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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大家看到阮老爺子興致甚好,自然也紛紛向他敬酒。任何酒筵上,只要敬酒一開始,那麼敬來敬去就沒個完了。

  何況除了阮老爺子,差不多全是年輕人,酒就像水一般往喉嚨裏流下去,雖說沒有鬧酒,但大家還是喝了不少酒。

  眾人之中只有林仲達心裏一直記著有人向楚師弟示警之事,心中有事,酒便不敢多喝。

  第二席上的金和尚何尚、麻面張飛向傳忠因林仲達暗中囑咐過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喝,席散之後,他們兩人就先行退了出去。

  這一晚整個鏢局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喝得酩酊大醉,但這一晚卻是沒有半點風吹草動。

  也許阮老爺子說得對,即使有人要來尋釁,也會估量估量雙方實力。今晚東海鏢局可說高手如雲,自然沒人敢來尋釁了。

  ***

  第二天一早,東海鏢局大門剛一開啟,就來了一個店伙模樣的人,雙手捧著一隻四方的錦盒,剛走到門口。

  一名趟子手就攔著問道:「你要找誰?」

  那店伙模樣的人賠著笑道:「小的是南城興隆客棧的伙計,是一位客官要小的送來的,他說昨天沒趕上鏢局開門,自己不好意思來,這是他一點小小的禮物,聊表賀意,上面還有一封信。」

  他手中捧著錦盒,四面綑著紅色緞帶,錦盒上面果然還有一封信。

  趟子手道:「你等一等。」轉身往裏就走。

  不多一會,趟子手回了出來,說道:「你隨我進去。」

  那伙計捧著錦盒,跟著趟子手身後,進入大門。

  石階上站著總管事杜永,趟子手須著他走到階下,抱抱拳說道:「總管事,他就是興隆客棧的伙計,送禮來的。」

  那伙計連躬身道:「小的見過總管事。」

  杜永問道:「這是什麼人叫你送來的?」

  那伙計賠笑道:「回總管事的話,這是一位姓王客官要小的送來的,那客官言道:他昨晚沒趕上鏢局開業。自己不好意思來,才要小的替他送來,上面還有一封信。」說著雙手奉上。

  杜永伸手接過,覺得錦盒極重。上面果然有一封密封的信柬,寫著:「送呈、林、楚副總鏢頭親啟。」

  既是「親啟」,他就不好拆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一兩重的碎銀,隨手遞去,說道:「伙計,辛苦你了。」

  那伙計接過銀子,連聲道謝,歡天喜地的走了。

  杜永捧著錦盒,回身走入。

  正好林仲達從裏面走出,問道:「杜總管事,你手裏捧的是什麼?」

  杜永忙道:「回副總鏢頭,這是剛才興隆客棧伙計送來的,據說有一位姓王的客官交代他送來的禮,上面還有一封信,寫著副總鏢頭親啟,屬下不敢擅拆。」說著就把信取出,遞了過來。

  林仲達伸手接過,說道:「姓王的會是誰?」

  隨手拆開信封,只見裏面還有一個信封,寫著:「敬煩轉呈,阮掌門人伯年親啟」。

  是阮老爺子的信,自己就不好拆了。這就把信遞還給杜永,說道:「這是阮老爺子的信,你把盒子一起送到總鏢頭休息室去,待會等阮老爺子起來再說。」

  杜永唯唯應是,捧著錦盒送到總鏢頭休息室去。剛回身退出,就遇上阮傳棟、楚玉祥、裴允文三人一同走出。

  杜永慌忙行禮道:「阮大爺,剛才南城興隆客棧的伙計送來一個錦盒,和一封信。說是一位姓王的客人要他送來的禮,後來林副總鏢頭拆開信封,裏面還有一個信封,是給阮老爺子的,林副總鏢頭要小的把它送到總鏢頭休息室去了。」

  楚玉祥奇道:「這話不對,既是送給鏢局的禮,信怎麼會是給老爺子的呢?」

  阮傳棟點頭道:「玉祥這話不錯,咱們進去瞧瞧。」

  三人一起走入總鏢頭休息室,只見茶几上果然放著一個四方的錦盒,四周束以緞帶,盒上端端正正放著一個信封,上面果然寫著:「敬煩轉呈阮掌門人伯年親啟」字樣。

  阮傳棟伸手取起信封,正待撕開信封。

  裴允文急忙攔道:「阮叔且慢,咱們且猜上一猜,這是什麼人送來的?」他從阮傳棟手上把信接了過去,反覆著看。

  楚玉祥笑道:「裴兄猜會是誰送來的?」

  裴允文笑道:「兄弟有這個習慣,有人給家父來信,都是兄弟拆的,兄弟在未拆信以前,總要先猜上一猜,譬如看這人寫的字體,和猜想這人是什麼人,這裏有些什麼內容?這是很有趣的事,有時會給兄弟料到十之七八,有時又會大出意料,這封信是和禮物一起送來的,如是給鏢局送的禮,就如楚兄所說,信就不會給老爺子的,這只有一種情況,這人和阮老爺子是老朋友,才會在送禮之時,附帶給阮老爺子寫一封信。」

  阮傳棟笑道:「這何用多費腦筋,拆開來不就知道了麼?有什麼好猜的?」

  只聽有人轎聲道:「你們在猜什麼呀?」

  這是裴畹蘭的聲音,但走進來卻有兩個人,另一個則是英無雙,她們當然都穿著男裝。

  阮傳棟笑道:「是你大哥要猜這封信是什麼人寫來的,不讓我拆呢!」

  裴畹蘭道:「大哥就是這樣,有時接到一封信,翻來覆去要看上老半天,啊,這封信是誰送來的呢?」

  楚玉祥一指几上錦盒,說道:「剛才有人送來的,裴兄就因為禮是送給鏢局的,這封信上卻寫著阮老爺子親啟,所以要猜上一猜。」

  裴畹蘭笑著朝英無雙道:「東方兄弟,他們去拆信,咱們把錦盒拆開來瞧瞧。」

  英無雙道:「藍兄說得極是,咱們拆的時候,不能給他們看到。」

  裴畹蘭雙手捧起錦盒,走到裏首,英無雙立即跟了過去,兩人背過身去,用身子遮住了大家的視線。

  裴允文還是拿著信封,正在仔細研究,一面自言自語的道:「信上這筆字,寫得很粗劣,年紀也不會太大,應該不會是阮老爺子的朋友……」

  阮傳棟笑道:「你們兄妹兩人,一個慢吞吞的還要研究字體,一個卻是急性子,最好立時就看個究竟。」

  裴畹蘭已經迅快的解開緞帶,一面說道:「東方兄弟,我們看過了,也不能告訴他們要讓他們也猜上一猜。」

  英無雙道:「對,看了自然不能告訴他們。」

  解開緞帶,錦盒外面還有一層紙包著,裴畹蘭是個急性子的人,自然不會好好的拆。嘶的一聲,把紙撕開,忽然攢攢眉道:「這氣味好怪!」

  英無雙站在她邊上,自然也聞到了,口中唔了一聲,說道:「這會是什麼呢?」

  裴畹蘭在她說話之時。已經一下把盒蓋掀了開來,兩位姑娘也在此時發出一聲驚叫,不約而同驚得往後連退。

  阮傳棟、裴允文、楚玉祥聽到她們驚叫之聲,不覺抬目望去。

  裴允文道:「你們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裴畹蘭道:「你們快來,錦盒裏是一顆人頭,好怕人!」

  「人頭」,這話聽得三人也驀然一驚,急忙走了過去。

  錦盒盒蓋已經掀開,裏面果然端端正正放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下面還墊了一層厚厚的石灰,石灰沾到了死老的臉上,看去更是猙獰可怖!

  阮傳棟一眼就認出來了,身軀陡顫,目含急怒,凜然道:「會是卞師弟!」

  他口中的卞師弟,正是阮老爺子帶來的八個鷹爪門弟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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