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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第三、自己練成兩種內功,尋常點穴手法,豈能制得住自己?但春桃點穴的手法甚是怪異,指風直透經穴,幾乎深入骨骼,似是比少夫人的蘭花拂穴還要高明!

  第四、少夫人說茶水中的手腳不是她做的,難道會是春桃?春桃不過是一名使女而已,如果沒有少夫人的授意,這種事情,她敢擅作主張?

  從這四點,又發生了兩個疑問:一、春桃為什麼要殺死灰衣老道,如果為了滅口,她為什麼要滅口?二、如果茶水中的手腳,確實不是少夫人做的,而是春桃做的,春桃為什麼要在自己茶水中做手腳?少夫人又怎麼會肯獻出她的身體?

  從這兩點再想下去,事情就漸漸嚴重了,春桃殺死灰衣老道滅口,可見其中就大有文章。因為灰衣老道是給二師兄治傷來的,自己一來,就把二師兄的傷治好了,灰衣老道認為自己斷了他的財路,找自己拼命,拚不過使用歹毒暗器,本來只能說是一己的私憤而已,但春桃要殺他滅口,可見並不是灰衣老道的私仇了。

  再說,如果少夫人的意思,她不希望二師兄傷勢痊好,甚至勾結灰衣老道,暗施手腳,讓二師兄傷勢惡化,那也僅是兄弟爭奪林家財產,但如果這主意不出自少夫人,而出之於春桃,那就不是兄弟爭財產了。

  在自己茶水中做手腳的如果是少夫人,她可能因丈夫外出,不耐寂寞,那問題猶小,但如果要在自己茶水中做手腳是春桃的主意,少夫人居然會肯聽她的話、甚至不惜獻出身子,這就大有問題。

  因為今晚,少夫人和春桃露出了武功來,而且春桃的武功還在少夫人之上,這就證明少夫人說的話可信。

  春桃為什麼要在自己茶水中做手腳,唯一的說法,那是她看到自己武功極高,不能力敵,只能智取,她才出主意要利用少夫人的肉體來羈縻自己。

  殺灰衣老道滅口的是春桃,在茶水中下毒藥,利用少夫人美色籠絡自己的也是春桃,現在問題集中在春桃一個人的身上了,她究竟是什麼人呢?

  楚玉祥越想越覺得春桃可疑,而且其中似乎隱藏著一個可怕的陰謀,本來二師兄是個很有機謀的人,但這件事自己不便和他說,那就只有自己暗中偵查了。

  ***

  第二天一早,楚玉祥剛開出門去,春蘭就端著臉水走入,嬌聲道:「楚少俠怎不多睡回呢?」

  楚玉祥含笑道:「在下早起成了習慣,二師兄還沒起來麼?」

  春蘭嬌笑道:「楚少俠這回猜錯了,二少爺今天起來得特別早,天剛黎明就起來了……」

  只聽門外響起林仲達的笑聲,說道:「楚師弟也起來了麼?」

  春蘭道:「二少爺來啦,小婢給楚少爺去取早餐。」

  楚玉祥剛叫了聲:「二師兄。」

  林仲達已經跨進房來,一面朝春蘭吩咐道:「我也在這裏陪楚師弟一起吃早餐,你要廚房裏多做一份送來。」

  春蘭應著「是」,人已走出老遠。不多一會,她提著食盒走入,楚玉祥也已盥洗完畢,和林仲達在小圓桌兩邊坐下。

  春蘭放好碗筷,然後揭開食盒,取出一盤赤豆蒸糕、一盤小籠湯包,和一鍋小米粥,給兩人裝好了兩碗。

  林仲達笑道:「愚兄最喜歡吃赤豆糕,最近半年來,除了整天喝稀飯,已經很久不知糕味了。」

  楚玉祥笑道:「現在二師兄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了。」

  林仲達忽然哦了一聲道:「楚師弟,昨晚愚兄運功之時,發覺內功比沒有負傷前還精進了許多,大概是拜楚師弟之賜吧?」

  楚玉祥笑了笑道:「昨天小弟給二師兄療傷之際,順便以『純陽玄功』給二師兄打通了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二師兄運氣之時,自可水到渠成,通暢無阻了。」

  林仲達聽得大喜過望,笑道:「這就是了,愚兄一經運氣,就覺得十分通暢,連從前走不到的地方,都可運行自如,唉!看來楚師弟一身功力,比師父數十年苦練,還要精深得多了,愚兄就更難望項背了,楚師弟真使愚兄羨慕不止。」

  楚玉祥道:「小弟二位師父,都以三月為期,旨在速成,其實這種情形,可說少之又少,小弟也只是機緣巧合罷了。」

  林仲達忽然搖著頭道:「依愚兄看來,其中只怕另有緣故,絕非機緣巧合。」

  楚玉祥愕然道:「師兄認為有什麼緣故呢?」

  林仲達道:「什麼緣故,愚兄也說不出來,如是巧合,祖半仙不會在你八歲那年送來內功口訣,綠袍神君不會帶你去島上練功,這種種可以說是這二位絕世高人早就安排好的,也許楚師弟的令尊,和二位高人有著極深的淵源,亦未可知。」

  楚玉祥聽得矍然道:「經二師兄說,小弟有此感覺,只是當時沒有想到,這麼說來,這二位家師一定知道小弟的身世了,唉,可惜沒有向二位老人家詢問……」

  林仲達笑道:「二位令師都沒有告訴你,那可能是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不到時候,師弟就是問他們,他們也不會說的了。」

  楚玉祥茫然道:「那該怎麼辦呢?」

  林仲達笑了笑道:「這不是急事,如果到了應該告訴你的時候,我想二位令師不用師弟詢問,也一定會告訴你的了。」

  楚玉祥道:「二師兄,你看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林仲達道:「愚兄也只是猜想罷了,這時候當然不會是目前,也許二位令師要你在江湖上歷練一段時間,才會告訴你。」

  兩人邊談邊吃,把一盤赤豆糕和一盤小籠湯包吃了個盤子向天。

  春蘭忙道:「二少爺,還要不要?」

  林仲達:「我吃飽了,楚師弟呢?」

  楚玉祥忙道:「夠了,小弟幾乎吃了三分之二,加上兩碗甜粥,再要去添,不是成了天吃星了?」

  林仲達道:「好,春蘭,那就不用去添了,你還是給我們沏兩盅茶來吧!」

  春蘭收拾好碗筷,提著食盒退了出去。

  楚玉祥問道:「二師兄,令兄不在家麼?」

  林仲達道:「家兄在南京,那裏也有一家綢布店,由家兄主持。」

  楚玉祥道:「那麼令嫂呢,在這裏,還是在南京?」

  楚玉祥道:「大嫂住在這裏,先母去世得早,家父要照顧店裏的事,我們偌大一個家,南京只是一個分店而已,家兄每個月總要回來兩次,這回他走了不過三天,所以師弟沒看到他了。」

  楚玉祥問道:「二師兄可知令嫂娘家是在那裏?」

  林仲達微微一怔,說道:「大嫂姓殷,是東門殷家來的,殷家世代書香,排起來還是舍間的遠房親戚,二師弟怎麼會問起大嫂來呢?」

  楚玉祥臉上一紅,說道:「小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說話之時,春蘭已經沏了一壺茶送上。另外是兩個精細的茶盞,替兩人面前倒上了茶。

  楚玉祥望了望春蘭一眼,問道:「二師兄,不知有幾位使喚的姑娘?」

  林仲達道:「一共只有三個,春蘭、春梅本來是侍候爹的,愚兄負傷之後,就要春蘭來服侍愚兄,另外還有一個是春桃,那是侍候大嫂的。」

  楚玉祥道:「這三位姑娘,來了已經有多久了?」

  春蘭站在一旁抿抿嘴笑道:「楚少俠好像在盤查我們身世了。」

  林仲達是個很有機智的人,他看師弟從大哥、大嫂,問到了使女,想來必有緣故,他故作不知,答道:「春蘭、春梅,從小就在舍間,春桃是大嫂陪嫁過來的,也有兩年了。」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來少夫人和春桃果然大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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