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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楚玉祥看他說得不像有假,就把有人假冒大師兄陸長榮起,一直說到自己招隱寺赴約,故意說是擒住梁慧君,救出大師兄,結果這假扮大師兄的人,被阮伯年識破行藏,乃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所喬裝。至於失陷在江南分令的人,除了大師兄,應該還有鷹爪門六個弟子,詳細說了一遍。

  葛真吾臉有憤怒之色,沉哼了一聲,說道:「這些事,秦大娘從未向愚兄提過……」

  一面抬頭道:「紫鵑。」

  站在階前的青衣使女答應一聲,迅快的走入。

  葛真吾道:「你去間問這裏的夏管事,咱們這裏可曾囚禁東海鏢局的人,如果有,立即要他把人帶到這裏來,快去。」

  青衣使女答應一聲,急步往外走去。

  葛真吾看了楚玉祥一眼,又道:「賢弟,愚兄再鄭重的說一句,殺害賢弟義父母的人,並非江南分令……」

  楚玉祥道:「那會是什麼人?」

  葛真吾道:「當日殺死令義父母的是黑衣十二煞……」

  楚玉祥道:「他們已經全數死了,但總有幕後主使之人?」

  葛真吾道:「不錯,黑衣十二煞是有人把他們從北方調來的。」

  楚玉祥道:「那麼這調他們來的人是誰呢?」

  葛真吾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說道:「賢弟,不是愚兄不肯說,這人對令義父因懷恨甚深,才另投明師,他和東海鏢局也可說淵源極深,愚兄不好說出他是誰,賢弟回去之後,不妨和阮伯年,以及令師兄仔細研究,但賢弟切莫說出是愚兄說的。」

  楚玉祥心頭暗暗一震,忖道:「聽他口氣,好像東海鏢局還有一個奸細,他和義父懷恨甚深,這人會是誰呢?」

  這時天色已現黎明,只聽階前響起青衣使女紫鵑的聲音說道:「回令主,夏管事遵命帶了東海鏢局的人來了。」

  葛真吾道:「叫他們進來。」

  接著只見一名中年漢子急步趨入,在門口就躬著身道:「屬下夏忠楷見過令主,東海鏢局押在咱們這裏的一共是七個人,屬下奉命都帶來了。」

  葛真吾道:「我要你把他們都帶進來,聽到沒有?」

  「是、是!」夏忠楷轉身揮了揮手。

  只見魚貫走進七個人來,這七人身後,緊跟著兩名手持朴刀的漢子,自然是押解他們來的人了。

  楚玉祥目光一注走在第一個的正是大師兄陸長榮,他身後六人,自己並不認識,大概是鷹爪門的六名弟子。

  陸長榮神色憔悴,垂著雙手,當他一眼看到椅子上坐著的青衣少年,正是小師弟楚玉祥時,眼中不禁閃起懷疑神色,緊閉著嘴,並沒有開口。

  葛真吾道:「夏管事,他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夏忠楷連忙躬身道:「回令主,這七個人,副令主都交代過,一個是東海鏢局總鏢頭陸長榮,其餘六個,則是鷹爪門阮伯年的門人。」

  楚玉祥冷冷的道:「葛令主,你們一再假冒大師兄,這個不會又是假冒的了?」

  葛真吾道:「夏總管,楚少俠說的話,你聽到了,這位陸總鏢頭,到底是真是假?你若有半句虛言,我就先劈了你。」

  夏忠楷聽得噗的跪了下去,說道:「屬下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令主面前撒謊,這位陸總鏢頭,是副令主徐州弄回來的,一直收押在這裏,絕……絕不會假……」

  葛真吾道:「他們是否點閉了穴道?還不快去把他們解開了?」

  「是,是。」夏忠楷從地上爬起,走到七人身邊,出手如風,接連解開了他們穴道。此人在葛真吾面前,一嚇就跪地磕頭,但看他出手,一身武功卻是極為高明。

  葛真吾朝七人抱拳說道:「陸總鏢頭七位,委屈了多天,今晚若非東海鏢局的副總鏢頭楚少俠來見兄弟,兄弟還一無所知,還望諸位多多原諒。」

  接著又朝夏總管一揮手道:「這裏沒你的事了。」

  夏忠楷應了聲「是」,帶著兩名漢子一起退出。

  楚玉祥走上前去,剛叫了一聲:「大師兄……」

  陸長榮已經一把握住了楚玉祥的手,說道:「小師弟,鏢局真的復業了?愚兄是聽到江湖傳說,才趕回來的,不想在徐州就糊裏糊塗的被人逮來。」

  楚玉祥道:「大師兄,有話我們回去再說。」

  接著又和其他六人拱拱手道:「多謝葛令主,在下告辭。」

  葛真吾點頭道:「賢弟回去,希望也能把江南分令的人一齊釋放回來。」

  楚玉祥道:「這個自然,葛令主先放了人,咱們豈會不顧江湖道義了?」

  接著抬手道:「大師兄,六位師叔請先。」

  陸長榮已從兩人對話中聽出自己等人雖然落在人家手中,但江南分令似乎也有不少人落在東海鏢局的手裏,他根本不知一點內情,自然不好開口。這就朝其他六人抬了抬手,一起退出。

  楚玉祥走在最後,葛真吾跟在他身後,低低的道:「賢弟,今天一別,咱們不知還有沒有見面之日,你真的連大哥也不肯再叫我一聲嗎?」

  聲音悽楚,包含著多少兄弟之情!

  楚玉祥對他,忽然間心頭也生起了一種生離死別之感,回過身去,一把握住了葛真吾的雙手,叫了聲:「大哥。」

  葛真吾雙手微顫,目中隱含淚光,勉強笑道:「賢弟,咱們兄弟之情生死不渝,你快去吧!」

  楚玉祥也因大師兄等人已經走出庭院,這就點頭,說道:「大哥保重。」

  葛真吾依然握著他的手不放,低聲道:「賢弟,愚兄有一句話,不知你肯不肯聽?江南分令縱然失敗,但後面還有一股極大的力量,說句不客氣的話,只怕九大門派也不足抗衡,東海鏢局區區人手,更不足論了。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最好把鏢局解散了,各人也最好散開,找個隱僻的地方住一段時間,方可無事,這是愚兄剖肝瀝膽之言,賢弟務必相信,不可輕視了,好了,你快去吧!」

  一面朝青衣使女吩咐道:「紫鵑,你去替楚少俠領路。」

  青衣使女答應一聲,立即走在前面,說道:「楚少俠請隨小婢來。」

  說完,當先朝一片花林中走去。

  楚玉祥也不和大師兄客氣,說了聲:「大師兄,大家快隨我來。」

  一行人由青衣使女領路,迅快的隨著行去。

  葛真吾一個人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他們人影在樹叢間消失,他才黯然回過身去,這一瞬間,他目中已經隱蘊著淚光,忽然幽幽一嘆,垂下頭去,自言自語的道:「別時容易見時難,賢弟,我們恐怕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他說出這幾句話來,似是十分吃力,一個人也像虛脫了一般,拖著受創的心靈,和疲乏的步伐,一步步往裏走去。

  這時,從一片樹林間,閃出一個駝背黃衫的老人,赫然是祁連鐵駝,他一隻炯炯發光的眼神,盯著葛真吾的後影發呆,怔然道:「三公主會看上姓楚的小子,哈,這小子人品果然不錯,武功更是要得,她眼光倒是不錯,這件事,老夫既然知道了,哈哈,你就不用發愁了。」

  ***

  東海鏢局昨晚一個個徹夜都沒有睡覺。

  阮伯年、西門大娘、丁盛、阮傳棟、裴允文兄妹、英無雙、梁慧君、林仲達,這時候全在大廳上。

  自從楚玉祥走後,大家誰也沒有半點睡意,就圍坐著喝茶。

  直到五更時分,大開井中像落葉一般飄墮下一個人來。

  西門大娘眼光一抬,就尖著嗓門叫道:「老不死,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楚玉祥呢?」

  這飄墮下來的正是東門奇,口中呵呵一笑,走入廳來,說道:「老夫沒有事了,怎麼不回來?」

  英無雙迎著道:「師父,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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