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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英無雙披披嘴道:「亮劍,雜毛道士,本公子劍下,只怕你走不出十招。」唰的一聲,抽出青霓劍來。

  白圭子方才被她一掌逼退,已是大失顏面,此時聽她說自己走不出十招,不覺氣往上湧,怒笑道:「你敢小覷武當派。」

  英無雙披嘴道:「武當派有什麼了不起,不信你試試看?」

  阮傳棟因白圭子語氣之中沒把鷹爪門放在眼裏,心頭有氣,自然不會出言攔阻。丁盛也覺得白圭子太盛氣凌人,讓英無雙去教訓教訓他也好。

  白圭子那還忍耐得住,大喝一聲:「狂徒看劍。」

  右腕一振,唰的一劍,朝英無雙當胸點出。

  英無雙現在已把綠袍神君的十二劍完全練熟,而且經過幾次和人動手,經驗也有了,那會把白圭子放在眼裏,哼道:「你這一劍,就是武當派劍法嗎?」

  口中說著,右手長劍已疾揮而出,橫格過去。

  她知道自己手上這柄長劍是敖湖主所贈,功能削鐵如泥,這一劍就是存心要削白圭子長劍的。

  白圭子這柄劍乃是武當派精鑄的松紋劍,也算得好劍了,尋常利劍自然削不動它,但英無雙手中的青霓劍可是江湖上僅存的幾柄名劍之一,斬金截鐵,鋒利非凡。雙劍乍接,但聽「嗒」的一聲,白圭子刺出的長劍,登時被削斷了三分之一!

  這下,白圭子不由得臉色大變,武當派雖然沒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規定,但這柄劍乃是他練劍之初,由師父親自傳授之物,隨身已有三十年之久,此時驟不及防,被英無雙削斷,教他如何不急怒攻心,雙目圓瞪,怒喝道:「你敢削斷我長劍?」

  他此言一出,丁盛頓時想到削斷人家兵刃,乃是江湖大忌,這樑子只怕是結定了,不覺暗暗攢了下眉。

  英無雙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削斷你一支劍有什麼稀奇,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和本公子動手,本公子雖不取你性命,但至少你也得把兩條手臂留下來再走。」

  「狂徒,貧道和你拼了!」白圭子一張白皙的臉上,色如巽血,大喝一聲,揮動手中斷劍,急攻而上。

  他這一含怒出手,劍發如風,一口氣攻出五劍之多,劍劍都挾著勁急嘶嘯,劍風似濤!

  英無雙身形一轉,就避開了白圭子快速刺出的三劍,她避劍身法,正是綠袍神君十三劍的身法,白圭子自然看不出來,後面兩劍還是朝原來的方向刺了過去,這時英無雙早已閃出,冷冷的看著他,冷笑道:「我當你有多少能耐,原來武當派的人只會耍花招。」

  這話也由得她說,因為她已經閃出身去,白圭子還低著頭,朝沒人的地方猛發劍。

  但這話聽到白圭子耳裏,可更不是味道,千百年來武當派被人這樣輕視,今天還是第一次,何況他又是個氣量偏狹之人,話聲入耳,心肺都要氣裂了,口中又是一聲大喝,揮舞起一輪劍光,連人帶劍猛向英無雙站立之處,急撲過來。

  英無雙嬌軀一晃,又輕靈的閃了出去。

  裴畹蘭嗤的笑道:「真像一隻瘋狗。」

  她把堂堂武當派八子中的白圭子,比作了瘋狗。

  嚴鐵橋怒聲道:「小子,你說什麼?」

  裴畹蘭哼道:「我說什麼你沒聽清楚,我說你師父像一隻瘋狗,怎麼,你不服氣?像你這種武當派的三四流角色,本公子還不屑和你說話呢!」

  嚴鐵橋氣得臉色煞白,鏘的一聲掣出長劍,喝道:「來,嚴某倒要伸量伸量你小子有多少能耐?」

  裴畹蘭早就躍躍欲試,抬手抽出長劍,喝道:「咱們到天井裏去,本公子正要教訓教訓你們這些武當派不睜眼的小輩。」

  嚴鐵橋氣極,怒聲道:「去就去,今天不教你識得武當派的厲害,嚴某就不姓嚴了。」迅快的退出大廳。

  裴畹蘭跟在他身後掠出,落到大天井中,兩人更不打話,雙劍齊舉,就各自展開攻擊。

  廳上白圭子長劍連展,這一瞬工夫,差不多已接連攻出十數劍之多,英無雙根本沒有使展劍法,和他互攻,施展的只是身法,已經忽東忽西,令人不可捉摸。

  白圭子一口氣攻出十數劍,卻是連她衣角都沒有刺上,心頭怒惱已極,氣憤的道:「你怎不出劍?」

  英無雙這回試出大哥教自己的十三式劍法,就是不使劍,連身法都如此奇妙,不懼人家攻擊,心中更喜不自勝,聞言冷笑道:「你連攻了本公子十幾劍,本公子不還手,你都傷不得我一點衣角,本公子若是出手,哼,你還能站在本公子面前說話嗎?」

  白圭子厲聲道:「你有什麼本領,只管使來,道爺並不在乎。」

  英無雙道:「好,這是你自己說的,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了。」

  喝聲出口,長劍倏然劃起,朝白圭子刺去。

  綠袍神君的劍法,果然非同小可,她如今早已練得得心應手,這隨手一劍就凌厲無匹!

  白圭子練劍數十年,竟然識不得她這一招劍勢究竟攻向何處?心頭一凜,左手疾拂,身軀飄退數尺,長劍疾圈,爆出滿天劍花,身隨劍上,反擊過去。

  他在盛怒之下,出手也極猛烈,每一劍都暗含武當黏、引、卸字訣,真有剛柔並兼之妙。

  怎奈英無雙劍勢一經展開,不用她去猜想對方劍勢變化?自己該用什麼招法才能破解,只要依照劍法一路施展下去,就能自生變化,不守自守,不攻自攻,讓別人去應付你的變化,或封或架,你根本用不著操心。

  這也就是說你劍法一經展開之後,對手縱然攻勢兇猛,也會被你的劍勢所逼,不得不改攻為守,守不住只好閃避。

  白圭子本來綿密的劍勢,被英無雙一劍跟一劍連綿出手,就逼得他有難以封架之感!

  這真把武當八子之一的白圭子逼得心頭又驚又急,暗暗忖道:「這小子使的會是什麼劍法?」

  寧乾初究竟是八卦門名宿,平日見多識廣,眼看東海鏢局一名年輕鏢師,(英無雙)居然一劍削斷白圭子長劍,此刻白圭子一連十數劍已把武當劍法的精銳全使出來了,人家聯手都沒還,閃動的身法,看去極為簡單,實則奇詭異常,憑自己的經驗,幾乎看不出一點跡象,看來這東海鏢局之中,臥虎藏龍,約來了不少高手,今日之局,當真頗難善了。

  最使他驚異的還是何大復好好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使用毒藥暗器殺死,竟會無人發覺,甚至連暗樁的一點影子都沒找到。

  他從方才有誰站得和何大復最近,以及何大復中了暗器之後,何人首先接近何大復。再把昨晚查遂良被殺的種種情形,加上東海鏢局阮伯年、丁盛所說的一番話,仔細參詳之後,心頭不禁有了幾分預感,他暗暗一凜,一手摸著花白髯子,嘴皮微動,以「傳音入密」和阮伯年說了幾句話。

  阮伯年望望他,微微點頭,一面朝阮傳棟、楚玉祥兩人說道:「傳棟、玉祥,你們先過去搜搜商、孫二位鏢頭的身上,可有暗器?」

  一面朝雙環鏢局商鼎、孫逖生兩人說道:「商、孫二位鏢頭務請原諒,因為小徒方才是二位押來的,也一直站在小徒身後,小徒中毒藥暗器致死,部位又在後心,二位身上如無細小毒藥暗器,那就可以洗脫嫌疑了。」

  商鼎、孫逖生還沒開口,寧乾初已接道:「好,商鏢頭、孫鏢頭,咱們問心無愧,他們要搜,就讓他們搜好了。」

  商鼎道:「寧老爺子既然說了,咱們問心無愧,就讓他們來搜好了。」

  阮傳棟、楚玉祥走上去搜了兩人身上,果然並沒暗器。

  寧乾初朝阮伯年看了一眼。

  阮伯年又暗暗點了下頭,又道:「還有嚴鐵橋,他方才也站在何大復身後,你們出去搜搜他的身上。」

  阮傳棟、楚玉祥答應一聲,舉步朝廳外行去。

  嚴鐵橋和裴畹蘭正在大天井上打得十分激烈,一個使的是「兩儀劍法」,長劍一直東一劍、西一劍劃著弧形,劍勢如輪,綿綿不絕。

  一個是家傳劍法,劍勢出手,一個人如影隨形,著著逼上,劍光如靈蛇亂閃,專刺敵人要害,但輕靈有餘,內勁不足。

  兩人打到三十多招之後,裴畹蘭的長劍已被連番引出,漸有相形見絀之勢。

  就在此時,突見人影一閃,楚玉祥連劍也未拔,一下欺到兩人中間,雙手一分,喝道:「藍兄請退。」

  他這雙手一分,就把兩人劍勢一齊逼住。

  裴畹蘭方自一怔,阮傳棟道:「藍兄弟快退下來,咱們奉阮老爺子之命,要搜一搜這位副總鏢頭的身上,可有暗器?」

  裴畹蘭只得收劍後退。

  嚴鐵橋聽得大怒,橫劍喝道:「嚴某不讓你們搜呢?」

  楚玉祥道:「咱們說出要搜,自然非搜不可。」

  嚴鐵橋怒聲道:「你來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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