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毒劍劫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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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翔低聲說道:「你……你笑起來,就有兩個很深很深的酒渦兒,就……就太美了。」 南宮婉小嘴一嘟,說道:「我不來啦,人家和你說正經,你取笑我!」 說著撩起長袍下襬,翩然往門外閃去,一面回頭道:「韋大哥,明兒見!」 第二天清晨,南宮婉穿著舒齊,便叩門而入,衛天翔也正好起身,等店伙送來臉水,瞧著兩人,不由一愣,昨晚明明是一男一女,怎地一夜工夫,就變了兩個書生出來,他揉著眼睛,偷偷地瞧衛天翔又瞧瞧南宮婉,驚奇得說不出話來。 南宮婉臉色一繃,瞪了他一眼,店伙只覺兩道亮晶晶的眼光,宛若兩柄利劍,亮得使人睜不開眼睛,心頭發毛,慌忙退出身去。 兩人也並不理會,盥洗之後,用了早點,會過店賬,南宮婉取出一大錠金子,要店家替自己買了兩匹駿馬代步。 一路上南宮婉姑娘喜上眉梢,韋哥哥叫個不停,當真比同胞哥哥還要親昵! 兩人並轡齊馳,駿馬輕裘,風采如玉,沿途不知羨煞了多少姑娘! 這天中午,趕到駱馬湖附近,突然身後響起一陣急驟蹄聲,鈴鸞齊鳴,兩匹快馬,絕塵馳來,眨眼之間,已擦身而過。這條官道,路面極寬,衛天翔雖覺這兩匹馬,有點兀突,但也並未在意。 那知兩匹快馬,從身邊衝出二三十丈遠近,驀地唏聿聿勒轉馬頭,雙騎橫道,「撲」「撲」從馬背上縱落兩人,並肩攔住去路。 南宮婉嬌哼一聲,手帶馬韁,早已飄身落地,回頭笑道:「韋大哥,人家找碴來啦,你還不下來?」 衛天翔一縱身,搶前和南宮婉並肩而立,抬眼看去,那兩人約有三十四五,同樣一張淡金臉,面情冷漠,一無表情,只有兩隻眼睛,神光充足,同樣穿著一襲長可及膝的黃衫,分不出有何不同。 衛天翔乍睹來人,心頭不期一動,此時來人也從頭到腳,把衛天翔與南宮婉兩人,打量了個清楚。 右邊的淡金臉漢子,目光之中,微露猶疑,問道:「兩位可是從揚州來的?」 南宮婉繃著臉道:「不錯!咱們和兩位素昧平生,兩位在官道大路,橫攔去路,意欲何為?」 左邊的淡金臉漢子,冷冷的問道:「你們那一位是姓衛的?」 衛天翔跨前一步,抱拳道:「區區就是韋某,不知兩位有何見教?」 右邊的淡金臉漢子,冷嘿一聲,道:「你就是挑咱們白沙分堂,掌震鬼見愁陸乘,在揚州竊取泰山門人石敢當的東西,力拼智覺禪師的衛天翔嗎?」 衛天翔心中暗暗「哦」了一聲,自己料得不錯,他們果然是千面教的人,臉上戴著「金品護法」的面罩,同時也暗暗驚凜千面教當真神通廣大,把自己來龍去脈,居然查得一清一楚。 心念轉動之際,南宮婉早已睜著一雙大眼睛,問道:「你們說衛天翔,誰是衛天翔?」 要知衛天翔在懷玉山下,當著各大門派之人,聲稱奉叔父江南大俠衛維峻之命,替雪山傳人崔氏解圍,連南天一雕臧荼,都折在他手下。後來又在白沙關掌震邙山鬼見愁陸乘,挑了千面教白沙分堂,名氣早已轟動大江南北。 當然大家一來因他是江南大俠的侄子,二來是他才一出道,就連敗了兩名江湖上久享盛名數一數二的高手,是以雖在短短兩個月時間,武林中可說已無人不知。 南宮婉自然也早已聽到衛天翔的名頭,此時經兩個淡金臉漢子一說,不由感到十分驚奇,側臉向韋大哥望來。 衛天翔卻神色不變,朗笑道:「兩位敢情認錯了人,在下韋天行,確從揚州而來,前往山東,掌震鬼見愁和挑了你們什麼白沙分堂一節,在下不敢掠美。至於說到泰山門下石敢當岑峰,臨死之時,倒確有一件東西,託在下順道送上泰嶽,後來有一位自稱智覺禪師的老和尚,妄想劫奪,也確是被在下打發回去,二位如果為了什麼白沙分堂的過節,要找姓衛的少俠,在下和二位河水不犯井水,如果兩位是為智覺和尚找場而來,那麼兩位儘管劃下道來,韋某無不奉陪。」 他這一番話,表明自己並不是衛天翔,而且口氣不軟不硬,既非多事之人,也並不是怕事之徒。 兩個淡金臉漢子,似乎聽得微微一怔,只聽右邊一個突然大聲笑道:「姓衛的,真人面前,不必說假,你從白沙關前來,一路豈能逃得出千面教耳目?何況天下各派,出手不同,難道以陸護法和智覺禪師法眼,還會瞧不出來?不過你姓衛也好,姓韋也好,有本領不妨讓咱們任氏雙傑開開眼界。」 衛天翔心頭又是一怔,聽他口氣,竟然連少林四大長老的智覺禪師,也和千面教沆瀣一氣了? 心念轉動,面上依然笑道:「兩位定然要把韋某和衛少俠混為一談,韋某也多說無益,只是在下有一個疑問,日前攔劫在下的少林智覺禪師,難道也和千面教有關?」 右邊那個淡金臉漢子,陰哼道:「諒你們也活不過一時三刻,索性叫你死個明白,智覺禪師正是本教紫品護法!」 衛天翔以前聽過千面教有金品護法,這回又聽到紫品護法,不知這兩種護法,那一種身分較高?而且對方明知鬼見愁陸乘,和智覺禪師,都敗在自己手下,還敢趕來,足見這兩人身手,及不在鬼見愁和智覺禪師之下,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一面卻故意毫不在意地道:「那麼兩位在千面教中,又不知是何等身分?」 左邊的淡金臉漢子,突然伸手往臉上一抹,揭下一張其薄如紙的人皮面罩,向衛天翔一揚,道:「任氏兄弟,名列金品護法。」 右邊的淡金臉漢子,也同時取下面罩,口中喝道:「老二,別再嚕嗦,早些打發他們上路吧!」 兩人這一取下面罩,原來還是兩個紫膛臉,濃眉環目的孿生兄弟,而且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都分不出來,不過右邊那個方才叫左邊的老二,當然他就是老大。 南宮婉站在韋哥哥身邊,搶著冷冷哼道: 「還不知誰打發誰呢?冒什麼大氣。」 左邊一個環目掃了南宮婉一眼,喝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煩,我們不願和你無名小輩動手,你給我乖乖地站在邊上,待會好替姓衛的收屍!」 南宮婉柳眉一挑,喝道:「你們才是無名小輩!你們才活得不耐煩了!」她心中有氣,說得又快又脆! 任氏雙傑怔得一怔,左邊的一個哈哈大笑,道:「任氏雙傑,還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叫咱們無名小輩!」 右邊一個卻瞧也不礁南宮婉一眼,不耐的向衛天翔招手道:「來!姓衛的,使掌使劍,悉聽尊便,還不快上?」 南宮婉見他瞧不起自己,心中更是有氣,驀地雙肩一晃,搶出一步,嬌喝道:「你們想和韋哥哥動手,可懂規矩?」 右邊一個冷冷地道:「你說!」 南宮婉瑤鼻發出一聲冷哼,才徐徐地道:「在下還不知你們夠不夠資格,和韋哥哥動手?」 左邊一個又狂笑道:「小子,你沒聽見過任氏雙傑的大名?」 任氏雙傑江湖上實在沒有這號人物,難怪衛天翔和南宮婉覺得陌生,但他們口氣卻有如此狂法! 南宮婉輕笑道:「你們只要贏得區區,就有和韋哥哥動手的資格了!」 衛天翔聽左邊那個的笑聲,內力著實不弱,看來這兩人武功,定有獨到之處,但南宮婉姑娘家,好強逞勝,自己又不便出語反對,只好對她以目示意,要她留神。 這也不過是眨眼工夫,右邊那個漢子,突然獰笑一聲:「既然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任氏雙傑!」 他和南宮婉相距還有七八尺遠近,陡地人隨聲出,一步跨到她身前,右手一招「金豹舞爪」,直抓南宮婉左肩「巨骨穴」,左手「寒梅迎春」,駢起中食兩指,逕戳她右乳下的「期門穴」,一勢之間,居然兩招同出,用的又狠又竦,譎詭已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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