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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高大漢子有些遲疑!

  阮清香道:「你說的若是警告,我就給你一劍。」

  高大漢子無可奈何的道:「兩下。」

  程明山道:「裏面一共有幾個人?」

  高大漢子道:「也是三個。」

  程明山沒有再問,伸手位了兩下繩子。

  阮清香揮手一劍,高大漢子哼都沒哼,一顆腦袋就搬了家。

  程明山道:「姐姐怎麼殺了他呢?」

  阮清香道:「昨天我也是從翻板上跌下來的,殺了他稍雪我心頭之憤。」

  話聲方落,只聽石壁下面傳出一陣重物移動之聲,一方大石,緩緩移開。

  程明山當先一躬身跨了進去。

  裏面搬大石的兩個黑衣漢子口中方「咦」出聲,程明山左手往兩邊一拂,就已把兩人制住。

  另一個穿青衣的瘦高漢子大概就是杜管事了,他本來站在中間,看到程明山,迅快抽出一柄劍來,刷的一聲,迎面刺到。

  「杜管事居然會使劍!」

  程明山右手紅毛刀輕輕往他刺來的劍上一壓,又跨了一步。

  他跨前一步,阮清香才能躬身跨入。

  杜管事一下被程明山壓住了劍,竟然就像吸住了一般,抽不回去,心頭一驚,急忙往後就退,左手一抬,袖中生似握住了什麼,正待舉手!

  刷!阮清香芙蓉劍青光一前,已把他一隻左腕削了下來。

  杜管事痛得悶哼一聲,右手長劍也「噹」然墮地。

  程明山左手一揮,先制住了他穴道,然後又飛快地點出兩指,給他止血。

  阮清香回過身,埋怨的道:「弟弟,你可以出手就制住他穴道了,為什麼要冒險呢?」

  程明山道:「小弟那裏冒險了?」

  阮清香長劍一撥,從杜管事被削斷的半隻手腕中,撥出一支黑黝黝的鐵筒,俯身拾起,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程明山一怔道:「會是暗器?」

  「誰說不是?」

  阮清香抿抿嘴道:「這是江湖上最霸道的黃蜂針,一發就是七十二支,就算你練成護身真氣,也一樣會被他射穿!」

  程明山道:「姐姐如何會發現的呢?」

  「你呀,武功固然不錯!」

  阮清香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淺笑道:「江湖經驗,可得跟姐姐學學呢!」

  程明山道:「小弟是要姐姐教我咯!」

  阮清香嗤的一聲輕笑,粉臉兒微微一紅,說道:「你想想就知道了,囚在這裏的人,都是自信武功過得去的人,才敢來探雙環鏢局的,才會從翻板上跌下來,如論武功,杜管事自然比項昆要差,萬一發生事故,憑杜管事就無法應付,因此他一定有一件可以制勝的東西,才能應付得了……」

  她口氣微頓,續道:「他被派到這裏來,也一定是晏長江的心腹,晏長江也一定會授權他,還有緊急事故,他可以有生殺之權……」

  程明山點頭道:「姐姐說得是。」

  阮清香又道:「你壓住他長劍,他身往後退,左手籠在袖中,已經舉了起來,那就是說,他袖中一定有可以制勝的霸道暗器了。」

  程明山聽得大為欽佩,說道:「姐姐真是心細如髮,小弟謹受教矣!」

  阮清香飛紅雙頰,嗤的笑道:「你呀,只有一張嘴甜,心可粗得很!」

  程明山看她笑得嫵媚動人,不禁心頭一蕩,暗道:「這位阮姐姐,比荊妹妹真是春花秋月,各具嬌美!」

  他凝凝望著她,不,想起方才替她解繩索的情景,若不是邊上有人,像這樣芙蓉如臉,紅菱如唇,嬌美如花的模樣,真恨不得擁著吻上一個長吻!

  阮清香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半晌沒有作聲,自然也感覺得到,就是感覺不到,他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也告訴她了,他在想著什麼?不禁粉臉發赧,白了他一眼,輕啐道:「弟弟,你在想什麼呢?」

  程明山被她問得俊臉驟紅,囁嚅道:「沒……沒有,小弟是在……想……要是沒有姐姐在場,準會中了他的暗算。」

  「你在說謊!」

  阮清香輕輕抿了下櫻唇,嫣然笑道:「好啦,你可以問他話了。」

  她把針筒收入隨身革囊之中。

  程明山左手拍開杜管事的穴道,右手紅毛刀也隨著擱到他的脖子上,目光一注,冷冷問道:「姓杜的,你想死還是想活?」

  杜管事左腕已被削斷,他平日視作護身符的針筒也被搜去了,對方手中這柄刀,正是項副總鏢頭的紅毛寶刀,據說紅毛寶刀殺人不見血,他感到脖子上涼冰冰的,只要自己稍微動一下,就可能割斷血管!

  他伸著頭頸,一點也不敢稍動,一面說道:「好死不如惡活,好漢請高抬貴手。」

  「你想活也並不難。」

  程明山道:「只要你肯和我合作就行。」

  「好漢要在下如何合作?」

  杜管事道:「你先把刀拿開了,在下一定遵命、遵命。」

  「好!」程明山果然收起了刀,一面問道:「你管的是囚房,這裏一共有幾間石室?有多少人被囚在這裏?」

  杜管事道:「這裏一共有八間囚房,被囚禁的有十幾個人。」

  阮清香一怔道:「有這麼多人?」

  程明山問道:「剛才掉下翻板,送來的人呢?你把他關在那裏?」

  杜管事道:「剛才送進來的,一共有兩個人,不知你問的是那一個?」

  程明山暗哦一聲,忖道:「兩人中,一個是荊一鳳,一個定是剛才在前進被擒的那人了。」

  心念一動,這就問道:「這兩人囚在那裏?」

  杜管事道:「這兩人都囚禁在八號囚房之中。」

  程明山道:「好,你先帶我們到八號囚房去。」

  杜管事不敢違拗,只得走在前面,領著兩人朝一條橫的岔道上行去。

  入口處,只是一條三五步遠近的短廊,前面就是一條橫的岔道了。程明山、阮清香跟在他身後,向左轉彎,這左首一條走廊兩邊,果然各有四個門戶,都用厚重的鐵門,加上了一把大鐵鎖。

  程明山心中暗自忖道:「他說被囚禁在這裏的有十幾個人,不知是些什麼人?反正今天都得把他們放出去。」

  杜管事一直把兩人領到最後一間,才腳下一停,從身邊取出一串鑰匙,打開鐵鎖,一手推啟鐵門,走了進去。

  程明山很快跟著走入,杜管事從身邊取出一個火摺子,點燃了入門處的一盞油燈。

  這間石室,略呈長方,左右石壁問,各有一個人被鐵鏈鏈著手腳。

  程明山也看到了,被鏈在右首石壁下的,正是荊一鳳,敢情她口中還被塞著棉絮,作聲不得,這就忙道:「兄弟別急!」

  一面朝杜管事道:「你先去把我兄弟放開了。」

  杜管事走近過去,取出鐵鑰,替荊一鳳打開了手上和腳上的鎖鏈。

  荊一鳳伸手從口中挖出一大團棉絮,喜道:「大哥,你怎麼進來的?」一邊回頭道:「咦,她不是阮姑娘麼?」

  阮清香不認得荊一鳳,問道:「弟弟,這位是誰呢?」

  程明山以「傳音入密」說道:「她就是荊一鳳,現在易了容,叫做成一飛。」

  一面含笑道:「他就是我兄弟一飛。」

  口中說著,已舉步走向左首石壁,只見被鏈著的是一個四十來歲臉色白淨的中年漢子。

  回頭朝杜管事道:「你把這位兄台的鐵鏈也打開了。」

  杜管事只得依言打開鎖鏈。

  那漢子伸手從口中挖出一個棉絮,就朝程明山拱拱手道:「在下王維能,多蒙兄台相救,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在下成一明。」

  程明山連忙還禮道:「王兄是今晚來探雙環鏢局被擒的了?只不知王兄是那一門派的高足?」

  「說來慚愧!」

  王維能臉上一紅,說道:「在下是八卦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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