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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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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風連忙欠身道:「齊將軍只管請便。」 左將軍迅快的退了出去。 接著又有兩名青衣使女手托玉盤,款步走出,端上兩盅香茗,放到几上,躬身道:「花門主、花老護法請用茶。」才躬身退去。 花信風等兩名使女退去,才輕聲道:「門主,這次你晉謁神君,蒙神君優禮有加,真是異數,唉,老身記得第一次陪著你爹,去萬象宮晉謁神君,就沒有你這一回的風光,就是四大將軍,也一個個倨傲的很,不像今天這樣,把我們招待的有如貴賓一般……」 花見羞打心底討厭這個臉如冬瓜,身如冬瓜,面帶色笑,心存奸詐的中州一君,聽了姑姑的話,口中不禁冷笑了一聲。 花信風一下變了臉色,低低的道:「孩子,你不可任性。」 就在此時,只見一名青衣使女掀簾走出,含笑躬身道:「神君召請花門主入內相見。」 花見羞站起身。 那使女已經掀起門簾,說了聲:「請。」 花見羞當先舉步走入。 花信風隨著門主身後,正待跟入。 那青衣使女忽然回過身子,攔住了去路,說道:「花老護法請留步。」 花信風腳下一停,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青衣使女躬身道:「神君宣召花門主,並未宣召花老護法,小婢不好擅作主張,還望花老護法原諒。」 花見羞剛跨進門,就回過身來,說道:「我姑姑為什麼不能進去?」 花信風忙道:「既然神君只宜召門主一人,那你就快去吧,姑姑在這裏等你,也是一樣。」 青衣使女連忙躬身道:「門主請隨小婢來吧!」轉身往裏行去。花見羞還有些趑趄。 花信風催道:「孩子,快去吧,別讓神君等久了。」 花見羞聽姑姑這麼說了,只好隨著青衣使女後面走去。 她穿過一條曲廊,又走了一段路,進入一間燈光明亮酌小室之中。 這間小室,頗像玄關,室中空無所有,但地上卻鋪著又厚又軟的地毯,走在上面,不聞絲毫聲息。 迎面,有兩扇朱紅灑金的門,門開著,但垂著一道紫紅的門帷。 門外伺立三個面貌姣好的青衣使女,連同帶路的這名青衣使女,正好四個。 引路的青衣使女腳下一停,躬身道:「花字門門主花見羞奉召到……」 站在上首的兩名青衣使女同時一左一右掀起了門帷。 「花門主請。」 引路的青衣使女直起身,低低的說了一句「請」,側身讓路。 花見羞坦然舉步走入,心中暗暗忖道:明明是江湖草莽中人,偏要這般排場,好像他真是君主一般! 這是一間佈置得輝煌華麗而又十分寬敞的屋子。 北首中間,有一座巨大的屏風,屏風前面,是一張紫檀雕錦榻,榻中間一張小几上,放一個白玉盤,盤中放一把白瓷彩花茶壺,和一對彩花金邊茶盅。 錦榻上首,端坐著一個臉如冬瓜,身材矮胖的黃衣人,正是統率三門、五派、七幫,江湖上聲勢顯赫的中州一君。 花見羞朝上走了七八步,才躬身一禮,說道:「屬下花見羞參見神君。」 中州一君早已從榻上站了起來,冬瓜臉上流露上欣然之色,呵呵笑道:「便室相見,花門主不可多禮,快快請坐。」 他不待花見羞開口,接著說道:「老夫約花門主到密室裏來,是因為老夫要和花門主談談咱們合作的事兒,事關機密,在這裏說,就不至於洩漏出去……」 花見羞退下兩步,在左首一排雕花椅几上的第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欠身道:「敝門屬於神君轄下,神君有什麼吩咐,只要傳下一個命令,屬下自當遵辦。」 「哈哈!」 中州一君大笑道:「這是花門主不瞭解老夫為人,生平行事,從不獨斷獨行,這次巡視所轄各大門派,就是要聽聽各門各派的意見,集思廣益,尤其花字門,和萬象宮合作最久,也是老夫最信得過的一個門派,老夫自然應該尊重花門主的意見……」 這位神君,雖然統轄江湖三門、五派、七幫,但態度隨和,說的話更是誠懇。 花見羞心中忖著,一面欠身道:「神君謬獎,屬下愧不敬當,只是屬下繼掌敝門,不過一年,對江湖上的形勢,知道的很少,神君如有垂詢,何不召家姑入內,以備諮詢。」 中州一君轉身從小几上,取起瓷壺,倒了一盅茶,含笑道:「花門主請用茶。」 他居然紆尊降貴,把瓷盅送到花見羞身邊的茶几上放下,才道:「這茶葉來自貴州雲霧山,真正是雲霧茶,山上極頂只有一株野生的老茶樹,每年所得不過半斤許,老夫平日極少待客,今天特地為花門主沏的,花門主喝上一口,就知與眾不同了。」 花見羞欠身一禮道:「多謝神君。」 她沒有取起茶盅來喝,只是欠身稱謝。 這表示她多少懷有警惕,警惕著自己的處境。 中州一君看在眼裏,淡淡一笑,伸手取起茶壺,又替自己斟了一盅,手托茶盞,緩緩喝了一口,矚視著她,含笑道:「花門主現在可以放心喝了吧?」 花見羞心裏雖有戒意,但被他一語道破,也不禁臉上一紅,拘束的道:「神君誤會了,屬下只是……」 中州一君沒待她說下去,一擺手,笑道:「這是茶敘,咱們一面喝茶,一面可以隨便談談,花門主不必介意,更毋須拘束。」 說著又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說道:「花門主喝一口試試看,老夫這茶葉,只怕在皇宮中也不易喝到。」 花見羞不好推辭,只得取過茶盅,輕輕喝了一口。 中州一君說的不假,這茶確實好,茶汁色呈淡青,入口就覺得滿口清芳,沁人心脾! 放下茶盞,不覺讚道:「神君此茶,果然人間極品!」 呻州一君聽得色然心喜,一手摸著頷下蒼鬚,呵呵大笑道:「只此一語,可見花門主平日對飲茶一道,也極為講究,哈哈,老實說,老夫這茶葉,除了老夫自己享用,縱然拙荊想喝,老夫都不讓她喝……」 花見羞赧然不安道:「屬下……」 中州一君笑道:「這你不知道,好茶要慢慢品嘗,謂之品茗,拙荊喝起來,有如牛飲,非三兩碗不飽,這種極品,如何能供她牛飲?」 花見羞想笑,但她不敢笑出來。 中州一君隨手取起茶壺,含笑道:「花門主,來,再來一盞。」 他站起身,要去給花見羞倒茶。 她坐在神君下首左邊,距離自然很近。 花見羞連忙站起,雙手捧著茶盞,惶恐的道:「屬下不敢當。」 中州一君一看到她纖秀細長,白潤如玉的手指,內心忽然起了一陣遐思,想握住它,但又有顧慮。他緩緩的吸了口氣,傾著茶壺,給花見羞倒了一盅茶。 花見羞低頭道:「多謝神君。」 中州一君含笑道:「我們之間,只是閒談,不必拘束。」 他替自己也倒了一杯,抬目道:「請喝茶。」 花見羞喝下第一口的時候,早已暗暗運氣試過,這茶中應該沒有什麼不對,何況中州一君自己也在喝。她警惕之心稍去,舉起茶盅,又輕輕喝了一口,隨手放下,欠欠身道:「神君寵召,不知有何諭示?還望神君賜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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