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一三八


  韃靼雷霆軍身著土色黃衣,個個驍勇善戰,門開處一片土黃,像野獸似的往外沖。

  司徒俊德已到達現場,當機立斷,將柴火點燃,洞門立被熊熊烈火封鎖。

  布魯圖不肯甘休,祭起一片暴雨,好像在洞門上懸了一把大噴壺,霎眼間便將火勢熄滅了。

  惹惱了一旁的王石娘,馬上以牙還牙,心念動處,法力已生,難以數計的大石頭,宛若飛蝗蜂群一樣,朝著洞門飛去。一時,雷霆軍頭破血流,哀鳴四起,紛紛向後潰退。

  布魯圖不甘示弱,正待再施法術,高天木一掌震退阿不拉,暴喝—聲:「你找死!」卡察!一聲,乾坤圈砸在他的後腦上,頸骨折斷,腦袋開花,向前沖了三四步,便撲地身亡。

  過分的憤怒,巴爾勒的臉都變了形,聲音比狼嗥還難聽:「徐不凡,你好卑鄙,居然教唆你的奴才,以邪魔妖法來對付本法王的雷霆軍。」

  徐不凡劍起劍落,化解了他的三招快攻,道:「巴爾勒,你聽清楚,徐不凡主僕從來不主動施展法術,但是如果別人有意賣弄,我們一定敬陪末座!」

  「好!」

  這個好字,巴爾勒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咱們不妨較量較量。」

  單手一指,口中念念有詞,飛向雷霆軍的巨石,一下子似是中了定「身」術,全部停在原來的地方不動了。

  「沖啊!沖!」

  「殺啊!殺!」

  雷霆軍又如驚濤駭浪的卷出來。

  徐不凡臉色一沉,「玄冰大法」應念而生,一眨眼的工夫,洞門便被冰封,巴爾勒大怒,射出一條火龍,將冰牆洞穿,王石挾,高天木不甘示弱,立以巨石,巧妙無匹的將漏洞堵住。

  冰雪不斷下降,火龍盤旋飛舞,巨石修孔補洞,不久,洞門早已不見,悉被冰石封死,再也聽不到雷霆軍瘋狂的吼聲。

  巴爾勒以一對三,自知心餘力絀,再拚下去情況更嚴重,當下慨然一歎,立將法術收回。

  「龍飛風舞」、「開天闢地」、「旋轉乾坤」,徐不凡猛吸了一口氣,血劍三絕招又告出手,決心拚戰到底,將巴爾勒毀在葫蘆裡。

  血劍三絕招實在太厲害,徐不凡近來的功力又大有精進,劍刃顫動,寒芒四溢,眩目的血焰有如天邊的晚霞,一下子便將巴爾勒的軀體裹住。

  巴爾勒好大的膽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膽敢伸手奪劍,而且竟然被他真的抓住了。

  可惜,抓住的不是劍柄,而是劍刃,徐不凡虎吼聲中,用力一拉,我的媽呀,驚叫聲,割裂聲,混作一片,熱騰騰的鮮血順著劍身往下淌,巴爾勒奪劍不成,四個手指頭各斷一節,手掌上也劃了一道血口子。

  四衣衛的主力不在,在此的多數是黑衣使者以下的嘍羅,此刻差不多業已誅絕,而褚良、巴爾勒兩位主將又已負創,雷霆軍被冰封難出,剩下魯王及韃靼三太子,可謂獨力難撐危廈,險到了極點。

  衡情度勢,魯王立即傳下了撤退令:「咱們撤!」

  撤退令一下,魯王、褚良、巴爾勒、韃靼三太子,立即圍成一個圓圈,連結在一起,以快速旋轉的方式向外暴退,在旋轉的過程中,溢出無數排山掌勁,暴出朵朵璀璨劍花。

  六個人都是頂頂尖尖的好手,力量相加,發生了相乘的效果,當者披靡,無堅不摧,眼看就沖到了洞門口。

  「不要跑!」

  「不要跑!」

  徐不凡、司徒俊德等人睹狀大急,拔腿猛追,洶湧的掌浪,如長河怒濤般湧出,血紅色的劍氣,就好似無數的蛇信在吞吐。

  可是,彼此方向不對,這一切只能助長敵人後退的速度,卻絲毫無法阻止。

  情急之下,徐不凡倏的彈身而起,灑下一片劍雨,企圖沒入他們的核心中,以命相搏,萬不料,他這兒身形甫起,褚良他們也變了陣式,一個一個的相繼騰身縱起。

  陣式實在妙極,先是圓圈,現在則是車輪,就像水車一樣,每一個車鬥經過,都會灑下一鬥水。

  灑下的當然不是水,是拳掌,是刀劍,招出即退,整個輪子仍在不停的旋轉、後退著。

  換言之,攻上來的人,必須承受六個人的車輪大戰。

  褚良,巴爾勒傷勢並不嚴重,功力受損不大,魯王又是一等一的高手,三太子亦非泛泛,六個人的車輪大戰,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徐不凡敗下來了。

  司徒俊德敗下來了。

  王石娘、高天木、二老八駿,乃至斷劍門的所有頂尖人物,皆阻不住車輪的前進,眼看車輪已進入洞口,門內狹窄,施展更為不易。

  褚良等人,腳底抹油,已奪門而出,還順手關上了門。

  當徐不凡追出洞口時,斷劍門的四名子弟均重創在地,褚良等六人已遠在二十丈外。

  「追!」

  徐不凡話甫落地,面前麗影一閃,朱玉梅橫劍而立,擋住去路,僑聲冷叱道:「站住,誰要是想追下去,必須先通過本宮這一關!」

  她就站在洞口,頗有一夫當關之勢,徐不凡愕然一驚,道:「郡主請讓路,叛國奸賊絕對饒不得!」

  朱玉梅寒著臉孔說道:「魯王是我爹,本宮不能不管。」

  徐不凡道:「禍福死生,全在他一念之間,郡主應該好好的勸勸魯王爺。」

  朱玉梅道:「我剛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徐不凡道:「希望你爭取時間,晚了就來不及啦。」

  朱玉梅道:「可是,我更需要時間,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談的清楚的。」

  魯王等人早已遠去,想追也追不上了,徐不凡跺跺腳,道:「好吧,希望你火速南下,設法阻止魯軍的行動,只要魯軍不攻城,魯王肯幡然悔悟面聖請罪,相信陛下會從輕發落的。」

  七裡鋪,是個小鎮,在城東南,村頭上,有一座營舍依山而建,也是四衣衛的巢穴之。

  日正當中的時候,徐不凡頂著一頭的汗水,急匆匆的來到營舍附近。

  八駿將空轎停在隱蔽處,王石娘動作最快,已翻上營舍的牆,忽然咦了一聲,道:「主人,這裡面好像不對勁?」

  徐不凡接踵而上,展目望過去,只見前面的廣場上,展現出一幅慘絕人寰的畫面。

  處處都是死屍!

  處處都是鮮血!

  屍積如山!

  血流成河!

  死的有四衣衛,有魯軍,也有來歷不明的兵勇。

  廣場的一旁,停著一頂轎子,高天木大聲說道:「是燕親王的轎子!」

  燕親王已從營舍裡走出來了,李立將軍與他並肩而行,身後還跟著一隊提督府的兵士。

  徐不凡急忙跳下牆頭,迎上去說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

  燕親王一掃過往憂鬱之色,神采奕奕的說道:「是通州、薊州、昌平各發兵一萬,今天上午攻進來的。」

  「王爺親自指揮?」

  「嗯,本王拂曉就出城了。」

  「已將魯軍全部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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