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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呼!」鐵牌直壓而下,迅速落到楚玉祥的手掌之上,這聲「呼」,可並不是鐵牌壓落下來的風聲,而是鐵牌陡然往上飛過去的風聲。

  北方煞神鐵牌脫出,一襲寬大黑袍被風聲吹得獵獵狂飛,一個人腳下留不住,跟著登登的往後運退了四,五步,砰然一聲,往後跌坐下去。

  原來楚玉祥左手震飛他鐵牌的同時,右手連鞘軟劍已經比閃電還快,一下點在他右肩之上,廢了他的右手。

  這下直把三個煞神看得劇變,他們幾乎不敢相信這年僅弱冠的小子竟然能夠以一隻左手震飛老四的鐵牌,他們當然還不知道老四已被楚玉祥用「太素陰功」廢了右臂。

  楚玉祥依然神色從容的站在那裏。好像沒和人動過手一樣,朗朗笑道:「楚某說過要留一個活口給妖女去報信的,你已被楚某廢了一條右臂,那就是你好了。」

  話聲一落,兩道森寒的目光一下落到禿頂老者三人的身上,凜然喝道:「你們如果不想出手,就走在前面給楚某領路,如果想出手的話,楚某說過你們四人之中只留一個活口的,你們自己去衡量衡量吧!」

  連北方煞神自己都並不知道右臂已被人家點廢,聞言不覺一怔,急忙運氣一試,一條右臂果然被人家點廢,心頭又驚又怒,大吼一聲,一躍而起,喝道:「小子,老夫和你拼了!」

  禿頂老者等三人聽說老四已被廢去一條右臂,而且口氣之中,他已經留了北方煞神一個活口,自己三人如果出手,就非送命不可。

  「老四,你且退下。」禿頂老者朝黑袍老者擺擺手,大笑道:「四方煞神若被你這兩句話就唬住了,那麼三十年前早就沒有四方煞神這個名號了,好,你要如何動手,只管劃下道來,就算老夫不自量力,也非要討教討教你幾手高招不可!」

  楚玉祥道:「楚某不想多耽時光,三位一起上,只要能接得下楚某一招,你們就算撿到老命了。」

  「哈哈!」禿頂老者氣得心肺都快裂開了,旱煙管朝左右一擺,洪笑一聲道:「好,老二、老三,咱們就一起上,接他一招吧!」

  古銅長袍老者舉起古銅量天尺。穿半截長衫的老者也鏘的一聲掣出了兩尺長的闊劍。三人同時品字形走上了幾步,仍由禿頂老者喝道:「閣下可以出手了。」

  四方煞神要聯手對付一個敵人,這已是三十年來從未有過之事了,但三人因楚玉祥曾在一招之間震飛老四的鐵牌,還點廢了他一條右臂,是以不敢等閒視之。

  楚玉祥看他們走近過來,只是淡淡一笑道:「若是楚某先出手的話,你們連一招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是說三個煞神聯手,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來。

  禿頂老者洪笑一聲道:「好,咱們那就先出手好了!」

  話聲甫出,右手旱煙管陡然劃起三個圓圈,圈中套圈,一個接一個的飛出。

  南方煞神當然也不怠慢,古銅量天尺也同時劃起一道匹練般紫光,夭矯如龍,盤空飛來。

  西方煞神兩尺闊劍也及時出手,一下就飛出一排七八道劍影。

  三人聯手,一丈方圓,登時風起八步,光芒耀目,從三件兵刃中發出來的飛旋勁風,就足可把一丈外逼近過來的普通武師飛摔出去。

  光憑這份聲勢,就已十分駭人!楚玉祥在三件兵刃交叉逼到身前之際,口中發出一聲龍吟般長笑,笑聲甫起,一道晶瑩如水的劍光才從他手中發出。劍光乍現,並無多大變化,只是像電光般一閃即斂!等到劍光消失,三件兵刃幻起的漫天光影,逼人勁氣也隨著消失!

  四個人依然各自凝立一方,(楚玉祥站在三個煞神品形的對面)楚玉祥卻正在慢條斯理的把一柄軟劍納入鞘中,好像這一場已經結束了!

  北方煞神看出情形不對,(三人手中兵刃已不見)正待開口!

  東、南、西三個煞神的身子直到此時才起了輕微晃動,砰然一聲往後倒去,原來三人已被劍光攔腰閃過,截成了六段。

  四方煞神一向殺人如麻,但此景此情也看得北方煞神費仲心頭一陣發冷,幾乎失聲驚啊出來。

  楚玉祥已經朝他開口了:「閣下可以走了,快去跟妖女報信,要她出來見我,不然的話楚某就殺盡玉闕魔宮的爪牙,一個不留……」

  突聽有人沉喝道:「小子好狂的口氣!」

  這句話發言之時,還在遠處。但說到最後一個字。一道人影已經瀉落到楚玉祥面前。

  那是一個五十左右的道人,頭簪玉如意,身穿天青道袍,腰束玉帶,足登逍遙履,長劍懸腰,黑鬚飄胸,兩道眼神清冷宛如嚴霜,掠過倒臥地上的三人,抬目道:「這三位玉闕宮護法,是你殺的?」

  楚玉祥傲然道:「不錯,楚某說過,他們四人只留一個活口,可以給妖女去報信……」

  說到這裏,目光一注北方煞神,喝道:「閣下還不快去?」

  黑鬚道人道:「他不用去了,有什麼事和本真人說也是一樣。」

  他自稱「本真人」,從口氣聽來,可見他的身分比四方煞神高得多了。

  楚玉祥問道:「你在玉闕魔宮是什麼身分?」

  黑鬚道人獰笑道:「小子,你不用問本真人是什麼身分,你在玉闕宮前,連貫傷人,就死有餘辜,不過宮主要本真人來把你擒回去,你束手就縛呢,還是要想頑抗?」

  「慢點!」楚玉祥道:「楚某先要問清楚你的身分再出手,你先說說你的身分?」

  黑鬚道人厲笑道:「玉闕宮三真,你可曾聽師父說過?本真人就是公冶真人。」

  楚玉祥的兩位師父並沒提起過玉闕宮隻字,倒是這次和茅四真人走在一起,茅四卻告訴過他。

  玉闕宮三真,是勾漏山君門下的三個徒弟,勾漏夫人的三個師兄,老大姓古、老二姓公冶、老三姓戚,他自稱公冶真人,那是勾漏夫人的二師兄了。

  想到這裏,不覺長笑一聲,朝北方煞神費仲揮揮手道:「費仲,楚某留你不死,是要你進去給妖女報信的,你還不快去?」

  公冶真人道:「是本真人要他不用去了。」

  楚玉祥大笑一聲道:「就是因為你公冶子來了,他更是要進去報信了。」

  公冶真人沉哼道:「你以為本真人拿不下你嗎?」

  楚玉祥目光森寒如劍,凝聲道:「因為你是妖女的師兄,就非死不可,我要費仲進去,是給你報信去的。」說到這裏,回頭朝北方煞神費仲瞋目喝道:「你還不快去?」

  這一聲大喝,恍如焦雷,費仲聽得心頭一陣怔忡,急急後退了三步。

  公冶真人早已氣得臉色鐵青,沉喝一聲:「好狂妄的小子!」

  右手突然凌空拍出一掌。他身為勾漏山君二弟子,這一掌含怒出手,自然要立時把楚玉祥劈在掌下,但他這一掌竟然絲毫不帶風聲,有如虛應故事一般,和他這聲斷喝,並不相稱。

  楚玉祥面對勾漏夫人的二師兄,當然也不敢掉以輕心,喝聲入耳,目光已經緊注著對方,此時眼看對方舉掌拍來,也立即揮手迎出。

  他如今已把「太素陰功」和「純陽玄功」練到合而為一,一掌出手。既沒有奇寒徹骨的冷風,也沒有乾天純陽真氣的暖風,同樣不帶絲毫風聲。

  兩人只好像是隨手比劃了一下,但兩股無形真氣自然很快就接觸上了!

  勾漏山君的「玄天真氣」雖是道家功夫,畢竟不是玄門正宗,比楚玉祥陰陽融會的真氣,顯然要稍遜上一籌,就在此時,公冶真人突然像被人推了一把,上身後仰,腳下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不,這是可以看得見的外形,還有外人看不見的,是他突感一道無形壓力,直向身上湧撞過來。

  逼使他非後退不可,而且退後一步,還無法消卸,不得不身形一側,閃避來勢。心頭這份震驚,當真不可言喻,但他終究經驗老到,第一招上就被人家逼得後退一步還不夠,還要側身閃避,玉闕宮門下豈不太丟臉了?

  因此在側身閃避之際,右手迅快的從肩頭撒下劍來,隨即側身一欺而上,長劍一指,喝道:「小子亮劍。」

  這一來,倒像他側身欺上,是他撒劍的身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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