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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司空靖接到手中,低頭一看,只見大紅帖上寫道:「日月堂總巡飛龍公子拜」幾個字樣,這就抬目道:「貴上怎麼不下船來呢?」

  夏濤聲陪笑道:「敝上邀請司空島主到船上一敘,是有機密之事奉商,務請島主一行。」

  司空靖呵呵一笑道:「貴上到了敝島,豈可過門不入,不到寒舍一敘,讓在下稍盡地主之誼?」

  夏濤聲陪笑道:「敝上到了貴島,自然要去島主府上趨訪的了,只是島主已經親自前來,不如先去船上相見,商討了正事,再和島主同去不遲。」

  司空靖一手捋鬚,頷首道:「如此也好,在下先去船上,拜會貴上。」

  一面回首道:「海平,海生,你們兩個隨為師上船去,其餘的人,就停在此地。」

  二弟子惲海平,三弟子王海生兩人躬身應「是」。

  夏濤聲連忙抬手道:「島主請。」

  司空靖當先舉步,朝大船行去,惲海平、王海生兩人緊隨師父身後而行。

  夏濤聲搶在前面,走到繩梯前面,拱拱手道:「島主請上。」

  司空靖也不客氣,就緣著繩梯而上,夏濤聲走在最後。

  登上第一層甲板,夏濤聲搶在前面,引著司空靖師徒三人由後艙木梯登上第二層,再從第二層木梯登上第三層。

  飛龍公子就站在第三層的樓梯口,海風吹拂著他天藍長衫,有如玉樹臨風,瀟灑已極!

  這時早已笑容可掬的迎了上來,連連拱手道:「在下久聞司空島主盛名,今日何幸,得瞻芝宇,蒙島主光臨敝舟,在下無勝榮幸之至!」

  司空靖目睹這位飛龍公子極年輕,話又說得十分客氣,不覺減少了幾分敵意,也連忙抱拳道:「公子遠蒞荒島,在下迎迓來遲……」

  他底下的話,還沒說完!

  飛龍公子呵呵一笑,接著說道:「司空島主好說,快請軒內奉茶。」

  他陪同司空靖步入起居室,兩名身穿梅紅衣裙的少女掀起了紫紅門簾!

  兩人分賓主落座,一名少女送上兩盞茗茶,就退了出去。

  司空靖但覺這敞軒之中,佈置華麗精雅,又是由兩名美豔少女伺候著這位神秘公子,心中更覺奇怪,這樣一個近似紈絝公子的少年,究竟有些什麼道行?

  他雖然已由泅回島上的商老二,回去稟報經過,心裏兀自有些不信。這就目光一抬,含笑問道:「在下聽貴總管方才說,公子邀約在下上船,似有機密之事見商,公子現在可以說了。」

  飛龍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名帖,司空島主大概看到了?在下在日月堂忝掌總巡之職,此次奉堂主之命,遠來貴島,拜見司空島主,是希望司空島主加盟本堂,不知司空島主意下如何?」

  他開門見山,說得很率直。

  司空靖抱抱拳道:「日月堂忠義為懷,武林同欽,在下也甚表欽佩,只是在下隱居靈山島,昔無門派,也不在江湖之中,不過一個無用老朽而已,加盟貴堂,也無足輕重,還望公子覆上貴堂主,在下萬分感激,至於加盟一節,實在不敢應命。」

  飛龍公子含笑道:「司空島主那是不肯加盟了?」

  司空靖道:「在下實在老朽無能,荒島之人,但求悠游林泉,不問江湖之事,公子多多諒察。」

  飛龍公子臉色微有不悅,說道:「司空島主大概還不知道日月堂已經歸順朝廷,統轄整個武林,所有武林各大門派,均在日月堂之下,堂主秉承朝廷之命,要所有武林同道,向日月堂報到,如有不肯加盟之人,悉以叛逆處置,司空島主最好考慮!」

  這話含有莫大的威脅。

  司空靖聽得暗暗一驚,這話商老二並未提及,違抗日月堂,形同叛逆,這罪名不小。

  他朝飛龍公子拱拱手道:「在下早已說過,在下不在江湖之中,只是一個草野之人罷了!」

  飛龍公子大笑道:「島主在靈山島上,廣收門徒,在靈山衛開設酒樓,廣交四方豪傑,這一帶的海面上,均受貴島節制,就憑這些,島主可就有資格加盟日月堂了。」

  「有資格加盟日月堂」,這話說得很含蓄,如果要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有資格當叛逆了」!

  這話中的含意,司空靖豈會聽不出來?他不禁猶豫了!

  因為他身家性命和全島居民,多半是他弟子,這頂大帽子壓下來,他確實承受不起!

  那時候只要被扣上「叛逆」,就得滅族!

  飛龍公子眼看司空靖神色似已有屈服之意,不覺呵呵一笑,接著道:「何況司空島主不但練成一身武功,名在一等高手之列,就是你門下弟子,那一個不是身懷絕藝?你說不在江湖之中,又有誰能相信?」

  他剛說到這裏,只見裏邊門簾掀處,一個嬌脆聲音叫道:「爹,你老人家不能聽他的,他是壞人!」

  這突如其來,從裏面走出來的竟是司空玉蘭,她一手抱著小烏,接著道:「他和竇金樑勾結,擒住女兒,威逼你老人家放棄反抗,企圖佔領咱們靈山島,要把爹送上日月堂去……」

  飛龍公子臉色微變,倏地站起身,訝異的道:「你怎能出來的?」

  司空玉蘭嬌靨如花,抿抿嘴道:「你以為『拂花手』截了我兩處經穴,我就不能動彈了?哼,區區『拂花手』,難道我解不開麼?」

  飛龍公子道:「竇金樑和蕭道成呢?」

  司空玉蘭咭的笑道:「他們兩個想看得住我?哼,我一舉手,他們自然就躺下來了。」

  知女莫若父,司空靖自然知道,師弟竇金樑的武功,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間,女兒這點能耐如何制得住他,那一定是姓程的年輕人已經得手了,只是飛龍公子已經表明身份,他是代表官家來的,這……

  飛龍公子有恃無恐,聞言哈哈大笑道:「司空姑娘,在下和令尊商談大事,姑娘且寬坐……」

  「爹,沒有什麼好和他商談的了。」

  司空玉蘭笑盈盈的道:「這艘船上,大概只有這位飛龍公子一個人還能活動呢,要他自己束手就縛好啦!」

  飛龍公子自然不會相信,船上兩班水手六十個人,俱是久經訓練,個個身手不弱,還有總管夏濤聲和四名伺候自己的使女,武功均屬一流,怎會無聲無息就被人制住?就算上來相同的人數,至少也有一場生死相搏的廝殺。

  一念及此,不覺朝司空玉蘭微微一笑道:「姑娘……」

  司空玉蘭沒待他說下去,就截著道:「你不信,就叫一聲試試,看看還有沒有人答應你?」

  「好!」飛龍公子看她說得不像有假,心中也不禁疑信參半起來,口中說了聲「好」,就舉掌擊了兩下,喝道:「來人!」

  過了一回,果然沒見有人應聲走來。

  司空玉蘭咭的笑道:「你現在相信了吧?」

  飛龍公子心頭一沉,突然想到裏間竇金樑、蕭道成兩人,論武功也絕非司空玉蘭所能制得住,莫非會是程明山出困了?

  想到這裏,目光一注司空玉蘭,問道:「是程明山替你解的穴道?」

  司空玉蘭得意的笑道:「總算你還聰明,一下就給你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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