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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穀飛雲側身讓過,怒聲道:「在下幾時暗算你們監寺了?」

  另一個黃衣僧人攘臂喝道:「你們還不把兩個妖女拿下了?」

  喝聲中,眼看穀飛雲向左閃出,(穀飛雲的左首,正是他迎面欺過去的右首)一時那還答話,揮手一掌,截著拍出。

  穀飛雲堪堪閃出,對方掌勢業已逼近面前,心頭暗哼一聲,也不打話,右手翻處,五指朝前一攏,一把就抓住了黃衣老僧擋來的右腕,再一抬手,把他一個筋斗平空摔了出去。

  這黃衣老僧乃是達摩院長老,至慧大師的師弟至通。(其餘二個,同是達摩院長老,去扶至慧大師的叫至能,和穀飛雲交手的叫至濟)。

  能夠擔任達摩院長老的,武功必然極為精純,但他被穀飛雲一把抓住脈門,竟然使不出半點力道,任由人家一拾手,直摔出去一丈開外。

  至濟劈出的一掌,被穀飛雲避開,穀飛雲閃出去的人,不知何故,居然把師弟至通摔了出去,心頭不禁大怒,口中嘿的一聲,右手揮動,第二掌相繼劈出。

  (讀者看來,他劈出第一掌,好像已經過了好一會,實則不過是穀飛雲旋身閃出間事,所以說他的第二掌相繼劈出也)。

  穀飛雲因至通揮手要達摩院護法弟子去把荊月姑、馮小珍二人拿下,怕二女不是這些護法弟子的對手,心頭甚是焦急,眼看自己剛把至通摔出,至濟又揮掌拍來,一時無暇和他周旋,右手突發,又是一記「捉雲手」,抓住至濟右手,往前就摔。

  他這記「捉雲手」,出自酒仙南山老人,手法奇奧,一被抓住,全身氣血就像悉被封死一般,武功再高,也使不出來,至濟自然也像稻槁人一般應手飛了出去。

  穀飛雲右手揮出,人已雙足一頓,縱身朝荊月姑、馮小珍兩人身邊掠去。

  至通喝道:「你們還不去把兩個妖女拿下?」

  那十幾名達摩院的護法弟子中立即有四名弟子朝荊月姑、馮小珍兩人欺去。

  馮小珍怒聲道:「臭和尚,誰是妖女?你叫他們只管上來。」

  荊月姑也一下撤出長劍,喝道:「少林寺真的欺人太甚了。」

  兩人剛剛背貼背站好,四名灰衲和尚已經欺到面前,揮運鑌鐵禪杖攻了過來,兩人用不著和他們打話,長劍展開,就和他們接觸上去。

  珠兒施展「雲裡腿」,還沒踢中老和尚,對方就已跌坐下去,心中暗道:「這老和尚使什麼狡計?」

  心念一動,人就斜飛開去,一下躍上簷角,蹲了下來。

  這時驟睹四名灰衲和尚朝荊月姑、馮小珍展開攻勢,不覺氣道:「還有我呢!」

  鏘的一聲,短劍出匣,連人帶劍化作一道白虹,朝四名灰衲和尚頭上飛去。

  荊月姑、馮小珍武功雖然還算不錯,但和這些灰衲和尚——少林寺達摩院的護法弟子比起來,那就差了一大截!

  要知少林寺達摩院五院之中,以達摩院為首,達摩院住持,也就是少林寺的監寺。

  達摩院有三位長老,二十四名護法弟子,能當上達摩院護法弟子的,都是百中挑一,精選出來的,在少林寺來說,除了戒律院的執法弟子之外,是最精銳的了。

  (戒律院因需執行清規,懲處叛徒,所以精選了執法弟子之後,還要接受秘密訓練,武功自然是最高的了)。

  荊月妨、馮小珍一對一,還和人家差得很多,何況對方出了四個灰衲和尚,以兩個來對付自己一個,因此才一動上手,就立時感到縛手縛腳的,施展不開手腳來了!

  差幸就在此時,珠兒從大殿屋簷角間飛撲而下,精擅昆侖「雲龍身法」、這回展開「雲龍大八式」,一個人在空中飛翔翻騰,忽而「雲龍三折」,忽而「怒龍推雲」,忽而「掛龍取水」,忽而「神龍擺尾」。專找四個灰衲和尚的晦氣,在他們頭上,飛來飛去,劍光如煉,指東劃西的乘隙下擊,等你禪杖朝上撩起,她已翩然飛了開去,襲向另外一個和尚了。

  有她這樣來回攪局,四個灰衲和尚才無法專心對付荊、馮二女,兩位姑娘家才可能稍稍透一口氣,但還是打得相當吃力。

  這時候穀飛雲摔飛了兩個黃衣老僧,飛身疾掠而來,他人剛掠到,右手疾發,一把抓住一個灰衲和尚的手腕,憑空揮出,再抓,再摔,不過眨眼工夫,已把四個灰衲和尚連人帶杖都摔了出去。

  穀飛雲身形迅疾一轉,腳下暗暗用勁,飛射起一篷碎石,分向四個被摔出去的灰衲和尚激射過去。

  那四個灰衲和尚莫名其妙的被穀飛雲淩空摔了出來,心頭自然駭異無比,他們都有一身極好的武功,雖被摔出,卻在摔下之際,一躍而起,但就在他們躍起之時,又砰然一聲,摔到地上,這回再也躍不起來了。

  再說至濟、至通兩人,也是被穀飛雲一記怪異手法摔出來的,兩人一躍而起的同時,至能也扶著至慧大師站了起來另外知客道覺也從殿上八名灰衲僧人身上,起下數處碎石,拍開了他們穴道,一起從階下走出。

  至能低聲間道:「師兄沒什麼吧?」

  至慧大師微微攢了下眉,說道:「事情極今奇怪,愚兄方才突然之間。感到體內真力不繼。現在又不覺得什麼了,唉,這四個年輕人,大有古怪,今日如果不把他們拿下,少林寺只怕從此多事矣!」

  至能點點頭道:「師兄說得是,今天非把他們拿下不可,師兄如果沒事了,待小弟去會會他們!」

  道覺手中拿著一把碎石子,躬身攤掌道:「啟稟師叔,那姓穀的還會石子打穴。」

  至能頷首道:「我也看到了。」

  至濟、至通飛回穀飛雲對面,堪堪站定,至能也飛身過來,落到兩人中間,道覺過去替四名灰衲和尚拍開穴道。

  現在二十四名灰衲僧人早已遠遠的圍成一圈,把穀飛雲四人圍在中間,

  至能目注穀飛雲沉喝道:「小施主老衲要出手了!」

  抬手一掌,直劈過來。

  穀飛雲凝立不動,冷然道:「大師請!」

  「請」字出口,手掌直豎,迎擊而出。

  至能練的同樣是「金剛禪掌」,他和至慧大師同門學藝,雖然年紀比至慧小了幾歲,但至慧大師幾十年來,一直在寺中擔任公職,對練功方面,自然不免有所耽誤,至能一直沒有擔任寺中職務,故能勤練不懈。因此他在「金剛禪掌」上,論功力應該還在至慧大師之上。

  這一掌出手,不聞絲毫風聲,但令人窒息的氣壓,卻應掌而生,確實要比至慧大師更見精純!

  穀飛雲方才和至慧大師對過一掌,自知在「金剛掌」功力上,不如對方遠甚,但自己運起「太清真氣」,則可以勉強把對方掌力擋住,因此這一記使出來的卻是「金剛掌」,但默默運起的卻是「太清真氣」。

  雙方掌勢,很快就交接上了,依然響起「波」的一聲輕響,一切和方才一樣,穀飛雲被強大壓力所震,往後退了一步。

  至能一襲黃色僧袍,宛如被強大風吹襲,吹得獵獵飛舞,一張滿布皺紋的臉上,流露出無比驚訝和不信之色!

  他當然不相信憑自己數十年修為的掌力,只把穀飛雲震退了一步,口中沉嘿一聲,右手再次緩緩提到胸前,突然舉足跨上,右掌閃電般隨著朝前擊出。

  這一掌,老和尚運起了十二成功力,非要和穀飛雲在掌上分個上下不可,哪知掌力甫發,突然感到體內真力不繼,口中驚咦一聲,一個人雙足一軟,朝前僕撲下去。

  站在他右首的至通,趕忙伸手把他扶起,急急問道:「師兄怎麼了?」

  至能喘息著道:「愚兄……一身功力……突然間……好像……全消失了……」

  至通驚異的道:「怎麼會這樣的呢?」

  至能道:「方才監寺師兄也是這樣,其中……必有古怪……」

  至濟嗔目喝道:「一定是這小子使的花樣,貧衲要把他劈了!」

  一手提起禪杖,正待朝穀飛雲撲去!

  且聽至慧大師喝道:「師弟且慢!」

  至濟抬目道:「監寺……」

  至慧大師擺了下手,才朝至能問道:「師弟怎麼了?」

  至能籲了口氣道:「小弟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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