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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荊月姑道:「爹,女兒給你引見兩位客人,這是女兒的結義大哥谷飛雲,爹總記得品酒大會上,和南山老人家坐在一起的……」

  「記得,記得!」

  荊溪生沙著喉嚨大笑道:「谷少俠,為父見過,哈哈,歡迎,歡迎……」

  穀飛雲拱手行禮,叫了聲:「荊老伯。」

  荊月姑又指指馮小珍道:「她是女兒三妹馮小珍,行走江湖,改穿男裝,就叫她三弟。」

  馮小珍因自己穿著男裝,只好拱拱手,也叫了聲:「荊老伯好。」

  荊溪生連連點頭道:「請坐,請坐。」

  福哥端上茶來。

  荊溪生含笑道:「醉道長、谷少俠、馮姑娘同時光臨寒舍,荊某無任榮寵,小女少不更事,以後還要醉道長多多指點才好。」

  醉道人呵呵笑道:「荊大俠太客氣了,令媛福緣不淺,如今已是紫雲夫人的寄名高足,貧道哪有資格指點她?」

  「什麼?」

  荊溪生聽得不禁睜大雙目,為之一呆,繼而喜形於色,急急問道:「月姑,這是真的?你拜在紫雲夫人門下?是昆侖雙俠紫雲夫人?」

  荊月姑道:「是呀!女兒和三妹同時拜師的。」

  荊溪生道:「醉道長說得不差,你們兩個當真福緣不淺,幾十年前,咳,咳,記得為父小時候,就聽江南傳說著昆侖雙俠的故事。但那時候就已經沒人見過昆侖雙俠了,據說早已歸隱名山,如今算起來,只怕已是百歲以外的人了。」

  馮小珍道:「誰說的,師父看去不過三十許人。」

  荊溪生遲疑的道:「那恐怕不是從前的紫雲夫人了。」

  醉道人大笑道:「天底下哪有第二個紫雲夫人?昆侖雙俠人間仙侶,豈能以世俗的年歲來論?」

  荊溪生連連點頭道:「道長說得是。」

  荊月姑站起身道:「爹,你陪醉道長、谷大哥談談,女兒進去要何媽整理客房,醉道長和谷大哥要在我們這裡住幾天呢!」

  荊溪生笑道:「醉道長和谷少俠能夠在寒舍盤恒幾天,真是求之不得的事,你就快去吧!」

  馮小珍站起身道:「二姐,我幫你去。」

  兩位姑娘走後,荊溪生和醉道人、谷飛雲談得極為投契。尤其對穀飛雲,他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自己女兒對這位義結大哥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老實說,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

  對這位未來的女婿,他自然要多瞭解些!

  穀飛雲因他是荊月姑的老爸,自然不好隱瞞,只有關父母之事,因事關機密,不便說出以外,無不有問必答。

  中間還有醉道人的補充說明,這一問,可把荊溪生聽得心花怒放。

  谷飛雲第一個師父是號稱佛門怪傑的石頭和尚——頑石大師,當今少林方丈至善大師的師叔。

  第二個師父是昆侖岳大先生,聽醉道人的口氣,荊月姑和馮小珍能夠得蒙紫雲夫人青睞,收為記名弟子,還是沾了穀飛雲的光!

  這對平日仰慕權勢的荊溪生來說,當真是天大的收穫,父憑女貴,想不到自己在武林中終於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但卻沒想到這席話,反而使荊溪生身敗名裂,此是後話。

  不多一回,荊月姑已經收拾好客房,陪同醉道人、谷飛雲前去看了。兩間客房是大廳東首,帳房的左邊,一排三間,自成院落,倒也十分清幽。

  馮小珍和荊月姑一起,住在樓上。

  荊家人口簡單,荊溪生中年喪妻,一直沒有續弦,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就是月姑。家中有一個燒飯的女傭何媽,還是月姑奶娘,另外是老管家荊福和兒子福哥。

  荊溪生是個大而化之的人,家裡一切都由荊福掌管,荊福在荊家已經有三代了,忠心耿耿,把荊家當作了自己的家一樣。

  福哥他娘,在福哥三四歲的肘候,跟人跑了。荊福雖然很氣憤,恨不得逮住姦夫淫婦,一刀四個窟窿,但時間久了,也就淡然忘之了。所以留下福哥,自己有後代,也足以自慰了。

  一個下午,何媽有荊月姑、馮小珍兩位姑娘在廚房裡幫忙,到了上燈時分,葷素菜肴,差不多全做好了。

  荊福捧出一簍陳年西鳳酒,裝在一大錫壺裡,也已燙熱。福哥則在東閣忙著抹桌子、排碗筷。

  現在荊溪生陪同醉道人、谷飛雲進入東閣。朝福哥問道:「馮姑娘和大小姐呢?」

  福哥答道:「馮姑娘和大小姐在廚房裡幫忙。」

  荊溪生抬手道:「醉道長、谷少俠先請入座好了。」

  一面朝福哥道:「你快請馮姑娘和大小姐來,廚房裡由何媽一個人料理就好。」

  福哥領命而去,不多一回端著二盤菜肴走出,說道:「回莊主,大小姐說了就來,請道長和谷少俠先用好了。」

  荊福也送上酒萊。荊溪生接過酒壺,給兩人杯中斟滿了酒,然後在自己杯中也斟滿了,說道:「道長請嘗嘗,這是敝村釀制的,足足有十年陳了,在下敬二位一杯。」

  醉道人喝了一口,砸砸舌頭,點頭笑道:「果然好酒,貧道以醉為號,看來應該搬到鳳翔來才是。」

  荊溪生忙道:「道長能夠搬到鳳翔,那真是太好了。」

  福哥陸續端上菜來。

  荊溪生道:「今晚太倉促了,荒村市遠,沒有什麼好招待的,道長和谷少俠多多擔待,請隨意用吧!」

  醉道人呵呵笑道:「荊大俠太客氣了,這許多菜做得色香味俱全,還說沒菜,貧道以醉為號,好酒也喝,最差的酒也喝,平常只要一盤鹵水花生就足夠下酒了。」

  穀飛雲站起身,舉杯道:「在借花獻佛,這杯敬荊伯父的。」

  說完一口喝幹。

  荊溪生連說:「不敢。」

  也喝了一杯,道:「谷少俠,請坐。」

  這時荊月姑、馮小珍相偕走出。

  醉道人笑道:「二位姑娘辛苦了,快請坐下。」

  馮小珍道:「我才不忙呢!只是幫二姐做下手罷了。」

  荊月姑站起身敬了醉道人、谷大哥,馮小珍也敬了荊溪生、醉道人,自然也要敬谷大哥。

  這一席酒,自是喝得賓主盡歡。

  穀飛雲喝上幾杯,還不在乎,兩位姑娘可就喝得玉頰生春,紅如胭脂,三人裝了飯,先行吃畢。

  只有主人荊溪生還在和醉道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最後主人喝醉了,醉道人本來逢喝必醉,自然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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