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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范子雲五指箕張,直待對方掌勢落到頭頂不遠,才突然朝他手掌抓去,他使的是「大力鷹爪功」。原先也只想和他硬拼一招,哪知一把抓住對方手掌之際,但聽一陣「喀」「喀」輕響,索寒心右手五根手指,竟然一把被他捏碎!十指連心,索寒心大叫一聲,跌倒地上,竟然痛昏過去。

  這一下連范子雲都大感意外,他不知道跟笑面神丐練成「風雷引」,內功比以前精進甚多,「大力鷹爪功」自然也隨著增強了威力,此時一抓之力,足以把堅石捏成粉,索寒心五根手指,又如何經得他這一抓?

  范子雲方自一怔,商小雯早就跨上一步,手指起落,點了索寒心穴道,道:「三哥,你真厲害。」

  于化龍雙目神光湛然,問道:「范少兄,你方才使的可是佛門『接引神功』麼?老夫聽說這門神功失傳已久,沒想到范少兄年紀不大,卻練成了稀世絕藝!」

  萬老夫人也目露驚異,朝范子雲看來。

  當然侍立在萬老夫人身右的萬飛瓊看得更覺得驚奇,她和范大哥只不過短短一個多月時間不見,范大哥的武功,精進到令人刮目相看。

  范子雲臉上一紅,說道:「于前輩誇獎,在下方才使的不是『接引神功』。」

  羊令公道:「那麼老弟使的又是什麼功夫?」

  范子雲道:「那是游老人家傳給在下的『風雷引』。」

  「風雷引?」桂豪年是南海風雷門的傳人,聽到「風雷」二字,似乎和本門有關,急忙問道:「范老弟,你這『風雷引』,聽起來倒像和敝門有關了。」

  「是的。」范子雲道:「這門神功為崑崙姜真人所創,當年他看到了貴門『旋風掌』和『雷火指』太以霸道,才想出這種功夫來,可以把『旋風掌』『雷火指』引開,所以叫做『風雷引』。」

  桂豪年輕輕嘆息一聲道:「看來武功一道,當真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敝門風、雷二絕,失落已有多年,兄弟還未尋獲,卻想不到已經有了剋制它的武學。」

  只聽笑面神丐在窗外接口道:「小子,你喪什麼氣?我老人家答應過你,你這趟不會白來,風雷二絕,是你師門絕藝,可以帶回去,也讓你知道中原武林有剋制你們風雷二絕的武功,才不會重蹈百年前你們上代師祖的覆轍了。」說到最後幾句,人已遠去。

  這時,索寒心已經醒轉躺臥在地,只是喘息。

  萬選青躬身道:「于前輩,這姓索的該如何發落?」

  于化龍道:「此人乃是太陰教的歹徒,咱們正該問問他太陰教的內情。」

  萬選青應了聲「是」,喝道:「索寒心,你聽到沒有?最好從實招供。」

  索寒心臉如死灰,望望萬老夫人和于化龍,卻是沒有說話。

  商小雯道:「是我點了他的穴道。」

  跨上一步,在索寒心後頸上踢了一腳,叱道:「快說。」

  原來她方才點了他「天突穴」,無怪啞不能言。

  哪知穴道一解,索寒心忽然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人又昏了過去。

  商小雯咦道:「奇怪,他怎麼了?」

  于化龍看他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似是內腑受創甚鉅,心中也覺得暗暗奇怪,起身走了過去,伸手抓起索寒心右腕,把了一會脈,說道:「此人內傷極重。」他回頭朝范子雲問道:「范少兄方才和他比拼過內力麼?」

  范子雲點頭道:「有,方才在下抓住他脈腕之時,他也反手抓住了在下脈門,在下就覺得從他掌心透過來一股陰寒之氣,因此就運氣把它逼了回去。」

  「這就是了!」于化龍含笑道:「以范少兄的功力,這一運氣逼去,他如何承受得了?老嫂子,只怕要用貴莊『八寶療傷丹』才能保住他一命呢!」

  萬老夫人點點頭,吩咐道:「選青,你餵他一粒療傷丹吧!」

  萬選青答應一聲,從身邊取出一個藥瓶,納入索寒心口中。

  索寒心緩緩閉上眼睛,一直沒有開口。

  這樣過了一盞熱茶工夫,萬飛瓊喝道:「姓索的,你已經死不了啦,還裝什麼死?」

  商小雯道:「快說,你再不說,我就抽你幾竿,教你嘗嘗厲害。」

  索寒心雙目盡赤,厲聲道:「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商小雯哼道:「你想死,沒招供出太陰教內幕,想死可沒這麼容易?」

  索寒心道:「索某一身功力盡廢,除死無大事,還怕什麼?」

  商紫雯道:「誰廢了你武功來著?」

  索寒心切齒道:「就是范子雲這該死的小子。」

  商小雯舉腳踢了他一腳,叱道:「你敢罵我三哥!」

  商紫雯一擺手道:「小雯,我不許你對一個失去抵抗的人出手。」

  商小雯道:「誰叫他出口傷人?」

  范子雲道:「我沒有廢去他武功。」

  于化龍道:「索寒心練的是旁門陰功,經你玄門真氣一逼,耙他一身陰功逼散了,唉,這就證明了邪不勝正,索寒心,你還不覺悟麼?」

  萬老夫人接口道:「索寒心,你外號九頭鳥,一生作惡多端,本該不得善終,但經范少俠在不知不覺中,廢了你一身武功,也正是替你解除了一身罪孽,你只要覺悟今是昨非,回頭是岸,你後半輩子,仍可做一個安安份份的人,你不妨仔細的想一想。」

  索寒心抬目望望萬老夫人,說道:「你們還能放過我麼?」

  萬老夫人道:「只要你痛改前非,老身保證沒有人會傷害你。」

  索寒心似乎有些心動,但接著又搖頭道:「不成,你們就算能放過索某,太陰教的人,都不會放過我的。」

  萬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太陰教覆亡在即,自顧尚且不暇,如何還能傷你?你若是還不放心,就可以留在我萬松山莊,這樣總不怕有人傷害你了吧?」

  索寒心道:「老夫人此話當真?」

  萬老夫人道:「老身說出來的,自然作數。」

  「在下說了。」索寒心爬在地上,磕了兩個頭道:「在下先謝過老夫人,老夫人要問什麼,那就問吧,在下知無不言。」

  萬老夫人道:「老身要問的就是有關太陰教的內情,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索寒心苦笑道:「在下雖然知道一點,但也並不知道全部內情,還是老夫人問一句,在下答一句的好。」「好!」萬老夫人道:「那你先說說太陰教的教主是誰?」

  索寒心一呆,說道:「不瞞老夫人說,你這第一個問題,在下就答不出來。」

  萬飛瓊道:「你不肯說?」

  索寒心道:「不是,也許你們不信,在下真的不知道,因為在下投入太陰教,充當教中護法,卻從沒見過教主。」

  萬飛瓊道:「那你和誰聯絡的呢?」

  索寒心道:「是夏夫人邢氏,但她也只是教中的護法身份。」

  萬飛瓊問道:「會不會是夏……堡主?」

  她因礙著夏玉容在場,不好直呼夏雲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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