州一君卻忽然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你們四位小兄弟,身懷絕藝,是老夫三十年來僅見的年輕高手,衷心至表欽佩,不知可否屈留片刻,因為老夫頗想和四位談談,老夫此舉,並無絲毫惡意,四位意下如何?」

  他以統率三門、五派、七幫「中州一君」的身分,這番話,居然說的極為婉轉,敢情他真的動了憐才之念。

  祝文輝心中暗道:不知他葫蘆裏在賣什麼藥了?一面目光一抬,望望秦少卿道:「秦兄意下如何?」

  秦少卿一怔,拱手道:「兄臺認識在下?」

  祝文輝頓時想起自己臉上戴著面具,這就笑了笑道:「在下兄弟曾見過秦兄,是以認得。」

  秦少卿:「兄臺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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