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一二四


  白髮越來越短,最後僅剩下一尺不到,血魔王不為己甚,突然收招撤劍,擲還徐不凡,退到眇目神尼身邊去。

  徐不凡看得一呆,道:「前輩,你怎麼半途而廢?」

  血魔王仰天一嘯,道:「都幾百歲了,仍不忘爭強鬥勝,慚愧慚愧!」

  此時,所有幽冥教的徒眾俱已被制服捆綁,一代魔尊眼見大勢不妙,不敢再逞強戀戰,拔足就走。

  徐不凡身形三閃,已在十丈外將他截住,厲色說道:「一代魔尊,你氣數已盡,插翅難飛!」

  魔尊者怒目相視,道:「徐不凡,你要怎麼樣?」

  徐不凡的臉上出現一抹濃濃的殺機,道:「我說過,替鬼友討債,執行公務,不過,你如覺得力不從心,可以歇一下,徐某絕不占你的便宜。」

  話是幾句好話,魔尊者卻引為奇恥大辱,勃然大怒道:「狂小子,你好大的口氣,老夫稱霸武林時,連你祖奶奶都還沒有出世呢!」

  盛怒之下,連攻十二掌,招如排空濁浪,一波比一波強勁,力可碎石開碑,一掌比一掌威猛,徐不凡的整個身子,全被淹沒在掌影之中。

  好個倔強的徐不凡,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捨命力戰到底,惡鬥五十合後,掌影漸疾,劍氣陡熾,已將失去的先機主動搶回。

  徐不凡攻勢淩厲,劍劍不離他的吃飯傢伙,連攻十餘劍下來,絲絲之聲再起,白茫茫的霜雪再現,魔尊者最厲害的白髮已削斬殆盡。

  「徐不凡,老夫跟你拚了!」

  「魔尊者,你的時辰到了!」

  魔尊者雙掌齊出,欲作孤注一擲,徐不凡劍氣如虹,硬往上撞,二人各不相讓,展開生死—搏。

  慘叫聲,割裂聲,同時響起,接著是一蓬血雨,半截斷掌,一代魔尊的左掌已斷,痛得他咬牙咧嘴,歪歪斜斜的踉蹌出五六步。

  「殺!」

  徐不凡挺劍再上,毫不容情,血紅色的光幕直往魔尊者的脖子上竄,一代魔尊不甘就戮,作困獸之鬥,連人帶掌撲上來,徐不凡揚腕揮劍,原式不變,喀嚓!武林暴君的腦袋應聲落地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魔尊者氣息己斷,右掌還是印上了徐不凡的胸膛。

  可惜,腦袋沒了,後勁斷絕,終於廢然而倒,扒在地上。

  徐不凡灑下藥水,抬頭看時,血魔王與眇目神尼沖著他頷首一笑,隨即攜手飄然而去。

  本想追上去,查問一下到底誰是常小琬,但既而一想,二老「久」別重聚,此非其時,只好作罷。

  柳清風、趙跛子都是肆虐黃家的元兇主犯,尤猛對褚家兄弟亦銜恨極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黃明德等爭先撲縱而出,意圖討債索仇。

  徐不凡急忙上前阻攔,道:「兩位師叔,尤叔,算了,柳清風他們的血債已在陽世清償,至於冥獄之罪,自有十殿懲處,交給何總就行了,請勿用私刑!」

  此來冥城,主要目的是為追趕杜伯元,現在老魔授著,幽冥教已徹底摧毀,自無久留必要,徐不凡跟大夥打了一個招呼,立與王石娘、高天木離開黃泉府,直奔枉死城而去。

  落暮時分。

  在北京的一條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隊錦衣衛飛馳而過,路邊雞飛狗跳,行人紛紛退避。

  另一條街上,刑部總捕頭馬致遠尹帶領著數十名捕快,也在發足疾馳,行色匆忙。

  一頂暖轎,就緊跟在馬隊的後面,轎夫汗流浹背,腳步穩健決速,始終與馬隊保持一定的距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暖轎的旁邊,有二人扶轎狂奔,一個是鐘玉郎,一個是鐘雪娥。

  後面,是一大群四衣衛,一個個皆腳底抹油,快逾奔馬。

  馬隊很快的轉彎了,轉進王府井大街。

  刑部的捕快,則抄小路轉到後面的—條街上去了。

  他們的目標相同,全部指向燕親王府。

  暖轎剛剛停在燕親王府的大門口,錦衣衛指揮廖九雄便迎上來說道:「總管大人,燕親王府的正面已完成封鎖。」

  褚良從轎內跨步而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刑部總捕頭馬致遠也氣喘吁吁的趕到了,道:「報告總管大人,燕親王府的後面完成包圍。」

  「好,好,咱們進去!」

  話畢,褚良在前,鐘玉郎、鐘雪娥廖九雄、馬致遠等人在後,還領著一群四衣衛,闖進燕親王府。

  守門的警衛上前攔阻,道:「請郝總管稍待,容小的去通稟。」

  褚良臉色一沉,道:「不必了,老夫自己會進去!」

  伸手一推,守衛踉蹌而退,褚良率眾長驅直入。

  消息早已傳進去,燕親王匆忙的沖到屋外來,褚良在丈許外停下步子,隨隨便便的拱拱手,叫了一聲:「王爺。」

  燕親王怒火中燒,卻將聲調壓得儘量平和一點,道:「郝總管,這個時候來我王府,有事?」

  褚良大模大樣的冷笑道:「沒有事咱家斗膽也不敢打擾王爺的清靜。」

  「是什麼事?」

  「咱家得到密報,說血轎主人徐不凡窩藏在王府內。」

  「郝總管,」褚良來此何事,燕親王當然心裡有數,故作訝異狀,反口詰問:「你這話聽誰說的?」

  「且不管消息來源,」褚良歪著嘴,冷笑的意味更濃了,根本沒將燕親王放在眼內,「咱家只想知道是否確有其事。」

  「絕無此事。」

  「抱歉,空口無憑,咱家要搜。」

  「郝良,你說什麼?居然膽敢搜我的王府。」

  「不是咱家要搜,老夫是奉命行事。」

  「奉何人之命?」

  「自然是皇上。」

  「拿聖旨來。」

  「是口諭!」

  「哼,我看你是假傳聖諭,搜不出徐不凡來,小心本王奏你一個欺君之罪。」

  「哼,如果搜出徐不凡來,王爺的罪更重,窩藏欽命要犯,可是要殺頭的!」

  一扭頭,作了一個開始行動的手勢,褚良朗聲說道:「給咱家搜,放心大膽的搜,誰敢阻擋就放手去殺,天大的事由本總管替你們擔著!」

  燕親王雖身兼九門提督,但兵馬皆在提督衙門,王府內僅有少數警衛,並無一兵一卒,面對大軍壓境的褚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四衣衛、錦衣衛、還有刑部捕快,像潮水似的湧進前樓後廳,湧進後院花園裡。

  褚良在鐘雪娥鐘玉郎的簇擁下,也沖進燕親王府的後花園。

  燕親王怒髮衝冠,氣沖鬥牛,無奈彼此實力太懸殊,根本不可能與褚良一爭短長,索性叫王安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廊簷下。

  褚良才踏進花園,馬致遠便上來報告:「總管,密告中的小木屋找到了,就在假山的左前方。」

  順著馬捕頭手指的方向,褚良已看到屋角,道:「沖進去,逢人便殺,一個都不要留著!」

  鐘玉郎動作好快,身形三起三落,通!已將柴門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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