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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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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又聽一陣轆轆車聲,由遠而近,在門前停住。 車把式一躍下車,趾高氣揚的走進店堂,叫道:「喂,伙計,還有沒有上房?」 他叫的是伙計,但掌櫃的趕忙迎了上去,堆笑道:「有、有,小店有兩間上房,最是清靜不過……」 車把式道:「那就兩間好了。」 隨著話聲,回身朝門外走去。不用說,這車把式正是趟子手張彪。 就在此時,一陣得得蹄聲,從小街上馳來,那是刀疤漢子。但就在他馳近門口之際,張彪已經掀起車簾,從車中走出一老一少兩人。 掌櫃的早就站在門口伺候,一見老少兩人下車,趕忙哈著腰迎將上去,接著就在前面引路,領了兩人往後院而去。 這下,看得鐵翅鵰不由一怔! 那從車上走下來的一老一少,老的個子瘦小,少的身材頎長。 這兩人不但身上穿的衣衫,就是自己和祝文輝在車上換下來的長袍,甚至連他們的面貌,都和自己及祝文輝一般無二。 陸福葆已經明白,這一切都是師兄安排的了,他們自然經過易容而來。也由此可見,天祐鏢局當真人才濟濟,難怪他們走南闖北三十年,從沒出過紕漏了。 這時趟子手張彪和那刀疤漢子,也先後走了進來,各自找了個座頭坐下。 伙計忙著過去招呼,趟子手張彪自然也易了容,不然,那刀疤漢子,還會認不出來? 接著,祝文輝也進來了,他扮的是考相公,提著考籃,一步一搖,真像個書呆子。 伙計送來酒菜,陸福葆就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刀疤漢子要盯的是陸福葆和祝文輝,他只要盯住這輛馬車就行。 陸福葆和祝文輝,要盯的是刀疤漢子,他們已經一前一後,盯住了他,自然不怕他飛上天去。 三個人各盯所盯,大家都以為對方並不知道,既然已經盯住了,自然相安無事。 酒醉飯飽,就各自回房就寢。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清早,陸福葆結清店賬,就騎驢上路。 一連兩天,他們從滑縣(河南境),濮陽(已入河北)、清豐、南材,而至大名。一路上打尖、投店,雖然互有先後,但至少盯住了對方,而對方並無所覺。 傍晚時分,陸福葆一人一驢,趕到大名府,剛一進城,就見一名褐衣漢子忽然趨了過來。 陸福葆目光何等犀利,一眼看出褐衣漢子行動鬼祟,早已注上了意。 那褐衣漢子很快走到驢子邊上,壓低聲音說道:「陸老爺,小的奉命在此等候多時了。」 陸福葆問道:「老哥是……」 褐衣漢子笑了笑,仍然壓低聲音說道:「小的是天祐鏢局的伙計。」 陸福葆哦了一聲,問道:「可有什麼事嗎?」 褐衣漢子道:「小的已為陸老爺安排好了住宿之處,你老請隨小的來。」轉身朝前走去。 陸福葆心中暗道:「天祐鏢局這回倒是派出了不少人手。」 心中想著,也就一手策驢,隨著褐衣漢子身後而行。 轉過兩條街道,褐衣漢子忽然折入一條僻靜的巷子,一直走到一座高大的黑門前面,才行停步,陪笑道:「陸老爺,就在這裏了。」 隨著話聲,跨上兩步,舉手扣動門環。 陸福葆跳下驢背,只聽呀然一聲,木門開啟,從裏面走出另一個褐衣漢子。他看到引路的褐衣漢子身後,站著陸福葆,立即躬躬身道:「陸老爺,請進。」 引路的褐衣漢子慌忙接過驢子。 陸福葆也不客氣,舉步跨進木門,只見院中放著幾輛鏢車,心想:「原來這裏是天祐鏢局的一處分店。」 那褐衣漢子等引路的漢子把驢子牽入院中,立即掩上了木門,一面陪笑道:「陸老爺來到裏面坐。」 當下把陸福葆請入東首廂房,然後又送來了一盞香茗,方行退去。 陸福葆只覺這間廂房,收拾的十分乾淨,靠壁處,放一張木床,被褥俱全,敢情是他們接待賓客下榻之用。 他在一張椅上坐下,心中暗暗嘆道:自己身為九門提督衙門的總捕頭,在官家服役的武林中人來說,地位已極顯赫!但如今看來,自己還遠不如一家民間鏢局,在各地都有聯絡!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褐衣漢子送來燈盞。 陸福葆忍不住問道:「你們少爺怎麼還沒有來?」 褐衣漢子還沒回答,只聽房門口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接口道:「二叔久等了,小侄剛把大家的任務分配好了,才趕來。」 隨著話聲,門簾掀處,祝文輝飄然走了進來。 陸福葆大笑道:「賢侄連日辛苦了。」 祝文輝笑了笑道:「二叔好說,這都是爹安排的,小侄只不過依計行事而已。」 陸福葆輕輕嘆息一聲道:「師兄機智過人,這一點,二叔從小就不如你爹甚遠。」 接著問道:「賢侄,那點子……」 祝文輝笑道:「二叔放心,二叔和小侄的兩個替身,住進了平安客棧,那賊不敢明日張膽的跟蹤,在平安棧斜對面的通商棧落腳,小侄已派了鏢局裏的兩個趟子手扮作旅客,住進他隔壁的房間,保證他插翅也飛不了。」 說話之時,褐衣漢子掀起門簾,在門外躬躬身道:「酒菜送來了,陸老爺,少爺,可以用飯了。」 祝文輝起身道:「酒菜是大名府最有名的悅賓樓叫來的,二叔今晚可以好好的喝幾盅了。」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陸福葆酒量極洪,祝文輝的量也不錯,叔侄二人都喝得已有了幾分酒意,才各自回房就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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