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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大家登上大殿,丐幫弟子已經搬來十幾條長凳,白仰高招呼大家落坐,又有幾名弟子倒上茶來。

  丁南屏就把在凋港發生的事詳細說了。接著仲子和、松陽子也各把第二撥第三拔人遇上的事故,各自述說一遍。

  丁南屏愕然道:「由此看來,這件事果然全由金缽禪師在幕後操縱了,唉!難怪當日要把天南莊的鐵衛土全數放走,實則由他暗中命徒弟收羅了去,也只有他知道咱們的實力,才捏造少林有變,好讓咱們分拔上路,他可以各個擊破,唉,這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一臉慈悲,像個有道高僧,竟是如此鬼蜮居心!」

  李鐵崖怒聲道:「由此可見白蓮教餘孽,沒有一個好東西。」

  謝傳忠遲疑的道:「那麼現在咱們要不要去少林寺呢?」

  采薺叟道:「現在金缽禪師尚未露面,咱們也得不到什麼消息,不知少林寺有沒有事,不過據老朽推想,以金缽禪師所約的幫手,如果沒有咱們三處搏哉,確實可以威脅少林寺,目前他實力大損,對少林寺已不構成威脅,咱們去不去少林,也已並不重要,但對咱們卻有著極大的威脅……」

  萬天聲道:「會長的意思是……」

  采薺叟道:「天南莊一百二三十名鐵衛武士,只損失了一部分,還有百來名之多,金缽禪師是姬七姑的師兄,武功之高,只在姬七姑之上,不在姬七姑之下,咱們大夥在一起,當然不怕他什麼,但咱們總有分散的時候,他可以慢慢的等,再個別解決,不出半年,就可以把咱們這些人一一解決,那時再以他現有的人力,已足夠把各大門派逐個擊破……」

  李鐵崖道:「會長說的也有道理,咱們最好能夠把老賊禿找出來,才可消除後患。」

  洞庭釣叟道:「所以老朽的意思,不如仍然趕去少林寺,這一路上,金缽禪師可能還有什麼花樣,他已把咱們視作眼中釘,決不會就此甘休,說不定咱們不去找他,他也會和咱們孤注一擲。」

  李瘦石道:「這確實也有可能,如果他武功真的還在姬七姑之上,就會不把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裡,自然要儘快解決咱們不可,不可能隱匿一些時候的,再說咱們如果沒遇上他,少林寺也不會白去,至少可以告訴他們白蓮教這次的陰謀,和通濟大師和天甯子遇害之事,好讓少林寺有個準備,當然也希望少林、武當兩派,參加咱們的行動,俾使整個武林,一起搜索,金缽禪師和他幾個徒弟,就無所遁形了。」

  薑長貴走進來道:「會長、諸位掌門人,晚餐已經開在膳堂裡了,大家請去用膳了。」

  晚餐之後,薑長貴早已分配好了眾人的住處,男的住右首兩排八間雲房,女將們住左首兩排雲房,丐幫三十名弟子則住在大殿前面兩側廂房。

  一晚過去,第二天早晨大家用過早餐,又在大殿上集會,決定了兩件事情,一是依原定計劃,趕赴少林寺,午餐後出發,二是把三撥人合併,大家一起上路。

  三撥人雖然合在一起,但也分配了各人的任務,丐幫長老姜長貴擔任食宿,柁主白仰高擔任各地消息的聯絡工作,花字門四衛擔任警戒工作,丁伯超、丁仲謀、丁季友、丁少秋、白仰高五人率丐幫弟子八人為先鋒。

  大家計議妥當,午餐之後,先鋒隊先行出發,大隊人馬也跟著出發。

  這大隊人馬別說都是江湖知名人物,光是許多老頭和幾十名衣衫襤褸的花子,和幾十個花不溜丟的姑娘走在一起,就已經使人覺得驚奇的了。

  江湖上人,看到這份陣仗,也大感驚異,尤其有些地方上的人物,聽到消息,都會趕來接納,甚至張筵以待,表示自己和這些頂尖人物都有交情,藉以抬高他的身份。

  東海采薺叟本來不想和這些人周旋,但丐幫幫主李鐵崖說得好:「少林寺大概已不需咱們進去支援了,但咱們依然趕赴少林寺,目的就是要把金缽禪師引出來,萬一他隱匿不出,準備等咱們分開之後個別擊破,天下之大,咱們很難找得他的。這回,咱們一行人目標浩大,沿途有這些人送往迎來,他們不是一方土著,便是這一帶的知名人物,他們慕名前來,咱們只要稍加辭色,他們就引以為畢生之榮,那麼只要這一帶發現賊黨蹤跡,他們就會趕來報信。而且江湖上消息傳遞最快,咱們這一行動,也正要他們傳遞出去,江湖各大門派,業已展開聯合行動,搜索白蓮教餘孽金缽禪師,只要消息傳開,各地都知道了,金缽禪師就隱匿不了了。」

  東海采薺叟聽他這麼一說,連連點頭道:「李幫主卓見極是,這確是最好的堅壁清野之法,也是最好的攻心戰術了。」

  這就樣,一路所經之處,各路英雄,莫不紛紛趕來巴結,采薺叟以江南武林聯合會會長的身份,歷數白蓮教為禍武林的事實,和金缽禪師偽裝正義,除去姬七姑,及以圍攻少林寺為名,設計殺害少林通濟大師和武當天寧子,以及對自己等三撥人分別展開攻擊,企圖各個擊破的陰謀,一一公諸於世。

  這一來,江湖上果然迅快的傳播開去,整個江湖武林,都掀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痛斥白蓮教餘孽,也把金缽禪師的相貌,繪聲繪影的傳了開去,只要金缽禪師所到之處,就會有人認得出來。

  這天早晨,他們從汝南(河南縣名)出發,中午在唐橋打尖,丁伯超兄弟三人和丁少秋、白仰高等人先行,(其餘的人還沒動手)出村不過裡許光景,就看到遠處路中間站立著一個黃衣老僧。

  這老僧白髮披肩,白髯過腹,善眉善目,臉色紅潤,雙目微垂,右手橫胸,撥著串黑黝黝的念珠,他赫然正是金缽禪師!

  丁少秋目光看得較遠,一下認出是金缽禪師,口中咦了一聲,叫道:「大伯父小心,前面是金缽禪師!」

  丁伯超口中啊了一聲,因相距較遠,還看不清面貌,一面低聲問道:「少秋,你沒看錯?」

  丁少秋道:「小侄不會看錯,是他。」

  丁仲謀道:「那是沖著咱們來的了。」

  白仰高聽說前面是金缽禪師,立即轉身朝一名丐幫弟子低低囑咐了兩句,要他立即回去通知後面的人盡速趕來。

  那名弟子不敢怠慢,立即轉身飛奔而去。

  丁季友目光一陣打量,此處東為雙合砦,北面橫著一條大江,西北是郾城,正西是郭店,中間這一片橫約十二三裡,直有七八裡的地方,是沒有人煙的荒野,只有從唐橋通郾城的一條小路,也人還稀少,如此看來,他是有意選擇在這裡,和自己一行人動手的了,但他怎會只有一個人的呢?心念轉動,就低聲道:「此處地勢隱僻,他大概想和咱們一決勝負呢!」

  丁伯超為人持重,沉吟道:「二弟、三弟,咱們要不要上去?還是等爹他們來了再說?」

  丁仲謀道:「他已經看到咱們了,咱們如果不上去,還當怕了他呢。」

  丁季友道:「二哥說得不錯,他武功再強,也不是生了三頭六臂,就要動手,咱們也未必就會輸給他。」

  白仰高道:「兄弟覺得還是等一等的好,兄弟已要敝幫弟兄趕去報訊,不出頓飯工夫,後面的人就可以趕到。」

  丁少秋道:「大伯父,小侄覺得與其待在這裡,不如先走上去,反正他也早已看到咱們了,如果他想趁咱們人手不多,對咱們先下手的話,只需一兩個飛掠,就可以掠到這裡,上去和停在這裡,遠近都是一樣。」

  丁伯超道:「好、咱們上去。」

  丁少秋又道:「大伯父,待會和他當了面,你老和二叔、爹都不用開口,先由小侄和他答話。」

  丁伯超朝二弟、三弟看了一眼,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丁季友道:「咱們都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少秋曾去過咒缽寺,就由少秋去和他招呼好了,反正爹他們也會很快趕來了。」

  當下仍由丁伯超為首,繼續朝前行去。

  金缽禪師好像並沒理會,依然雙目微闔,一手撥著念珠,屹立不動。

  現在雙方漸漸接近,丁伯超走到和他還有三丈光景一就停下步來。

  丁少秋立即朝前跨上一步,朝金缽禪師抱抱拳,朗聲道:「老禪師請了,想不到咱們會在這裡見面。」

  金缽禪師雙目徐徐睜開,微笑的點頭道:「你們來了,老僧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丁少秋道:「老禪師在此守候,不知有什麼見教?」

  金缽禪師深沉一笑道:「你不是已經有人報訊去了嗎?不如等大家到齊了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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