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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夏玉容和他面對著面,看他一臉關切之容,心頭一甜,嫣然笑道:「我已經替你打通了二條經脈,三去其一,我坐歇一會,不是就恢復了麼?你不用替我擔心。」

  說著,又站起身來,替他點度手厥陰經,接著再點足陽陰和足太陰經。

  這會三處經絡點完,她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得厲害,自己也感覺到有些支持不住,一手扶著臥榻緩緩坐下來。

  何嬤嬤看她臉色蒼白,心頭大吃一驚,急急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夏玉容緩緩閉上眼睛,沒有作聲,過了半晌,才睜目笑道:「打通經絡,要運行真氣,自然會有些累,坐一會就好。」

  何嬤嬤道:「老婆子不懂武功,但老身看你方才氣喘得很厲害,老身覺得還是范公子說的是,明天再打通的好。」

  夏玉容笑道:「現在只剩下三處經穴,何必要留到明天呢?再說,我一口氣替他打通九條經絡,雖然累了點,但有一個晚上可以休息,足可恢復體力了。」

  如玉倒了一盞熱茶送上,說道:「小姐,你喝口水。」

  夏玉容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隨手交還如玉,起身道:「好了,還有三條經絡,點完了就好。」

  何嬤嬤道:「小姐,你再歇一會。」

  夏玉容道:「不用了。」

  她功運三指,正待點出,突然發覺任脈起自「會陰穴」,自己是一個姑娘家,怎好去點男人那個地方?這一下直羞得她兩頰飛紅,如同胭脂一般,舉起的右手,不覺緩緩垂了下來!

  何嬤嬤眼看小姐一臉俱是羞澀之容,心中暗暗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夏玉容赧然道:「我我……沒有什麼?只是……只是……」

  她說了兩個「只是」,一張臉脹得更紅。

  何嬤嬤心裏有些明白,點點頭道:「小姐可是覺得有些為難麼?這也沒什麼,堡主不是已經說過你和公子名份已定,縱然男女有別,但這是替公子解禁,除了小姐,沒有人能替范公子解禁了,要不老身和如玉出去,小姐一個人就不用避嫌了。」

  范子雲平躺著的人,俊臉也在發燒,他不好開口,只得閉著眼睛,沒有作聲。

  夏玉容暗暗咬了一下銀牙,說道:「不用了,嬤嬤說的是,我只是替子雲弟解除禁制,那就只好從權了。」

  乍著膽子,舉起手指,朝范子雲「會陰穴」上點去。

  儘管口中說得大方,但纖纖五指還是有些顫抖,心頭小鹿也跳得好快,她手指在「會陰穴」上停得一停,強自鎮定了下心神,才一指點落。

  何嬤嬤和如玉怕她害羞,故意別過頭去。

  夏玉容沒有作聲,她專心作運功,落指如風,一口氣點完任脈,收回玉腕,輕輕舒了口氣,才道:「子雲弟,你轉過身去,我要點你督脈了。」

  范子雲紅著臉道:「多謝姐姐。」

  轉了個身,側身而臥。

  夏玉容吸了口氣,舉指從「長強」點起,一路上行,這督脈共有二十八個穴道,她一連運功度氣,中間只是略為坐歇,並未調息運功,真氣消耗極多。點完督脈穴道,已經感到全身乏力,一口真氣,幾乎提不上來,雙手扶著臥榻,只是喘息。

  范子雲睜開眼道:「玉容姐姐,你快休息一會,還有一條陰維脈,待會再點不遲。」

  夏玉容嬌喘了兩聲,嬌笑道:「我是要休息一會再點,唉,我功力太淺了,你可曾感覺得到,點過的幾處經穴,禁制是不是都解除了?」

  范子雲緩緩坐起,說道:「都解了,姐姐的『拈花指』,果然是『陰極針』的剋星。」

  夏玉容望著他,嫣然一笑道:「這就好了。」她喝了口茶,掠掠鬢髮,站起身道:「現在還有一條陰維,打通就好了。」

  范子雲道:「你體力未復,還是再歇一會的好。」

  「不!」夏玉容道:「我已經恢復了,等打通了你最後一條經脈,我回房去休息,不就是了麼?那時你也可以運功調息了。」

  范子雲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這就頷首道:「好吧,那你就動手吧!」

  說罷,上身往後一仰,又躺了下去。

  夏玉容緩緩吸了口氣,舉腕從他「築賓」點起,這陰維脈,一共只有七處穴道,點得自然極快。但夏玉容已經連點了八條經絡,雖然中間稍有休息,畢竟功力尚淺,頗為耗損真氣,一時無法很快復原。

  這回出指點到「築賓」穴時,就已感到氣浮心跳,只是已經動手就無法中途停止,只好咬緊銀牙,連連提吸真氣,加快發指,一口氣朝「府舍」「大橫」「腹哀」「期門」「天突」「廉泉」六處穴道點了下去。

  這一口真氣,已是勉強提聚,等到點完「廉泉穴」,心頭一鬆,登時感到一陣天旋地動,兩手趕緊扶住臥榻,要想穩住身子,哪知腳下一軟,一個人已是身不由己,往地上坐了下去。

  何嬤嬤心頭大驚,急忙叫道:「小姐,你怎麼了?」

  就在夏玉容撲倒下去的同時,房門口也響起了兩聲悶哼,接著有人「咕咚」栽倒。

  如玉一眼看到小姐昏倒,也急忙奔了過來,目光一抬,只見門口人影一閃,室中已經多了一個一身黑衣的老婦人,面露詭笑,緩步朝昏倒在地的小姐和何嬤嬤逼近過去,一時心頭大急,大聲叱道:「你是什麼人,還不給我站住?」

  唰的一聲,拔出短劍,閃出身去,擋在前面。

  她這一喝,何嬤嬤也及時警覺,抬起頭來。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如玉堪堪閃身而上,黑衣老婦沉喝一聲:「閃開。」

  左手輕輕一撥,如玉連發劍都來不及,眼前一花,一個人就像稻草人一般直摔出去。

  何嬤嬤看得大急,倏地從袖中取出一支黑黝黝的針筒,直指黑衣老婦,顫聲道:「你再過來,休怪老婆子不客氣了。」

  黑衣老婦陰笑一聲道:「九華蓮蓬針,也唬不到老身。」

  身形快若鬼魅,朝何嬤嬤身前欺去。

  如玉被摔出去尋丈來遠,她救主心切,哪還顧得厲害,一躍而起,連劍帶人疾撲而上,朝黑衣老婦刺到。

  黑衣老婦側身欺到何嬤嬤右側,右手堪堪拂出,啪的一聲,擊落何嬤嬤手中針筒,(何嬤嬤不會武功)身後疾風颯然,尖刃寒鋒,已然刺到,口中陰喝一聲:「找死!」身形迅疾後轉,左手一記「金絲纏腕」,朝如玉執劍右手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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