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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尹長生也不和他客氣,就走在前面,朝大殿而來,剛跨上石階,走廓上站著兩位青袍道人,迎面稽首道:「尹師兄請把身上佩劍留下了。」

  晉見掌門人,把佩劍留下,以示禮貌?。這也是應該的。尹長生毫不遲疑,解下長劍,遞了過去。

  右首一個青袍道人雙手接過。左首青袍道人躬躬身道:「尹師兄請。」

  尹長生舉步跨入,只見總令主居中,左首是平半山、齊淑雲、姬存仁、劉寄禪等四人,掌門人坐在總令主的右上首,雙目神光湛然,直向自己投來。臉上似有惋惜之容,接下來是清真、成真、洞真、超真等四人。

  當下急忙趨上幾步,躬身道:「弟子尹長生叩見掌門師伯、二師伯、三位師叔。」

  清真子目射棱芒。喝道:「尹長生,你知罪嗎?」

  尹長生機伶一震,連忙仰首道:「二師伯,弟子不知犯了什麼罪?」

  清真子嗔目喝道:「你欺師滅祖,背叛師門,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弟子不知道。」

  尹長生因有總令主和平半山等人在座,心中有恃無恐,抗聲道:「欺師滅祖,背叛師門,這是何等重大的罪名,二師伯硬要指責小侄,總該拿出證據來吧?」

  清真子喝道:「你投靠通天教,出賣師門,難道還是假的?你們把他拿下了。」

  他喝聲出口,立即有四名年在三十以上的青袍道人從殿外走入,朝尹長生逼近過去。

  尹長生雙手護胸,口中喝道:「且慢,弟子還有話說,就算弟子有罪,也總該讓弟子有辯白的機會。」

  清真子道:「你用不著辯白。」

  元真子道:「讓他說出來。」

  四名已經逼近過去的青袍道人聽到掌門人的話聲,就在原地站停下來。

  尹長生看了他們一眼,憤憤的道:「不錯,弟子加入通天教,本派並沒有明文規定,不准俗家弟子參加什麼教的,難道這也犯了門規?再說,今天總令主親蒞華山,掌門人不是也答應加盟了嗎?又怎麼能說弟子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呢?」

  元真子藹然道:「咱們西陲武林,加盟西路總令主麾下,乃是各門各派的大團結,華山派,仍然是華山派,不許有人出賣。你身為華山弟子,勾結外人,出賣華山派,和華山派加盟西路總令,意義完全不同,你現在明白了嗎?」

  尹長生轉身朝金母躬躬身道:「屬下不見諒于掌門人,還望總令主給屬下作主。」

  金母冷然道:「你是華山令主門下,該由華山令主處置,老身無權過問。

  清真子喝道:「你們還不快把他拿下?」

  四名青袍道人早巳站在尹長生左右三步光景,聽到喝聲,立即一步跨上,四支長劍動作如一,閃電般交叉點到!

  尹長生聽金母說該由華山令主處置,知已絕望,身在危境,自以爭取主動為宜,因此清真子喝聲未落,他已搶先一個急旋,轉身朝殿外一僕急竄,企圖奪門逃出!

  但就在他剛剛竄到門口,突見一個灰衣道人仗劍而立擋住去路,這人非他,正是華山七真中的長真子,口中喝道:「孽障還不回去?」

  一圈劍光如雲霧般射出;正好把殿門完全封死。

  尹長生手無寸鐵,自然不敢硬闖,就在這一瞬間,身後已有七八處穴道被劍尖制住,再也動彈不得,由四名青袍道人推著押下。

  元真子起身朝金母打了個稽首道:「多謝金母,敝派叛徒,終於成擒。」

  金母含笑道:「道長又客氣了,今天是咱們真正合作的開始,西陲各門各派自然要團結一致才行。」

  這一天,西路總令主一行,就在華山派的竭誠招待之下,在清虛觀安頓下來。

  第二天一早,西路總令主金母就率眾啟程,同行的人中,多了華山派掌門人元真子、清真子、長真子和十五名弟子。

  由成真子留守鎮岩宮,洞真子、求真子留守清虛觀,超真子留守祖師堂,沒有隨行。

  從表面上看,是華山派屈服了。不,西路幾個門派已全在西路總令主的統轄之下,全入了通天教的教中。

  但誰知道這一支勁旅,卻成為天下武林和通天教對抗的主流!

  這是第三天的早晨,穀飛雲和辛七姑正在共進早點,房門響起一個帶沙口音說道:「莊主起來了嗎?屬下荊溪生求見。」

  穀飛雲抬頭道:「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荊溪生放慢腳步,側身走入,看到兩人立即躬身道:「屬下見過莊主、副莊主。」

  穀飛雲不齒其人,只是傲然道:「荊護法不用多禮,請坐。」

  「是,是。」

  荊溪生在莊主面前,邊上雖有木椅,那裡敢坐,依然躬身而立。

  穀飛雲問道:「荊護法趕來,可有什麼事嗎?」

  荊溪生經他一問,面有興奮之色,說道:「屬下奉陸總管之命……」

  穀飛雲沒待他說下去,怫然道:「本座叫你坐,你就坐下來再說。」

  辛七姑婉然道:「荊護法老遠趕來,四師哥請你坐下來再說,你就不用客氣,只管坐下來說好了。」

  「是,是,屬下告坐。」

  荊溪生在下首一把椅子落坐,仍然只坐了半個屁股,以示敬意,才仰起臉道:「屬下是奉陸總管之命,給莊主報信來的。」

  谷飛雲欣然問道:「華山派情形如何?」

  荊溪生道:「總令主一行到了清虛觀,由元真子親自接待,他眼看咱們這一行聲勢之盛,自思無法抗衡,就乖乖的完全接受了,今日一早,隨同總令主一起出發了。」

  谷飛雲看了辛七姑一眼,豁然大笑道:「本座早就知道總令主一行已經足夠了,所以就在這裡住下來,靜待佳音,果然不出本座所料,哈哈,七師妹,咱們下午也可以動身了。」

  說到這裡,哦了一聲又道:「本座和七師妹可能要先行趕去桐柏山,荊護法可和陳總管一起陪同鹿、藍二位供奉去和總令主會合,順便也把高升、孫發二人帶去,撥交陸總管差遣,」

  他要陳康和陪同鹿、藍二人去和總令主會合,就是把兩人撥歸金母管轄,免得到了桐柏,給束無忌要了過去。

  高升、孫發是項中英帶來的,自己無暇管束,不如一併給西路總令去差遣的好。

  荊溪生應了聲「是」。

  穀飛雲又道:「陳總管陪同兩位供奉就住在樓下中間,你先去和陳總管見面,午餐之後,一起動身好了。」

  荊溪生又應了聲「是」,起身告退。

  辛七姑偏頭望著穀飛雲道:「大哥,你對荊溪生好像不假辭色,我看他對你蠻恭敬的,他那裡不對了?」

  穀飛雲冷笑一聲道:「荊溪生是紫柏山齊漱雲道長的師弟,他並未被迷失心志,只是受陸碧梧的慫恿,許以西路總令護法,就甘心出賣師門,為虎作倀,若不是看在他女兒是我師妹份上,我早就把他廢了。」

  辛七姑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問道:「我怎麼沒聽大哥說過呢?她也是岳大先生門下?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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