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刀開明月環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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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荊一鳳的口氣,好像最近江湖上發生了許多事故,都似乎和九里堡有關,九里堡的東園,住了不少神秘人物,連荊一鳳是九里堡主的甥女,都一無所知,她竟要自己協助她。 那麼師父要自己到徐州來,是不是為了這些事呢? 荊一鳳要自己明天以賀客的身份前去,她會給自己安排,自己去了,該如何協助她呢? 正在思忖之間,只聽一陣腳步聲,及門而止,接著房門開處,那和尚提著一壺開水走入,在茶壺中沏好了茶,一面說道:「施主,剛才少林寺方丈已經到了,同來的只有六合門的徐大俠,那八卦門掌門人封道長沒有來。」 程明山問道:「少林寺方丈年紀大不大?」 那和尚道:「這個小僧沒有看見,小僧只是聽說,他們是從八卦壇(八卦門所在地河南淮陽縣)來的,沒找到封道長。」 程明山道:「那是八卦門的人,都已經出來了。」 那和尚道:「對,對,小僧聽說他們和什麼門約期比武。」 程明山道:「是和形意門。」 那和尚連連點頭笑道:「是形意門,施主讀書人,也知道了,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真是一點不錯。」 程明山笑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只不知他們在什麼地方比試?」 那和尚道:「小僧聽說兩派約見的地方,好像十分秘密,那是為了怕別的門派去替他們調解……」 他說到這裏,忽然「啊」了一聲,急忙說道:「小僧今晚管理茶水,小僧要走了。」 程明山道:「多謝師父。」 那和尚道:「不用謝。」 提著水壺,匆匆的走了。 程明山起身掩上門,取起茶壺,倒了一盅茶,緩緩的喝了一口,心中依然想著荊一鳳,她對自己情有所鍾,還留自己在她房中,住過一晚,這份深情,自己要如何報答她呢? 想到荊一鳳,不禁使他又想起林秀宜來,自己和她雖然只見過兩次面,雖然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但她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只是不時的凝注著自己,流露出關切之色,分明也是芳心默許…… 她從林秀宜又想到了她姐姐林秀娟那張字條,她為什麼要自己切勿再過問她姐妹的事? 她今晚會不會被送到老神仙那裏去呢?這不是羊落虎口? 還有,她要自己明晨爬上大佛右耳,去寫那兩個字用意又何在呢? 這「安眉」二字,一定是她們和外面連絡的暗號了,那麼她們進入九里堡去,目的又何在呢? 還有在老神仙住的小樓上,自己看到的那人,究竟是醫治頭風的九里堡主?還是劉二麻子呢? 看腳上那雙鞋,明明是劉二麻子的!但荊一鳳認為這不可能,當然,如果躺著的果真是劉二麻子,這又作何解釋呢?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複雜,幾乎整理不出一絲頭緒來! 睡吧!明天自己還有很多事情待辦,第一、當然是日出之前,替林秀娟去到大佛耳內寫兩個字。第二,要在午前趕去九里堡作賀客。 於是,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床前,脫下衣衫,躺了下去,那知合上眼睛,依然思潮縈迴不絕! 荊一鳳和林秀宜兩位姑娘的倩影,一個細語娓娓,一個含情脈脈,不時的在眼前浮起! 尤其昨晚和荊一鳳同床共被的那一幕,使他更是念念不忘,回味無窮! 這一晚,他輾轉反側,實在難以入睡,轉眼之間,聽到窗前已有小鳥吱吱喳喳的啼聲,急忙睜眼看時,東方已現魚白! 程明山翻身下床,披上衣衫,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臉,就開門走出,才聽到一陣悠長的鐘聲,從前殿傳出,這是和尚們進早膳的鐘聲。 程明山到後院燒茶的地方,去找了半支木炭,又興匆匆趕去了大佛殿。 這座大佛是半身佛像,足有三丈多高,大耳朵裏,可以坐五六個人,因此興國寺又名大佛寺。 程明山來至大佛面前,四顧無人,雙足一點,身形「颼」的拔起,在大佛肩頭一點,便自躍登耳孔。 這大佛的耳孔,自然和人的耳孔一模一樣,只是放大了千百倍而已! 耳孔當然是外面較寬,愈到裏面愈小。 程明山彎著腰,跨進耳孔,只覺裏面甚是黝黑,也極為逼仄,他打量著形勢,覺得字應該寫在外面較為醒目,太裏面了,不點燃燈燭,就不易看得到。這就拿著木炭,在外面壁上寫了七八寸見方的「安眉」兩字。 就在他堪堪寫完之際,突然疾風一颯,有人欺到了身後。 程明山只作不知,寫完字,把木炭往地上一丟,輕輕拍了下手,作出要俯身出洞模樣。 他當然不會不作戒備,但也不懼有人偷襲,因為練有「九陽玄功」護體,任何手法都無法傷得了自己,除非功力絕高的人。 因此故來不知,希望試試來人,究是何等人物?是不是林家姐妹的同路人? 果然,他恍如不覺,懵無所知,對方發覺程明山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也就不好出手,那陣風又飄然遠去,倏然消逝,接著有人沉聲喝道:「年輕人,慢點走。」 這人話聲蒼老低沉而尖,使人聽不出他是男是女? 程明山腳下一停,回身四顧,故作吃驚的道:「你……是什麼人?」 那蒼老而低沉聲音道:「你不用問我是誰?」 程明山斷定那聲音來自裏首,一面問道:「那麼你叫住小生有什麼事?」 那聲音似乎對他這「小生」二字發生了興趣,問道:「你是讀書相公?」 「是的。」 程明山道:「小生游學至此,你呢?你住在大佛耳朵裏,又是什麼人呢?」 那聲音道:「我說過你不用多問。」 程明山道:「你這人真怪,你可以問小生,小生就不能問你麼?」 那聲音嘿然道:「好小子,如果你不是讀書人,早就死了。」 程明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用嚕囌。」 那聲音微含怒意,說道:「我問你,你在壁上寫了什麼?」 程明山道:「這裏有許多人在壁上寫了某某人至此一遊,小生覺得甚是俗氣,本來不想題名的,但到過了,總得題上兩個字。」 那聲音嘿然道:「你叫安眉?」 程明山道:「不,那是小生的朋友。」 那聲音道:「你為什麼要寫朋友的名字呢?」 程明山道:「因為小生那朋友本來約好了一起來遊山的,後來他因事不能來,小生為了想念他,才題上他的名字。」 「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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