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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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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一怪低聲道:「徒兒,不可點燈,咱們就這樣說話,免得有人注意。」 范子雲應聲「是」,就把熄去的燭台放到桌上。 這一瞬間,他目光已經恢復過來,果見師傅坐在臨窗一把椅子上,這就走了過去。屈一怪伸手指指他旁邊一張椅子,說道:「徒兒,你也坐下來,為師有話問你。」 范子雲依言坐下,問道:「師傅要問什麼?」 屈一怪道:「為師要問的,老管家究竟如何死的?」 范子雲驚異的抬眼望望師傅,說道:「老管家確是中風死的,那天晚上多喝了幾杯酒,吐得很厲害,後來就死了。」 「吐得很厲害?」屈一怪目中射出了光芒,問道:「你把當時情景,詳細說給為師聽聽,不可有一點遺漏。」 范子雲就把那天晚上,自己已經睡了,如玉前來敲門說起,等自己趕去,老管家已經不能說話,後來如玉偷偷告訴自己,老管家要她轉告,此地不可久留,要自己去金陵找盛記鏢局總鏢頭盛錦堂,一字不漏,說了一遍。 屈一怪道:「那如玉沒把這些話告訴翟總管麼?」 「沒有。」范子雲道:「如玉為了這件事,還給翟總管關禁起來,拷打得遍體鱗傷呢!」 「唔,果然不出為師所料!」 屈一怪一手摸著他連鬢虯髯,說道:「你和老管家到夏家堡這幾天之中,不論看到、聽到、或遇到的什麼人、什麼事,仔細說給為師聽聽。」 范子雲聽得暗暗奇怪,只得把自己和老管家初到夏家堡,當晚翟總管替自己兩人接風,老管家和翟總管談得極為投機…… 屈一怪似是極為注意,問道:「他們談些什麼,你還記得麼?」 范子雲想了想,就把當晚兩人說的話,大概說了一遍,接著說到夏伯伯回堡,老管家一再囑咐見了夏伯伯,就說要到金陵,後來夏伯伯也點頭同意。 說話之間,因有峨嵋青雲道長來訪,自己和老管家就辭了出來,在走廊上如何遇上一名堡丁,他和從前的鄰居王老實生得十分相似。 老管家問了他幾句,也就放他走了,回到東院,老管家好像有著很重大的心事,後來晚上他就中風了…… 屈一怪雙拳緊握,臉上似有切齒之色,問道:「你如何會知道如玉被翟總管拷打之事?」 范子雲接著又將老管家死後,如玉換了紫玉來,以及自己聽到紫玉和人說話,約定二更行事,自己為了好奇,悄悄跟去,如何看到姜子貞和索寒心動手,自己如何一掌擊退索寒心,救回紫玉。 只是把替紫玉解衣起針之事略過,說是她自己取出吸鐵石,吸出肩頭梅花針,接著是今晚初更紫玉引著自己去救如玉,自己如何把如玉送到慈雲庵才回來,直到方才金管事找來紫玉,竟是有人假冒了她的事,一口氣說了出來。 屈一怪沉哼一聲道:「這老賊果然另有圖謀!」 范子雲道:「師傅,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 屈一怪叮嚀道:「聽你所說,夏家堡中,似乎在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但這些事情都和你無關,差幸你去救如玉之事,正好有人假冒紫玉,可以替你把事情攬去,以後不可夜出,也不可再向人提及,如今為師答應了夏堡主擔任總教頭,有什麼事,為師的自會來告訴你的,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起了夏堡主對你的疑心。」 范子雲道:「弟子知道。」忽然抬頭道:「師傅,你老人家真的要擔任這裏的總教頭麼?」 屈一怪自然聽得出徒兒的口氣,微微一笑道:「徒兒,你日後自知,唔,為師要走了。」站起身,往外就走。 這時夏家堡的書房裏,燈光通明,兩名一身青色勁裝腰佩鋼刀的堡丁,站在書房門口,一動不動,守衛森嚴。書房裏,兩名一身青色衣裙的使女,卻像兩朵輕雲,忙著伺候茶水。 居中坐的正是堡主夏雲峰。他左首一把椅上坐著一個頭頂道髯,一身青衣道袍,貌相清朗有神,黑鬚飄胸的道人,看年齡當在四十有餘,五十不到,正是峨嵋派掌門人青雲道長,他出掌峨嵋門戶,至今還不到十年。青雲道長下首,則是面容深沉的九頭鳥索寒心。 夏堡主右首,則是一個身穿青布大褂的老者,紫臉濃髯,年在六旬以上,他是峨嵋派名宿人稱紫面神的婁樹棠,算來還是青雲道長的師兄,他下首則是金毛吼姜子貞、流星樊同和婁樹棠的門人呂秀。 這幾位客人,幾乎清一色都是峨嵋派的人! 只聽夏雲峰爽朗的笑道:「能得道長千金一諾,允與敝堡合作,兄弟深感榮幸,今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道長何須客氣?」 青雲道長稽首道:「堡主正直無私,俠名滿天下,能夠出任盟主,乃是江湖武林之福,貧道自當竭誠擁護。」 婁樹棠道:「此事掌門人還得先和華山商掌門人,武當玉清道長,有個磋商,如能有三派出面,聯名推薦,則在中秋黃山大會上,可獲順利通過了。」 青雲道長道:「師兄說得極是,小弟預定明日起程,前往金陵,目前商道兄正在金陵,下榻盛記鏢局,先和他談妥了,再去武當一行。」 夏雲峰拱手道:「兄弟那就有勞道兄了。」 婁樹棠朝金毛吼姜子貞道:「姜師弟、樊師弟可隨掌門人先回金陵去,愚兄和八卦門封道長,相交數十年,順道去看看他地許要稍晚幾日才回來。」金毛吼姜子貞欠身應是。 夏雲峰呵呵一笑道:「婁老哥這般支持,真是難得得很,兄弟總算沒白交婁老哥這個朋友。」 婁樹棠大笑道:「堡主望重武林,這是名至實歸,兄弟只是略盡棉薄而已!」 青雲道長適時站起,稽首道:「堡主如若別無見教,夜色已深,貧道告退了。」 他這一站起,婁樹棠等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夏雲峰連忙站起拱拱手道:「道見諸位正該去休息了,索總管,你代老夫送青雲道長、婁老哥諸位,至賓舍去吧!」 九頭鳥索寒心應了聲「是」,趨前一步,陪同青雲道長等人走出書房。 夏雲峰親自送到書房門口,才行回轉,剛在椅上坐下,從門口走入灰鶴任壽,斷魂刀褚一飛二人,一齊拱手,口稱:「堡主。」 夏雲峰含笑抬頭道:「任兄、褚兄請坐,方才對屈一怪之事,不知二位有何高見?」 任壽、褚一飛在下首椅上坐下。 任壽欠身道:「堡主垂詢,屬下正有一事,想跟堡主報告。」 夏雲峰道:「任兄請說。」 任壽道:「屬下覺得屈一怪一身武功,如此高強,江湖上卻名不見經傳,似乎有悖常情。」 夏雲峰手持黑鬚笑了笑道:「任兄之意,他是改名換姓,投到咱們這裏來的了?」 任壽道:「屬下正有此意。」 夏雲峰呵呵一笑道:「老夫用人唯才,即使他別有所圖,老夫也並不在乎。」 任壽老臉一紅,俯首道:「堡主神武,自然不虞他有詐,屬下只是提供堡主參考罷了。」 夏雲峰和藹的一笑,說道:「二位是老夫心腹,此事老夫自有安排……」剛說到這裏,只聽門外有人說道:「啟稟堡主,孫國彪、馬全義求見。」 夏雲峰道:「叫他們進來。」 接著只見兩個一身黑衣的漢子走了進來,一齊抱拳道:「屬下孫國彪、馬全義見過堡主。」夏雲峰一擺手,含笑道:「你們可曾看到他落腳何處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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