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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楚玉祥道:「師父從前一直誇獎二師兄有智謀,如今看來,二師兄果然是一位運籌帷幄的人。」

  林仲達笑道:「沒有楚師弟學了一身武功回來,計謀再好,又有何用?」

  說話之間,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春蘭進來點起了燈。

  接著兩個老媽子提著食盒走進,春蘭在一張小圓桌上,擺好了兩付杯筷,兩個老媽子打開食盒,取出幾盤佳餚,一壺美酒,放到桌上。

  其中一人含笑道:「這幾盤菜餚,是老爺特別吩咐廚房做的拿手菜,老爺說,少爺和楚少俠是同門師兄弟,可以無話不談,所以老爺不來陪楚少俠了。」

  林仲達笑道:「師弟,這裏和自己家裏一樣,不用客氣,快請坐吧,我傷勢好了,肚子早就餓了,咱們坐下來吃吧!」

  春蘭臉含嬌笑,說道:「二少爺,老爺才吩咐過,你重傷初癒,小婢已經要廚下熬了一鍋稀飯,你還是吃稀飯吧!」

  一手執壺替楚玉祥斟了一杯酒。

  林仲達道:「這半年多來,天天喝稀飯,把胃口都喝膩了,我不是已經完全好了嗎?」

  春蘭裝了一碗稀飯送上,說道:「這是老爺吩咐的,小婢不敢作主,二少爺就將就些吧,等明兒個身體完全恢復了,二少爺要吃稀飯,老爺也不答應呢!」

  「好吧!」林仲達無可奈何的端起稀飯,含笑道:「師弟,你請喝酒吧,我拿稀飯陪你。」

  楚玉祥道:「二師兄是知道的,小弟從小不善飲酒,就是喝上一杯,也會臉紅。」

  春蘭在旁接口道:「楚少俠,這時候已經夜晚了,就是喝醉酒,也沒關係了。」

  楚玉祥道:「不成,我只喝完這一杯就好,姑娘不可再給在下斟酒了。」

  林仲達道:「師弟,春蘭說得沒錯,咱們師兄弟已有半年多沒見面了,邊談邊喝,你現在內功精湛,多喝幾杯,又有什麼關係?來,吃菜。」

  菜餚雖然只有八式,但卻盤盤精美,十分可口,兩人邊談邊喝,楚玉祥喝了三杯酒,一張俊美如玉的臉上,已經滿面通紅,林仲達也連吃了兩碗稀飯。

  春蘭替楚玉祥裝上了碗飯送上。

  楚玉祥笑道:「酒不能喝,飯卻非三碗不飽。」

  他果然連吃了三碗飯,春蘭又替他舀了半碗冬菇火腿湯。

  楚玉祥道:「小弟長了十八歲,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添飯。」

  林仲達道:「師弟在這裏多住幾天,就讓春蘭給你多添幾次飯好了。」

  楚玉祥道:「小弟不是這個意思,小弟是覺得二師兄生活過得太好了,小弟住在一處海島上,足足有三個月沒吃米飯呢!」

  飯後,春蘭替兩人沏了新茶送上,才行退去。

  楚玉祥道:「二師兄,小弟想明天一早就動身到北峽山去。」

  林仲達一怔道:「師弟怎麼不多住幾天再走呢?」

  楚玉祥道:「小弟覺得二師兄這計畫很好,小弟早去早回,東海鏢局就可早些重新開張了。」

  林仲達點點頭道:「也好,說實在,我真希望鏢局早些開張呢,把對方引出來了,師父、師娘之仇,也好早些報雪,以慰二位老人家在天之靈。」

  楚玉祥攢攢眉道:「只是小師妹至今不知下落,如果咱們鏢局開張了,各地的消息,也可以靈通多了,我想大師兄聽到鏢局重開張,也可能會趕回來的了。」

  林仲達道:「是啊,所以我覺得大師兄忽然收歇鏢局,實在是不智之舉。」

  正說之間,春蘭已經俏生生的進來,說道:「楚少俠的房間,小婢已經收拾好了,小婢領楚少俠去吧?」

  楚玉祥站起身來道:「好,二師兄身體尚未復原,也該早些休息了。」

  春蘭轉身道:「楚少俠請隨小婢來。」

  楚玉祥跟著她走出敞軒,折而向北,穿行一條兩邊都是花團的迴廊,進入一道圓洞門,就是一排五間的樓房。

  春蘭過去打開東首一間房門,回身道:「楚少俠請稍候。」

  她首先走入,點起了燭火,才叫道:「楚少俠請進來吧!」

  楚玉祥跨入房中,但見房中果然收拾得極為整潔,除了北首靠壁處放一張木床,還有一排椅几,和一張書桌,擺設雖然簡單,卻極為精緻,連床上被褥帳子,都十分講究。

  春蘭在一旁伺候著道:「楚少使看看還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小婢好了。」

  楚玉祥道:「很好,不需要什麼了,姑娘請回吧!」

  春蘭欠欠身道:「小婢告退。」

  回身退出,隨手帶上房門。

  楚玉祥脫下長衫,掛到床側的衣鉤上,伸了個懶腰,他早睡慣了,也就熄燈上床,放下帳子,在床上盤膝坐定,運起功來。

  這是他每晚必修的課程,子夜以前練「太素陰功」,子夜以後練「純陽玄功」。

  就在他行功漸入忘我之際的時候,突然心靈上起了一絲警兆!

  楚玉祥如今身兼兩家之長,縱是睡熟之際,只要有人進入十丈以內,立刻就會警覺。

  他緩緩睜開眼來,心中暗道:「此時初更已過,將近二更,還會有什麼人到這裏來?」

  心念方動,只聽一個輕捷的腳步聲,正在掩掩藏藏的朝自己這間房的方向走來,差不多已接近到六七丈距離,心中更覺起疑,此人如果是二師兄家裏的人,就會大大方方的從月洞門進來,何用一路都掩掩藏藏的?

  此時到了月洞門,還在門外停住,那自然是在探看動靜了,莫非這人不是二師兄家裏的人,是外面摸進來的不成?

  這時腳步聲愈來愈近,快到南首窗下,這人腳步放得更輕,漸漸窗櫺上有了一個黑影,那人用手指沾著口水,輕輕點在花格紙窗上,然後戳了一個小孔,湊著眼睛朝房中瞧來。

  楚玉祥看得暗暗冷笑,忖道:「這人使用這種方法,那只是江湖三流角色而已!」

  心中正在想著,突聽「繃」的一聲輕響,機簧方動,從窗外射入一大篷密集的藍芒,朝床上激射過來。

  楚玉祥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射出一蓬毒針來,耳中聽到機簧之聲,一大蓬毒針已經密集射入帳中,一時轉個念頭都來不及,右手一抬,發出一股勁風,把射來的毒針,悉數擋住,然後左手迅快撩開帳門,輕輕跨下床來,來不及取劍,身子一下掠近房門,技開門閂,側身閃出。

  那伏在窗口的人,打出一蓬毒針,自然要聽聽房內的動靜,楚玉祥雖然沒有作聲,但他撩開帳門,掠到門口,還要拔出門閂,才能出去,那人也是老江湖了,聽到房內有聲音,情知不妙,立即長身朝牆頭縱去。

  等楚玉祥閃出房內,只見東首牆頭人影一閃而沒,心中暗暗冷笑一聲,跟著長身掠起,縱上圍牆,只見一條黑影已經逃出六七丈外,急急忙忙的在屋面上朝西飛掠。

  楚玉祥自思並無仇家,就想到這人可能和殺師父、師娘有關,這一想,那還容他逃出手去?猛地一吸真氣,一個人凌空飛起,疾如鷹隼,朝那人背後飛撲過去。

  這一下當真快得無以復加,那人只覺頭頂生風,一道人影已經瀉落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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