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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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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達道:「快把她帶到書房裏去。」 楚玉祥點點頭,左手扣著她脈腕沒放,左手一把抓著她背後衣領,提了起來,大步走入書房。 林仲達迅疾掩上了房門,又走過去放下窗簾。 楚玉祥早已把春桃放到地上,她依然雙目緊閉,沒有醒來,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又沒點她穴道,怎麼會昏迷不醒的呢?莫非暗中有人殺以滅口?一念及此,急忙俯下身去仔細檢查了一遍,身上也並無被暗器擊中的痕跡。 林仲達道:「師弟,你點了她穴道嗎?」 楚玉祥搖搖頭,舉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拍幾下。他拍她臉頰,原是為了好使她早些清醒過來,那知這一拍,登時感到她臉上皮膚異樣,好像另有一層皮膚貼在肉上,本來還算或合得很好,但經手掌一拍,就有一種似離非高,似合非合的感覺,心中不禁一動,說道:「二師兄,她臉上好像戴著面具。」 林仲達笑道:「她就是春桃,何用再戴面具?」 楚玉祥道:「不信,你來摸摸她的臉皮?」 林仲達伸出兩個指頭,在她臉頰上摸了一陣,點頭道:「她果然戴著面具,這就奇了,難道她不是春桃?」 他只能摸到她臉上另有一層皮膚,卻無法把它取下來,不覺攢攢眉道:「師弟,你有辦法把它弄下來嗎?」 楚玉祥道:「這個小弟也沒有經驗,她不知是如何戴上去的?小弟且試試看。」 當下伸出手掌,橫按在春桃的鼻梁上,口中微微吸氣,掌心一凹,有吸力運在掌心,猛然向上提起。 他原先是試試的,但他身兼兩家之長,內力何等精純,這一吸氣,頓覺有一層東西被吸在手掌上,提了起來,急忙低頭看去,那正是一張極薄的面具,已經抓在手上,脫離開春跳的面頰。 春桃果然戴著面罩,面具被揭開掉,春桃已經不是春桃了,那是一個皮膚稍黑的女子,鵝蛋臉,彎彎的眉毛,挺直的鼻子,面貌姣好,比春桃成熟得多,看來約莫有二十三四歲。 林仲達口中咦了一聲,還沒說話,那女子已經眼皮滾動,倏地睜開眼來!(她是被「太素陰功」的寒冰之氣,凍得閉過氣去),她果然十分機伶,立即虎跳從地上挺身躍起! 楚玉祥道:「姑娘還是坐著,咱們好好談談。」抬手一指,點了她的穴道。 那女子堪堪躍地,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目露怨毒,冷冷的道:「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林仲達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假扮春桃,有何圖謀?還要老實說出來的好。」 那女子穴道受制,坐在地上,索性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林仲達又道:「你已經落在咱們手中,還是好好答我所問,你不說咱們會放過你嗎?」 那女子依然一聲不作,對林仲達說的話,恍如不聞。 林仲達不覺怒哼一聲道:「你再不說,那就休怪林某手段毒辣。」 那女子還是不理不睬。 林仲達怒道:「媽的,你這丫頭,不給你吃點苦頭,你還以為林某是吃素唸經的人,對你下不了手?」 楚玉祥道:「二師兄,還是小弟來問她。」 一面朝那女子說道:「二師兄說的話,姑娘大概都聽到了,江湖上有句話,叫做冤有頭、債有主,姑娘喬裝春桃,而且你們這般人,一再暗算在下,總有個原因,姑娘既非主謀之人,只要……」 林仲達一擺手道:「楚師弟且慢!」 楚玉祥問道:「二師兄有什麼事?」 林仲達道:「她臉色有什麼不對!」 楚玉祥目光打量著那女子,說道:「小弟怎麼看不出來?」 林仲達道:「她膚色本來有些黑,但還是很光潤的,這一會工夫,原來的光采,漸漸失去,臉上好像多了一層黑氣,比方才晦暗得多了。」 楚玉祥仔細看去,果然沒錯,方才她黑裏帶俏,臉上還有少女的光采,現在卻已變成了死灰色,這就問道:「二師兄,你看……」 林仲達道:「她好像服毒自戕了!」 楚玉祥道:「我們又沒有刑逼,她幹麼要服毒自戕?」 林仲達道:「我們雖然沒有嚴刑逼供,但她落到我們手中,怕洩露機密,昨晚她既然殺灰衣老道滅口,她身落人手,自然也只好服毒自戕了。」 這幾句話的工夫,那女子口角間果然緩緩流出黑血來,血,居然比墨還黑。 最使人觸目驚心的,這人的五官也漸漸變形,好像裏面正在腐蝕,面額眉目鼻梁隨著緩緩的陷下,逐漸化去,不過盞茶工夫,一個人已經只剩了一堆衣衫,不,連衣衫也漸漸腐蝕! 「好厲害的毒藥!」楚玉祥看得目怵心驚,唉了一聲道:「他們是什麼組織呢?居然這般毒辣!」 林仲達望望地上一灘正在消失的黃水,說道:「楚師弟,你還是把今晚的經過,先說出來給愚兄聽聽。」 楚玉祥就把自己如何遇上長江四兇,以及自己在少夫人窗下看到今晚的少夫人、春桃兩人,和昨晚遇上的不同,以及聽少夫人和春桃說的一番話,極詳細的說了一遍。 林仲達哼了一聲道:「這是她們活該敗露行藏了,本來楚師弟聽了她們這番話之後,如果春桃(那女子)不再跟蹤過來,想竊聽咱們的談話,她們就成功了,我們自然深信不疑,昨晚是兩個女賊人假扮了大嫂和春桃,啊,師弟,你聽說過『江南分令』嗎?」 楚玉祥搖搖頭道:「沒有。」 林仲達站起身道:「師弟,你把揭下來的面具給我,咱們走!」 楚玉祥把面具遞了過去,問道:「二師兄要去那裏?」 林仲達道:「春桃既然有人假冒,臉上戴了面具,大嫂可能也不是真的大嫂了,我們自然找大嫂去,不論她是真是假,最好出其不意,先制住她,師弟有把握嗎?」 楚玉祥點點頭:「小弟可以試試,要一招把她擒下,只怕沒有把握,不過小弟絕不會讓她逃跑,這是有把握的。」 「如此就好!」林仲達把面具揣入懷中,接著微一攢眉道:「我想不論她是不是大嫂,現在只怕已經不在了。」 楚玉祥道:「她不會這麼快就得到消息的。」 林仲達道:「她如果在春桃身後而來,躲在暗處,看到我們擒住了春桃就會逃走了。」 楚玉祥道:「這有可能!」 林仲達道:「快走!」 兩人出了書房,立即縱身躍起,輕蹬巧縱,一路提氣而行,到了內宅,輕輕飄身落地,從迴廊走到少夫人房門口,林仲達朝師弟打了個手勢,也沒出聲,一腳闖了進去。 房中,圓桌上依然點著銀釭,結了累累燈蕊。 一張牙床上,羅帳未下,錦被摺疊整齊,卻沒見到少夫人的影兒,她既不是少夫人,行跡已露,自是及早離去好! 林仲達一個箭步,掠出房去,在少夫人住的這幢房屋幾間房中都找遍了,依然不見大嫂的人影,這就說道:「她果然跑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退出內宅,楚玉祥站住身子,拱拱手道:「二師兄,潛伏賊黨,一逃一死,目前大概已可無事,小弟先告辭了。」 林仲達點點頭道:「好吧,師弟早去早回,等你回來了再作計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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