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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一念及此,急忙伸手朝懷中摸去,差幸老道長送自己的兩個藥瓶沒被搜去,他急忙取出其中一個,傾了一粒「太乙解毒丹」納入口中。

  不到一盞茶工夫,頭腦脹痛之感,霍然而愈,他站起身,凝目看去,這間斗室,地方不大,除了一扇房門,別無窗戶。

  房中除了一張板床,一把木椅,還有一張小茶几之外,別無他物。

  這會是什麼地方呢?

  丁少秋漸漸想起自己是趕回丁家莊來的,後來遇上天南山莊總管公孫軒,他告訴自己,爺爺因大伯父失鏢之故,已把丁家莊抵給姬夫人,爺爺三年前就搬走了,他留住自己,說已派人去打聽爺爺下落……

  後來出現了姬青萍,她堅持要和自己比劍,自己施展老道長教的一式身法,閃開她一招七劍,就這樣和自己做了朋友,不,堅持要叫自己「丁大哥」……

  他想到這裡,心頭不禁升起一絲甜蜜,同時也浮現起她含情脈脈的笑容!

  晚上,公孫總管還吩咐廚下辦了一席豐盛的酒菜,給自己接風,飯後是姬青萍送自己回轉賓舍,但剛走出東角門,一名使女趕出來請她回去,說是夫人回來了,自己單獨回轉賓舍就寢。

  事情就到這裡為止,後來……沒有了!

  自己明明就住在書房附近的賓舍之中,怎麼會睡在這裡的呢?

  自己自從練成「乾天真氣」,老道長雖說自己還只有三成火候,但只要有人進入房內,定會及時警覺,不可能讓人家把自己搬到這裡來都一無所覺!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在自己睡熟之後,偷偷施放迷香,把自己迷翻了才搬來的。

  那青衣婦人把自己叫醒,她目光和手勢都十分詭異,好像有一種催眠作用,心裡會有迷迷糊糊的感覺!

  他們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他走近房門,伸手拉去,這一拉,不但房門沒有拉開,心頭也不期為之一證,原來這扇房門,竟然是厚重的鐵板,再用手朝牆上一摸,連牆壁也是鐵的!

  他們竟然把自己囚禁起來了,這到底為什麼呢?

  丁少秋廢然回到木床上,既然出不去了,索性盤膝坐好,緩緩納氣,運起功來。

  但心中有事,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忽然想起老道長贈送自己的一柄寒鐵匕首,可以斷金切玉,削鐵如泥,自己只要把門上的鐵閂削斷,就可以出去了。

  一念及此,趕緊一躍下床,從身邊取出匕首,褪下綠鯊皮鞘,這是一柄八寸長的短劍,但覺一泓寒光,閃閃耀目,果然十分鋒利!

  他手握劍柄,走近鐵門,左手在鐵門上按了按,忖度著外面鐵閂的部位,依著門框刺入,只覺毫不費力的就刺了進去,再往下直落,因為毫不費力,就不知道鐵閂被削斷了沒有?左手往裡一拉,鐵門居然應手而啟!

  心中又驚又喜,立即舉步走出,抬目看去,門外是一條黑黝黝的甬道,兩邊各有四五個房間,每一道門當然都是鐵的,中間各有一根橫閂,只有自己右首一間門上,鎖著一把鐵鎖,那表示裡面囚禁著人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不知這間房中囚禁的是什麼人?哼,被他們囚禁的人,一定是好人了,自己既然遇上,一不作,二不休,把他放出來了再說。」

  心念轉動,人已走近右首鐵門,手中短劍已迅快朝橫閂上削落,伸手推門而入,目光一注,看到木床上盤膝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人!這就低聲說道:「這位朋友,在下已把鐵閂削落,你可以出去了」

  蓬頭漢子炯炯目光一抬,問道:「小友怎麼進來的?你快走吧,唉,在下無法脫身……」

  丁少秋只覺這人說話的聲音極熟,不由目光一注,只覺這人長髮披頭,臉色消瘦憔悴;但臉型看去又似曾相識,不禁望著他問道:「在下聽你聲音極熟,你是什麼人?」

  那人道:「不錯,在下也覺得小友有些面善,在下丁伯超,你呢?」

  「丁伯超」這三個字鑽進丁少秋的耳中,身軀不禁一震,失聲道:「你會是大伯父?我……是少秋。」

  在他印象中,大伯父是武威鏢局的總鏢頭,生得紫面軒昂,氣概非凡,如今,這人除了聲音有些像,臉型也只是依稀相似而已,六年沒見大伯父了,他竟會被囚禁在這裡,如此狼狽?

  丁伯超聽說眼前的少年人,會是少秋,心頭更是一陣激動,忙道:「你是少秋,你……你快出去,回去告訴爺爺,大伯父押的這趟鏢,是個陷井,你快走,再遲就來不及了!」

  丁少秋道:「大伯父為什麼不走呢?」

  丁伯超雙手一舉,就響起「噹啷「鐵鍊之聲,苦笑道:「我走得了嗎?」

  他雙手手腕上鎖著兩個鐵箍,各有一條鐵鍊相連。

  丁少秋道:「大伯父,這個容易,侄兒這柄劍削鐵如泥,方才就是削斷門上鐵閂進來的,你老別動,讓侄兒把鐵鍊削斷了再說。」

  說著短劍一揮,只聽嗤嗤兩聲,果然把丁伯超手中兩根鐵鍊一齊削斷。

  丁伯超看得大喜,急忙雙腳一伸,說道:「腳上還有兩根。」

  丁少秋又揮了兩下短劍,把兩根鐵鍊削斷。

  丁伯超跨下木榻,欣然拍著丁少秋肩膀,笑道:「少秋,想不到你已經和大伯一樣高了,哦,你是怎麼進來的?」

  丁少秋道:「大伯父,這話說來長著呢,我們出去再說吧!」

  丁伯超點頭道:「好,咱們走!」

  兩人走出房門,丁伯超目光轉動,攢攢眉道:「這地室通道,十分黑暗,咱們可得小心!」

  丁少秋道:「大伯父,侄兒給你領路。」說著,果然走在前面。

  丁伯超奇道:「少秋,你沒帶火摺子,看得見嗎?」

  丁少秋道:「侄兒還看得清楚,這條通道並不太長,前面不遠,就有一道門戶,大概就是出口了。」

  丁伯超聽得暗暗驚異,忖道:「這個小侄兒的目力,難道還勝過自己不成,這樣黝黑的地下通道,連自己練成夜行眼的人都已看不清楚,他如何會看得清楚呢?一面問道:「你剛才是從那裡進來的?」

  丁少秋回頭道:「侄兒就被他們囚禁在左首那一間,因為侄兒身邊有一柄削鐵如泥的短劍,才破門而出的。」

  丁伯超道:「你並不知道我被囚禁在這裡?」

  丁少秋笑了笑道:「這也真是湊巧,侄兒看到這裡通道兩邊,有十來個房間,但只有右首一間的鐵閂上鎖著一把鐵鎖,心想被囚禁的一定是好人,一不作,二不休,把他放出來了再說,那知被囚禁的竟會是大伯父……啊,到了,這裡還有一道鐵門!」

  這裡是通道盡頭,他話聲出口,不待大伯父開口,手中短劍已經迅快的朝前劃出,左手隨著推去,但聽砰然一聲,鐵門應手而啟,立時眼前一亮,前面已有燈光射入。

  同時陡聽人驚咦出聲,接著大聲喝道:「什麼人,還不站住?」

  門外人影閃動,兩個手持雪亮朴刀的黑衣漢子一下攔住去路。

  丁伯超急忙叫道:「少秋,快讓開,讓我來對付他們。」

  丁少秋回頭笑道:「不用了,侄入已經把他們制住了!」

  丁伯超不期又是一怔,自己跟在少秋後面,只看到他推開鐵門,根本沒看他出手,居然一下就制住了兩個黑衣大漢的穴道!

  鐵門外地方不大,大概只有七八步路,迎面就是一道石階。丁少秋一手持劍,走在前面,已經拾階而上。

  丁伯超手上沒有兵刃,就從右首一個黑衣大漢手中取過樸刀,隨手掂了掂,就閃身跟了上去。

  石級共有二十來級,已經盡頭,緊閉著一道厚重的木門。

  丁少秋站停下來,左推右推,就是無法把木門推開。

  丁伯超道:「這裡大概是暗門,可能是由機關操縱的……」

  丁少秋道:「那就只好破門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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