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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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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動,就含笑道:「在下姓程,二位呢?」 右首漢子道:「咱們是崆峒島門下,在下谷東升,他是我五師弟姚金生。」 崆峒島,程明山從未聽人說過,一面問道:「二位追問在下,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站在左首的姚金生嘿然道:「閣下還沒答二師兄的問話是從何處來的?」 程明山道:「在下是從即墨來的。」 姚金生道:「到那裏去?」 程明山神色微變,嘿然道:「在下從那裏來,往那裏去,你們也管得著麼?」 谷東升道:「程兄幸勿誤會,在下師兄弟是奉命追緝一個女子……」 他話聲未落,突聽樹林間發出一聲極輕的聲響,那是有人腳下踩到了乾枯的樹葉發出來的聲音。 「在這裏了!」 姚金生喝聲出口,身形縱起,朝林中飛撲過去。 他人堪堪撲到,還沒入林,就「砰」然一聲,仰天摔落地上,手足輕微的抽動了幾下,就直挺挺躺著不再動了。 這下直看得程明山和谷東升同時一怔! 程明山心裏明白,中年婦人手中有一管「化血針」,這姚金生分明是中了「化血針」致死的了。 谷東升卻一下飛縱過去,落到五師弟身邊,急急問道:「五師弟,你怎麼?」 目光一注,發現五師弟胸口衣衫上,有銅錢大一個被灼焦的痕跡,心中暗道:「這是什麼暗器,竟有如此厲害?」 他看五師弟臉如死灰,早已氣絕,心頭不禁大怒,目視林中,大聲喝道:「什麼人躲在林中,暗箭傷人,還不給我出來……」 話聲未落,口中「呃」了一聲,仰跌下去,情形和方才姚金生一樣,手足牽動了幾下,便自不動。 程明山看她用化血針連殺兩人,心中大大的不以為然,暗道:「他們雖是追蹤你來的,但罪不致死,只要避過了就好,何必非把他們置於死地不可呢?」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耳中只聽「嘶」「嘶」兩聲極輕的破空之聲,劃空飛來,風聲颯然,兩道人影從遠處投射而來,平空瀉落。 程明山暗暗吃了一驚,來人好快的身法,急忙舉目看去,這兩人一個道士裝束,白面黑鬚,肩負長劍,手執拂塵,看去頗有道氣,只是生成了一個鷹鉤鼻,臉頰上還有一道斜斜的刀疤,破壞了他的仙氣,使人有深沉陰險之感! 另一個是六十左右的老人,身穿半截黃衫,臉如青蟹,濃眉巨目,手中握一支五尺長,粗逾鵝卵的黑杖,雙目精芒四迸,只看了倒臥地上的兩人一眼,目光就一下轉到了程明山的身上,洪聲道:「小子,你是靈山島門下?」 程明山道:「在下不是靈山島的門人。」 蟹臉老者沉笑道:「你用化血針連傷老夫兩個門人,還說不是靈山島的人?」 程明山心中暗「哦」一聲,忖道:「聽他口氣,敢情就是崆峒島主了。」 一面微哂道:「老丈說得好不可笑,你兩個令高徒,橫屍林下,何以見得是在下殺死他們的呢?」 蟹臉老者道:「因為他們中了化血針的時間不久,這裏只有你小子一個人,不是你還會是誰?」 正說之間,從來路上又有兩條人影如飛而來,這兩人一身黑衣,打扮和谷東升師兄弟一模一樣,顯然也是蟹臉老者的門下了。 程明山目光一注,發現其中一人,正是上午自己和中年婦人在路旁坐下休息之時,他從大路上奔行過去的那個黑衣漢子。 只見那黑衣漢子一眼看到程明山,就大聲叫道:「師父,就是他,刁村打尖,一路行來的,只有一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婦人,那年輕人就是他了,今天上午弟子還看到他們一起在路邊休息,對了,他抱著的這隻黑狗,上午是那中年婦人抱著的,可見他們是一路的了。」 蟹臉老者口中發出一聲沉嘿,說道:「小子,你還有何說?大概在靈山山上,用化血針殺死老夫兩個徒兒的,也是你了?」 程明山暗暗攢了下眉,說道:「這是誤會,在下和令徒無怨無仇,怎麼……」 「你還要抵賴?」 蟹臉老者洪喝了一聲道:「你說,你會把司空靖的女兒藏到那裏去了?」 他死了四個徒弟,似乎漠不關心,關心的還是司空靖的女兒。 程明山道:「老丈說的話,在下實在不知道,在下既不認識你老說的司空靖連你老是誰都一無所知,這……」 「老夫竇金樑,你會沒聽人說過?」 蟹臉老者怒聲道:「你和那中年婦人從靈山來的,總不錯吧?」 程明山含笑道:「在下是從即墨來,並不是從……」 「好小子,老夫面前,你還敢撒謊?」 竇金樑洪喝一聲厲笑道:「不給你吃些苦頭,你大概不肯說實話的了。」 右手一探,五指箕張,朝程明山左肩抓來。 他這一抓,出手如閃電,但程明山豈會給他抓著?左腳斜跨半步,就輕易的避了開去。 竇金樑一抓落空,不由得一怔,目光如炬,朝程明山望來,豁然笑道:「好小子,有你的。」 右手落空,左手把黑杖輕輕往上一柱,左手又快速絕倫的朝程明山抓了過來。 他出手雖快,但程明山「醉仙步」,不用太快,只要舉足跨出,像醉漢一般,身子稍微斜傾,就避了過去。 竇金樑身為崆峒島島主,連出兩手,均被程明山輕易躲開,而且連對方使的什麼身法,都沒有看出來,心頭不禁大為驚凜,口中又是一聲沉嘿,雙爪連發,朝程明山抓來。 這一下他含怒出手,雙爪收發之間快如閃電,不過眨眼工夫,就一連抓出了一十八記「擒龍爪」,這是他崆峒島的絕藝,爪無虛發,記記都抓向人身關節、大穴。 但見一片爪影,縱橫交織,上下飛舞,簡直把程明山一個人籠罩住了。 但不論你抓出的雙爪,如何快法,爪勢如何綿密,程明山雙手依然抱著小烏,舉止從容,忽跨左腳,忽跨右腳,每次跨步,上身總要微微斜傾,有時向左、有時向右,但無不恰到好處,總是在竇金樑手爪抓到之時,才傾下去。 這一傾,也正好避開爪勢,擦身而過,就這麼分毫之差,始終無法抓得著他。甚至連衣角都無法沾上一點! 和崆峒島主竇金樑同來的道人,叫做惡洞賓蕭道成,他自從飛身落地,一直沒開過口,此時兩道炯炯目光,只是一霎不霎的注視著程明山,對他離奇的步法,似乎大感興趣。 那後來的兩個黑衣漢子眼看師父出手去抓程明山,先前指認程明山的那個漢子朝另一個漢子使了一個眼色,低低的道:「看來那中年婦人一定躲在樹林子裏了,咱們進去搜!」 另一個漢子點點頭,兩人一言不發,身形蹤起,一左一右分頭朝林中撲去。 他們原意是左右包抄過去,那知左首一個堪堪撲到林下,就「啪噠」一聲,仰摔在地,接著又是「啪噠」一聲,右首一個相繼仰跌下去,這兩人仰跌在地,雙腳一伸,就再也沒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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