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一三〇


  徐不凡雙眉一挑,忽又說到:「馬致遠,別把話題扯得太遠,咱們該談正事了。」

  馬致遠死盯著徐不凡握住血劍的手,道:「咱們還有什麼正事好談?」

  「好說,徐某此來,在公是為鋤奸,在私是為索仇。」

  「于公,馬某忠於朝庭,並未逾矩。」

  「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只忠於姓褚的一人,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是一條標準的走狗。」

  馬致遠望望拱門上的血帖,道:「於私,老夫可並未參加大同府的屠殺行動,血帖上的言詞純粹是信口開河。」

  徐不凡的殺機,已由眼角擴散至眉梢,聲音冷得像是經過霜打冰封:「不錯,大同府的血案是沒有你的份,但是我的老家濠州的大屠殺,你與廖九雄卻是共同執行人。」

  「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是否屬實?」

  「有這麼回事。」

  「這就夠了!」

  了字出口,劍已在握,真相既明,徐不凡根本懶得和他,再多說半句廢話,當下健腕—翻,森寒的劍氣直往馬致遠的脖子上竄。

  牛皮不是吹的,馬車不是推的,馬致遠身為刑部總捕頭,又被褚良引為心腹,手底下的確有的真本事,上身一仰,避過來劍,順勢掃出一腿,退出了三步,就利用這一瞬的工夫,已取出一對三尺多長,重約二三十斤的鐵鐧,展開反攻。

  與此同時,口中大聲吆喝道:「上,不論是殺掉徐不凡,或是二老八駿,全部重重有賞!」

  眾捕快一呼百應,蜂擁而上,立與二老八駿鬥在一起。

  王石娘、高天木在週邊,一面圍堵,一面捕抓,不論是企圖逃走的,或者出手攻擊的,憑他們兩個的身手,很少有人能走過五招,便打倒在地,歇著了。

  馬致遠的一對鐵鐧,呈六角形,棱角的地方另有一些尖刺,重量又夠,舞起來虎虎生風,五尺方圓之內盡被他的鐧影封鎖,徐不凡連近身都不太容易,遑論其他。

  不禁激起了徐不凡的萬丈豪性,道:「馬致遠,看不透你還真有兩下子,比廖九雄要強多了,來,接你徐某的三劍試試!」

  「龍飛風舞」、「開天闢地」、「旋轉乾坤」,血劍三絕招連環出手,威力倍增,眼看密不透風的鐧影,好像被人用刀子切割一樣,零零散散,滹隙百出,血劍宛若一條活的火龍,穿滹蹈隙而入。

  馬致遠一見大駭,右腕一沉,猛掃徐不凡的下盤,左鐧上揚,疾砸徐不凡的肩胛,徐不凡的雙腳巧妙無比的跳起數寸,猛的落地踩住鐵鐧,血劍快速回招,由下往上跳。

  徐不凡變招快,用力猛,「嗆琅」全是金鐵交鳴之聲響處,火星迸裂,鐵鐧立被削斷三寸長的一段。

  然而,徐不凡並未真正討了好,馬致遠右臂用力一掀,徐不凡馬步不穩,差點倒栽蔥,還虧他應變夠快,及時來了一式「鷂子翻身」,躲過馬致遠隨後攻到的追魂一擊。

  馬致遠得現不繞人,左右開弓,又連攻數招。

  徐不凡不退反進,硬往上撞,血劍已施展到第二招。

  二人硬碰硬,卻是拼命的打法,撞聲頻頻,火花閃爍,人從地上打到空中,斷鐧卻從空中落在地上。

  「馬致遠,閻王要你三更死,不得留命到天明,你該上路了。」

  一股血劍!

  一聲慘叫!

  一顆人頭!

  一條命!

  徐不凡三招施完,馬致遠終於魂歸離恨天。

  眼見刑部的捕快,多—半已被制伏,尚有十幾人負偶頑抗,徐不凡將血劍斜直舉起,以洪亮的聲音說道:「各位,冤有頭,債有主,責任有輕重主從,徐某今天要殺要宰的,只有馬致遠一人,只要大家肯放下刀械,束手就縛,相信王法會給你們一個公平處斷。」

  雙眉一挑,聲音提高了,語氣轉為冷硬:「不過,假如那一位敢於拒捕反抗,就等於背叛朝廷,休怪我徐不凡手下無情,不教而殺!」

  此話—出,立即有人效驗,有九人丟下刀械,乖乖的束手就擒。

  另有三人,都是馬致遠的死黨,可能是自知罪惡深重,橫豎堆逃一死,利用二老八駿在捆人不留神時,互換一個眼色,抽冷子拔腿就逃。

  ,這三個傢伙都是聰明人,速度快,又是逃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如果換了別人,成功的機會的確很大。

  可惜,他們的對手太扎手,遇上了徐不凡、王石娘、與高天木!

  「殺!」徐不凡第一個飛出去,手起劍落,砍下一顆血淋淋的腦袋。

  「殺!」王石娘是第二個得手的,風火劍下也沒有留下活人。

  「殺!」第三個人已飛上了牆,在牆頭上,被高天木的乾坤圈砸破了吃飯的傢伙。

  徐不凡言必踐,行必果,說到做到,乾淨俐落已極。

  場中的捕快,有的被點了穴道,有的被五花大綁,再也沒有半個可以反抗的人,天叟丁威過來說道:「公子,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徐不凡還劍入鞘,目注天牢大門,道:「就暫時將他們關在大牢裡好了,等一下通知燕親王一聲,請王爺派人來看守,這些傢伙將來都必須要接受王法的公平審判。」

  二老八駿聞言立即付諸行動,一人一個的往大牢裡扛。

  地叟毛奇出來後,臉色變得怪怪的,道:「公子,有一件事,有一件事……」話也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出來。

  徐不凡察言觀色,知事出必有因,連忙問道:「老毛,有什麼事你直說嗎,不要吞吞吐吐。」

  地叟毛奇仍然拿不定主意,道:「是有一件事,但是老奴不知道該不該說。」

  弄得徐不凡滿頭霧水,道:「不管是什麼事,你說出來好了,我不怪你就是。」

  八駿中的老麼搶先說道:「公子,我來說好了,是公子的一位朋友,也被人關在大牢裡。」

  「誰?」

  「上官巧雲。」

  「巧雲?她怎麼會……」

  話還沒有說完,徐不凡便一溜煙似的沖進大牢去。

  果不其然,上官巧雲當真被囚禁在角落裡的一間牢房裡。徐不凡二話不說,命獄卒打開牢門,將上官巧雲放出來。

  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愛恨……,上官巧雲一時百感交集,僅僅叫了一聲:「不凡!」便伏在鐵柵欄上,放聲大哭起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哭,有時候可能是宣洩悲傷、痛苦的最佳方法。

  是以,徐不凡攔住王石娘等人的勸勉、安慰。

  當然,他自己也沒有說一句話,僅僅只是給她遞了—條手帕,一隻溫暖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如此而已。

  徐不凡很有耐性,一直讓她盡情的哭,大聲的哭,直待她將胸中的氣悶宣洩的差不多,擦乾眼淚,回過頭來時,才柔聲細語的說道:「巧雲,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不凡在此洗耳恭聽,你不想說就不要說,沒有關係,我只想知道,我能夠幫你做些什麼?」

  上官巧雲重重的甩了甩頭,藉以清醒—下混沌的腦子,道:「告訴你也沒有關係,我是被鐘玉郎關進來的。」

  「鐘玉郎?你們不是已經……,木已成舟,我上一次沒有殺他,就是為你的終身設想,希望他能善待你。」

  「他根本不是人,連禽獸都不如,事後我也曾想過,想委屈求全,認了,可是,不出三天,他就生厭了,又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白。」

  「和誰?」

  「古月蟬。」

  「古月蟬?古月蟬論輩份是他的師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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