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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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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眼看自己迎著德清大師飛撞過去,正待出聲警告,瞥見德清大師雙掌一立,迎著自己推來。他自然知道自己身在半空,有力無處使,但此時要待解釋也解釋不清,而且他也自然認得德清大師這一記「當門拒虎」,雖是防衛招式,力道沉猛,可以拒虎。 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再開口,(他身在半空,全仗運氣護身,開口說話,就無法運氣)只好運起全身功力,氣聚百穴,功凝雙掌和德清大師硬接一記了。 兩人雖是同黨,但這一記交接,兩人卻都用上了全力,空中飛人,自然來勢奇快無比,只聽蓬然一聲大震,四掌接實! 「後來的慧善大師」吃虧在懸空飛來,有力難使,掌勢乍接,他但覺胸口欲裂,兩眼一黑,一個人被震得直飛出去兩丈來遠,砰的一聲,跌在雲床之上,血氣翻騰,喉頭一甜,滿嘴都是血腥氣,他總算久經大敵,及時壓住湧上喉嚨的血氣,立時閉目坐定,不再作聲。 德清大師和他硬接了一記,因「後來的慧善大師」飛來之勢極猛,同樣的被震得心頭狂跳,血氣翻騰,腳下浮動,往後連退子兩步之多,站定下來,也立即凝神運氣。 這時只聽窗外響起一聲清脆的笑聲,說道:「真好玩,范公子,我走啦!」 德清大師猛地抬起頭來,喝道:「什麼人?」 窗外人聲寂然,哪有人影? 德清大師目光隱射兇光,舉步朝雲床走去。 後來的慧善大師雙目微睜,駭然道:「德清,你要做什麼?」 德清大師目注「後來的慧善大師」,沉聲道:「無塵,方才你突襲本座,可是想取得羅漢堂住持之後,再晉升一級,去謀少林方丈的寶座麼?」 後來的慧善大師和他硬對一掌,傷得實在不輕,經過一陣運氣調息,翻騰的血氣雖已平息,但尚未復原。他為人城府極深,看出德清大師神色不善,話聲低沉的道:「你怎麼會有此想法呢?方才貧僧是被人用釣鉤懸空吊起,身不由己,再說莊主要貧僧接替羅漢堂,是為了黃山大會各派推舉盟主。少林寺領袖群倫,舉足輕重,故必須取得少林寺的支持,待莊主登上盟主寶座,少林寺方丈一席,自然非你莫屬了。」 德清大師臉色陰沉,嘿然道:「本座只是少林寺下院報國寺的方丈而已,你當了羅漢堂住持,就是少林五院長老之一,晉升方丈,自然要比本座容易得多了。」 後來的慧善大師道:「你此時忽發此言,難道竟敢違抗莊主的命令嗎?」 德清大師沉笑一聲道:「本座怎敢違抗莊主之命,只是本座認為你本非少林寺的人,豈可入主少林羅漢堂?」 後來的慧善大師也一聲陰笑道:「你若是此刻殺了貧僧,豈非壞了莊主大事?你可曾想到它的後果麼?」 德清大師大笑道:「這個本座早已想好了,你機密外洩,死在少林慧善大師掌下,此刻黃山大會,已在眼前,少林寺遠在河南,再要派人參加已是不及,本座奉慧善大師叔遺命,前往黃山,參與大會,怎會誤了莊主大事?」 後來的慧善大師目光閃爍,冷然道:「這麼說,你是早已存心要殺貧僧的了?」 「不錯。」德清大師沉聲道:「本座是金章令主,殺了你,莊主也未必怪罪於我。」 「好,你既有此心,貧僧那也只好認命了。」 後來的慧善大師點著頭,又道:「可惜莊主還有一道密令,要我去完成的一項任務,我尚未完成,此事關係極大,完成了乃是一件大功,貧僧索性成全了你,不過貧僧有一條件,我將密令交與你,我死之後,你不得毀我遺體,必須當作少林羅漢堂住持厚殮,你可答應?」 「好,本座答應你。」 德清大師正是工於心機的人,口中雖然答應,但人卻並未再逼上前去,和他保持了五尺距離,問道:「莊主密令呢?」 保持五尺距離,正是「金剛掌」威力可以擊中的有利範圍之內。 後來的慧善大師故意裝作話說多了,胸口起伏,一陣喘息,右手從衣袖中取出一件東西,依然有氣無力的道:「莊主的密令,是要貧僧殺你!」 他取出來的,正是那支化血針筒,說到最後二字,突然聲音轉厲,手指一扣扳機,一下射出五支「化血針」來。 德清大師早就有了戒備,看他取出來的是一管針筒,哪還容他發射?口中大喝一聲,右手一記「金剛掌」,直劈而出,人已隨著喝聲,迅疾向旁閃開。 雙方幾乎是同時發難,而且在兩人之間,只有五尺距離,「化血針」射出之時,無聲無息,快如電閃,德清大師縱然見機得快,也因距離太近,如何躲閃得開,但覺胸口一麻,口中驚詫的道:「毒……毒……」 他只說了兩個「毒」字,身子一陣顫動,砰然跌坐下去。 但德清大師這一記「金剛掌」,也是蓄勢已久,掌力乍發,迅如雷奔,「後來的慧善大師」傷勢未愈,自然更無法閃避得開,口中悶哼一聲,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往後便倒。 范子雲服下解藥,早已超過一盞茶工夫,身中奇毒,也早就消失,他因對方二人互對了一掌之後,形勢突然之間,急轉直下,變成了爭少林方丈。因此依然坐在地上,要看看他們如何結果? 同時也可以從二人口中,聽出一些內幕來。 同時他怕葉玲奇毒一解,就一躍而起,搶著發難,這一來,可能又會促成他們(德清大師和後來的慧善大師)聯手對外,一面就以「傳音入密」要她不可妄動。 這時眼看兩人落得兩敗俱傷之局,不覺倏地站起身來。守著他的兩個青衣僧人,正感驚惶失措,(另外兩個青衣僧人已經搶到方丈身邊)一看范子雲站了起來,口中發出一聲吆喝,兩柄戒刀不約而同同時遞到。 范子雲身形一偏,左手疾發,一把抓住右首僧人劈來的刀柄,右手及時揮出,三根指頭彈中了他右胸「將台」、「期門」、「章門」三處穴道。左手奪來的刀,向左一封,「噹」的一聲,架住了左首青衣僧人的戒刀,上身隨著左轉,右手疾穿而出,一下啄在對方左胸「氣門穴」上。 這兩手當真快得如同電光石火,兩個青衣僧人戒刀遞出,就被制住了穴道。 在他站起身來的同時,葉玲也有了舉動,她可沒有范子雲那麼好說話,等人家攻來了才還擊!蹲著的人身形未起,雙手早已暗中蓄勢,看準了左右兩個僧人的穴道部位,手先人後,雙手乍發,人才隨著站起。 這一下事出倉猝,右首僧人驟不及防,應指往後摔倒下去,左首一個及時警覺,急忙躍退一步,避開指鋒,揮刀攻來。 另外兩個青衣僧人趨近德清大師身邊,俯身察看,才發覺方丈業已氣絕身死,此時又見三個同伴被人制住,不由一驚! 兩人不約而同疾退一步,迅快拔出戒刀,口中發出一聲唿哨,招呼押著「先前的慧善大師」的兩個青衣僧人,共同對敵,揮刀向葉玲攻來。 那押著先前的慧善大師的兩個青衣僧人,眼看形勢緊急,先前的慧善大師一直瞑目趺坐在地,不見他有何動靜,兩人一掄戒刀,縱身朝范子雲撲來。 (原來那先前的慧善大師不但中了「毒龍涎香」,功力盡失,還被後來的慧善大師一記劈空掌,擊中胸口,傷得不輕,范子雲把解藥納入他口中,現在已過了一盞茶工夫,體內散功奇毒已漸消失,但傷勢並未因此減輕,此時正在默默的運功療傷。) 葉玲制住了一個青衣僧人,跨上一步,俯身從地上拾起自己的短劍,(他方才不知自己身中「毒龍涎香」,掣出短劍,被一個青衣僧人奪下,擲在地上的)冷笑道:「你們還想頑抗?」 短劍揮動,朝三個僧人搶攻過去。要知她方才出手,只是驟出不意,才把右首一個僧人制住,實則這八個僧人出身少林,乃是德清大師的心腹死黨,一身武功,可著實不弱。 尤其少林寺以刀、棍、拳法並稱於世,三柄戒刀這一聯手,品字形圍著葉玲,宛如奔雷閃電般劈攻而出,風聲震耳,刀光耀目,攻勢十分凌厲。 葉玲一柄短劍,力敵三人,頓時便有難於應付之感,轉眼工夫,七八招下來,除了封架對方刀招,漸漸失去還攻之力,但聽一陣「噹」「噹」之聲,不絕於耳,一串串火星,連續進發! 葉玲究是小姑娘家,內力如何能和專練外功的三個少林弟子相比,這一連幾刀,記記都逼得她只有硬封硬架,把她一條右臂震得隱隱發麻,腳下跟著連番後退。 就在這一陣驚心動魄的刀劍交接聲中,左首一個青衣僧人正待逼近之際,突然無聲無息的撲倒下去。 葉玲臉上忽然有了喜色,抬頭叫道:「大哥,你幫我把這個也殺了!」 她左手朝中間的青衣僧人指了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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