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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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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帆朝監觀道人行了一禮,說道:「道長,在下楚秋帆,是專程叩謁老道長來的。在下正在和道長說話之時,老道長突然仙去。在下和老道長無怨無仇,豈會害死老道長?」 監觀道人目中精芒陡射,注視著楚秋帆,沉聲道:「施主叫做楚秋帆,可是裴盟主的門下?」 楚秋帆躬身道:「在下正是六合門下。」 監觀道人臉色一變,突然低哼一聲道:「裴盟主行文通知各大門派,已將施主逐出門牆。施主到靈禽觀來作甚?」 白鶴道長不問觀務,靈禽觀大小事情都由監觀道人作主,是以裴盟主把楚秋帆逐出門牆之事,監觀道人已經知道了,白鶴道長前天才行回觀,並未知悉。 楚秋帆聽得一怔,那惡賊果然先發制人,把自己逐出門牆,還行文通知了各大門派。一面躬身道:「在下被逐出門牆之事,另有隱情。在下趕來叩謁老道長,只是為了求證一件事而來……」 監觀道人道:「你是求證你的身世來的?」 楚秋帆道:「正是。」 監觀道人冷冷的道:「觀主證實了你是千手郎君江上雲的後人,你一怒之下,就害死了觀主?」 楚秋帆道:「不,老道長在說話之時,突然『呃』了一聲,就歪身倒下,在下怎會害死老道長呢?」 監觀道人回頭朝身後跟進來的道人吩咐道:「你們看住他們,師叔先要檢視觀主致死之由,也好讓兇手無法狡賴。」說完,舉步朝雲床走近過去。 跟隨他進來的一些年輕道士,聽了監觀師叔的吩咐,立時響起一片鏘鏘拔劍之聲,朝楚秋帆、宋秋雲二人圍了上來。 宋秋雲眼看對方人多勢眾,右手一抬,要待拔劍,楚秋帆連忙搖手道:「妹子不可造次。我們若是拔劍,老道長豈非真是我們害死的了?」 監觀道人在白鶴道長屍體上仔細觀察一陣,右掌按在心窩「中庭穴」上,緩緩取出一支寸許長,細如牛毛的喂毒鋼針。他目光一注,不由得臉色劇變,鬚髮飄動,顫聲道:「好個楚秋帆!你……你還有何說?」 楚秋帆詫異的道:「道長找到了什麼?」 監觀道人手掌一攤,厲聲道:「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楚秋帆看到他掌心那還帶著血絲的喂毒鋼針,不由怔得一怔,問道:「莫非會是『青蜂針』?」 監觀道人怒哼道:「你知道就好。」 楚秋帆道:「在下從不使用暗器。」 監觀道人狂笑一聲道:「你使用『青蜂針』已非一次。難道在磐安宋家莊舉手之間連殺八人,使的不是『青蜂針』麼?」 楚秋帆道:「道長明察。宋家莊一事,乃是有人在暗中陷害在下……「 「住口!」監觀道人喝道:「當日有武當清塵道長在場,還會冤枉了你不成?白鶴門下不問江湖是非,但你找上靈禽觀,害死觀主之仇,白鶴門非報不可。楚秋帆,你束手就縛呢,還是意圖頑抗?」 楚秋帆攢攢眉,望著監觀道人,說道:「道長認定在下是殺害老道長的兇手了?」 監觀道人厲聲道:「不是你,還會有誰?證據確實,豈容你狡辯?」說到這裡,突然一揮手道:「給我拿下了。」他喝聲出口,就有四五名道士一擁而上,朝楚秋帆欺來。 此時已無法解釋,楚秋帆右手臂朝前一揮,喝道:「且慢!」 他自從練成「太虛玄功」之後,武功精進,雖然這一揮手不成招式,但要把這擁上來的四五個道士一齊震退,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哪知此刻這一揮手,突覺自己竟然連半點力道也使不出來!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你既不能把人家格開出去,人家就一擁而上,四五支長劍,迅快的交叉攔上了楚秋帆頭頸四周。 其中為首一個道士沉喝道:「楚秋帆,你只要動一動,就格殺勿論。」 宋秋雲眼看他竟然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不覺心頭大急,失色道:「大哥,老道長不是你害死的,你為什麼要背黑鍋?」 楚秋帆苦笑道:「咱們中了計,有人在茶水之中下了散功毒藥,我一身功力若廢……」 宋秋雲臉色一變,一手摸著劍柄,目光朝監觀道人投去,冷峻的道:「臭道士,原來你們早有安排,算計我大哥,在茶水之中下了散功毒藥。現在我從一數到三,你們若是不放開我大哥,就叫你們靈禽觀雞犬不留……好,我現在就開始數了,一……」 監觀道人怒哼道:「女施主好狂的口氣!」 宋秋雲忽然「格」的嬌笑出聲,說道:「臭道士,你不相信?那我就念一句話給你聽聽!」她說到這裡,忽然雙手當胸合掌,肅容念道:「紫竹林中觀自在……」 她剛念宛一句,監觀道人已經聽得面如土色,全身一陣震顫。但瞬息之間,又神情凜肅,毅然道:「姑娘,就算殺盡靈禽觀門人,貧道也要先替觀主報了仇再說。」 宋秋雲氣道:「好哇!臭道士,你聽到了大士金音,還敢違抗,當真不要命了?」 監觀道人神色激動,說道:「貧道已經說過,白鶴門縱然萬劫不復,觀主之仇,也非報不可。」 宋秋雲道:「但你們觀主若然真的不是楚大哥害死的,兇手真的另有其人,你不肯聽信,一意孤行,不但毀了白鶴門,觀主大仇依然沒報,你豈不成了白鶴門的罪人了?」 「這個……」監觀道人一呆,但又堅決的道:「這不可能,難道這是貧道一意孤行麼?」 「好!」宋秋雲看他堅決不肯先放楚秋帆,自己人單勢孤,一時心裡暗暗著急,口中卻沉重的說了聲「好」,接著道:「那麼我要問你,你們白鶴門也算得是名門正派,為何暗在茶中施下散功毒藥?再說那時你們觀主尚未被害,何以要先下毒手,作出不齒於江湖的下五門勾當?你倒說說看,這究竟是何道理?」 監觀道人憤然道:「姑娘,白鶴門門派雖小,但也不是江湖下五門之流,豈會在茶中暗下毒藥?」 「這就要問你們了!」宋秋雲道:「我大哥若不是被你們先下了散功毒藥,就算再加上十個二十個白鶴門人,也休想制得住他。事實俱在,你抵賴又有何用?不信,這兩盞茶還在幾上,你自己去喝一口試試?」 監觀道人被她說得疑信參半,回頭問道:「松風,這茶可是你沏的?」 那小道童一直站在一旁,聞言連忙趕前—步,躬身道:「回監觀,是弟子沏的。只是……只是……」 監觀道人喝道:「只是什麼?」 小道童嚇得連聲應「是」,說道:「這兩盞茶的茶葉,是……是觀主交給弟子的……」 監觀道人不通道:「觀主如何會交給你茶葉的?」 小道童道:「觀主吩咐弟子,午後有二位客人前來,要弟子把兩包茶葉沏了奉客。」 宋秋雲心下犯疑,沉吟道:「會是白鶴道長……」她回頭望了直挺挺躺在雲床上的白鶴道長一眼,自言自語的道:「白鶴道長為人正派,他怎會……」 監觀道人稽首道:「姑娘說得極是。觀主創立白鶴門,身為一代宗師,豈會在茶中下毒?」 「莫非有詐?」宋秋雲突然想到,以白鶴道長的武功,豈會中人暗算?心念一動,急忙舉步朝雲床前面走去。 監觀道人側身搶到前面,神色凝重的道:「姑娘要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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